“陛下怎么来了?”宁溪笑了,看来,瞒肯定是瞒不住了。这下该如何收场。
张皇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说道:“朕再不来,再装作若无其事,你都要给人抵命了。既然她不服你,那朕来。”
越王妃擦掉了眼泪,眼中对张皇有些许恨意:“陛下还真是有空,管起我们越王府的事了。”
“一口一个越王府,一口一个世子,真相怼你来说不重要,对朕来说重要。张翔再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也是朕的子侄,也是皇家血脉,死的如此不明不白,你这个做母妃的愿意,朕不愿意。”张皇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怒气。
“陛下是在怪臣妇,教子无方?”越王妃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怨气。
“怎么?你还不服气?”
“服气?陛下当初是怎么说的,不管我们越王府的事,现在,怎么又插手了?”
“这么多年,你还在恨朕?”
“臣妇岂敢?”
“你不敢?”张皇笑了。
“是恨又如何,陛下害死姐姐,害死弟弟的时候,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越王妃说着,眼泪便流下下来。
张皇微微皱眉:“是朕的错?你宁愿信那些人,而不信朕?”
“事到如今,时过境迁,信与不信,又能如何?现在,越王府后继无人,陛下可满意了?”
“满意?朕现在很满意。”张皇冷哼一声:“越王府毁在你手里,朕能说一个不字?以前的恩怨,朕不想提,也不想听,你愿意恨,便恨,但今日这案子,必须查。”
“陛下愿意查就查,越王府反正也没什么话语权。”
“不要翻旧账,朕也不想听,也不想解释,朕做过,自然会认,没做过,为什么要认,你别以为翻出这些陈年旧事,朕就会心软。”张皇说道。
越王妃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她的主动权已经被剥夺了,再翻旧账,也没什么意义了。
“皇嫂,以前的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王凌夜说道。
“九弟,有这事你自己不知道么?”
“那件事,本王知道,唉,先查案,一件件来吧。”秦王凌夜也不再解释。
越王妃瞥了一眼卿云说道:“查案之前先把这个疯丫头赶出去。什么身份,居然敢在我们越王府撒野。”
卿云姑娘听到越王妃Cue到她顿时有些不悦:“越王妃娘娘,请你搞清楚一件事,一直都是你们越王府还有你在阻挠查案,与我何干?”
“本王妃看你不爽,越王府不欢迎你。”
“什么破地方,老娘还不愿意待呢。”卿云作势要往外走。
宁溪连忙上前拉住了她:“不要生气,这边还要你继续记录和整理线索的,你就这么走了,破案破一半,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么?”
卿云姑娘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想,可人家不让。”
张皇闻言:“你就在这待着,没人说你什么。朕让你留在这。”
宁溪把张皇拉到一旁,把自己刚才的猜测和张皇说了一遍。
张皇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有几成把握?”
“这个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她们剑拔弩张,这脾气似乎也有点相似。不过,现在眼前的事情比较棘手,不如我们先查案,那些事,过几日再说。”宁溪说道。
张皇张皇点了点头,来到木板前面,看了看宁溪写的白纸黑字,上面已经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梳理了一遍。
“陛下觉得会是七个人中的哪一个?”宁溪问道。
“朕也不知道,非要说,这个布凡的确嫌疑最大,吕俊这人朕见过,文质彬彬,而且在太学院的风评很好,尊师重道,平日也没有出去乱来,至于其他几个女子,是真是假,你应该心里有数。”张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般女子杀了人,应该都会惊慌失措,而且她们又是青楼女子,心理素质应该没那么好,就算她们与世子殿下有嫌隙,但与谭公子和洪公子之间能有什么仇怨,至少从她们口中没听出什么仇恨来。谭公子和洪公子都是第一次来,之前也不认识,突然冒出的仇恨,也说不过去。”宁溪心里有数。
“那思来想去,凶手也只能缩小到吕俊和布凡之间。”张皇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一些这个案子的一些证词:“朕真的不信吕俊会是凶手,于情于理,朕愿意信他一回。”
听到这个,吕大壮心里确实舒服很多,陛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吕俊的为人,就不会偏帮越王妃这边。陛下与越王府有嫌隙,他心里何尝不清楚,这么多年陛下都不曾来东越城一趟。也没有封赏过,也没管过。不过,这是皇家的事,他也不敢妄加猜测。
“主观印象不能代表全部,不如,我们先审一审吕俊,听听他怎么说吧。”宁溪建议道。
“行,既然越王府不肯交出凶器,那就先审一审吕俊吧。”张皇同意。
越王妃冷冷的说道:“陛下这是在说我们越王府不讲理?”
“朕可没说,那你交出来,如何?”张皇笑了。
“又不是什么宝贝,交出来便是。省的陛下说我们越王府的不是。”
“你是非要跟朕顶嘴,你才开心么,这都快二十年了,你还要朕给你解释什么?”
“陛下高高在上,何须解释?”越王妃对张皇的态度十分不好。
“朕不想跟你争辩什么。”张皇别过头去。
秦王凌夜也很无奈:“都少说两句,先把案子查了,那些往事先放一放,行吗?”一边是皇兄,一边是皇嫂,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外人在呢,吵成这个样子。他们之间的嫌隙,他再清楚不过,可快二十年过去了,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的,无力的,没人信的。
“王爷,陛下和王妃这样不行,会打扰我们破案的进度,人都被他们弄昏头了。”宁溪小声吐槽,却刚好他们能听到的音量。
张皇装作咳嗽两声:“咳咳,朕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本王妃才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越王妃走开几步,也不看张皇,但人也不出去,对于真相,她自己也是很想知道。
整个房间内,气氛尴尬而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