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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二仙山麻姑洞.伍

矮小女子听尧墨说完,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若有所思的附在胖婆子耳边窃窃私语,胖婆子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后,两人便急步走到干瘪男人身旁,将他硬拖拉拽的扶起,往东走去。

“喂,你们别跑啊!话还没说清楚呢!躲起来算什么事?”姝若不服的叫嚣着。

“别喊了,没用的。她们是不会回应了!”尧墨一边劝解着姝若,一边向墙角那名瑟瑟发抖的女子走去,柔声问道:“你有何打算?”

女子在老妇人的搀扶下艰难的撑起身来,扶着墙,理了理发鬓,面色惨白的说道:“子墨谢谢各位,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给爹爹送葬。”

“姐姐,节哀!老阿伯若泉下有知,应该死的瞑目了!”漫月一边安慰道,一边和姝若也走了过去。

“可你要怎么回去呀?那个老妖婆子一家,肯定是不会再让你进门。现在还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鬼主意,准备来对付你呢!”姝若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禁又心生怜悯,为她担忧起来。突然灵机一动,用手肘轻撞尧墨说道:“你的鬼点子最多,说说有什么办法!”

“嗯,办法倒是有的,容我想想。”尧墨挠挠头,开始寻思起各种方法。

“有了,忘忧花,咱们给姑娘熬制一碗忘忧。怎样?”话音刚落,就被姝若狠狠一拳打在肩头,疼的尧墨哇哇直叫,抱怨道:“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暴力?不能好好商量吗?悍妇,将来看谁敢娶你……”

“悍妇?你找死呢?你看你都出的什么馊主意?是不是找打?皮痒痒了吧!”姝若一手揪起他的耳朵,一手高举拳头。

“停停停,有了、有了,我去找织惑鱼,给她们一场’美梦‘可好?”尧墨双手握住姝若的粉拳,求饶道。

“织惑鱼?你还要给她们送吃的?是打算给她们补元气吗?还一场美梦,她们想的就已经够美了!还要多美?哼。”姝若不屑。

“此美梦非彼美梦,我说的美梦,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嘿嘿。这织惑鱼以蜉蝣和毒藻为食,绚丽多彩,微毒,不致命。但人食之,会出现幻觉,随心欲而变,产生各种错觉。等着吧!”说完尧墨洋洋自得的向姝若挑挑眉头,便转身离去。

漫月和姝若也赶忙将满身伤痕的子墨扶到客栈休息,让她待到明日出殡时,再去送葬。

亥时一刻,姝若在一阵阵鱼汤飘香中,流着口水醒来,看见桌案上的奶白色鱼汤,开心不已,正准备上前海喝一碗,就听见尧墨及时阻扰说道:“别,千万别喝,这是织惑鱼汤,喝不得。”

“哇,好香呀!怎么这么香?这是我闻过最香的鱼汤了。我还以为是宵夜呢……”姝若盯得两眼发直,馋的口水直流。

“忍忍吧!馋猫,这汤可是给肥婆一家准备的,嘿嘿……走,给她们送汤去。”尧墨端上鱼汤,带着姝若就去了镇东头张老伯家。只见大门上还挂着白,他俩悄悄翻进墙院,正堂前停放着一口木棺,白烛、香火、纸钱。尧墨悄无声息的将汤放置在厅堂圆桌上,拉着姝若躲进了暗处。

“好香,知道老子受了伤,熬点鱼汤给老子补补,还算有点良心。”干瘪男人吐了口唾沫,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前,舀一勺鱼汤就灌进嘴里。

“哎,不错不错,你们他娘的,谁熬的?平日怎不见熬给老子喝。”干瘪男人缓缓坐下,舀了满满一碗,摇头晃脑的喝了起来。

“好香呀,舅舅喝什么呢?”矮小女子笑盈盈的也走了过来,给自己剩了一碗汤。这时胖婆子听见动静,推开房门骂骂咧咧的念叨:“两个讨命鬼,大晚上的不睡,闹什么呢?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埋那个死鬼呢。”

“娘,你也喝一碗,这汤真香,给你补补身子。”矮小女子急忙又舀了一碗,端到胖婆子手里。

“小敏,还是你聪明,多亏你让我回去探亲待着就别回来,哼,不然这个老不死的,要是死在我手里,还怕要惹官司,真麻烦。现在好了,终于自己不喘气了,这下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胖婆子端着汤,开心的边说边喝着。

片刻后,胖婆子渐渐面露凝重,全然没有了开始的欢愉之情,双手像是麻痹般的微微颤抖起来,连汤碗都拿不稳的被狠狠摔落在地。她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且越睁越大,忽然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鬼呀,鬼呀!救命啊!”

只见她双手拉扯着衣襟,不时又在空中挥砍。矮小女子则坐在桌前,直盯着汤碗呵呵傻笑,细细端详一番后,又紧紧抱在怀里。干瘪男人却突然起身跪下,不停磕头的说道:“饶了我吧!今儿真没钱还您,在容我几天,就几天,大爷,求求您了,行行好吧!”

一盏茶的功夫,胖婆子已和她兄弟扭打在一起,不停不休。又一盏茶的工夫,她们嘎然停下,全都癫笑着去抢夺器皿,鬼哭狼嚎的叫嚷着:“给我,我的黄金,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都疯了?”姝若指着屋里的一片喧闹狼籍,难以置信的望向尧墨。

尧墨耸耸肩头,云淡风轻的说道:“贪念过重,心魔作祟罢了。都说过啦,会随心欲而产生幻觉。”

“那…”姝若惊讶到语顿。

“今后会怎样吗?这织惑鱼又不是毒药,不致命,也没解药可寻!就这样吧!他们自己的贪欲自食其果。走啦,别看啦!”尧墨拉着姝若扬长而去。

子夜时分的街道,丝丝寒意袭来,尧墨脱下外衣披在姝若身上,问道:“你的风行练到几级了?”

“我?练到几级?功法吗?还要分等级?”

“对,功法,有等级之分。你练的是风行!御风术!能随意操控风雨!上清明至净,风雨无形,可召雷电,攻敌无数。”

“随意操控风雨?召唤雷电?攻敌无数?那我不是快成神了?哈哈哈哈哈,无敌啊无敌,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哈哈哈。咳咳,嗯,我最初只能用风幻出软剑,今日竟幻出了鞭子,就这两种吧。”姝若内心激动不已,将外套拉紧包裹着自己,步伐也轻快起来。

“不,远远不止,你七窍未通神脉,真气不能直达天灵,天灵一开,风行圆满,身若披鳞,矫若游龙,一念呼风唤雨,一展遮天蔽日。”尧墨一语中的。

“你说的是我?是我?”姝若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满脑子都是电影里的特效场景,心中不禁感叹,哇呕,真人版X战警,暴风女。

“当然是你,也只能是你。毕竟你是,咳咳。这天好黑,怎么都看不清路了。”尧墨瞬间支吾其词的不再开口。

“为什么是我?我是谁?你知道?”姝若转过身纳闷的看着他问道。

尧墨低下头停顿片刻,随即嬉笑着作揖说道:“我当然知道啊,你是翟将军的徒弟,堂堂的女侠大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呃,你知道的可真多?”姝若翻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往客栈方向走去。

尧墨赶紧追上前来,痞痞的说道:“那是那是!谁让我学识广博呢。今后你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侠大人,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有点崇拜我?还默默的爱上我了?”

“滚,直线的。”姝若懒得在搭理他,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粗鲁,太粗鲁了,女孩子要文雅点。你忘了,我给你讲的山鬼传说吗?这月黑风高的大晚上,你确定要一个人回去?”

“呵呵呵,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对吧!我可是暴风女,我才不害怕呢!嗯,嗯,只是这天,是挺黑的,石板也硬,算了,算了,还是一起走回去吧!”姝若早已被他刻意举目四望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却还是故作轻松神态。

“嗯,是是是,我们姝若女侠怕过谁?山鬼算什么?但请问您能走直线吗?男女授受不亲,别再靠过来了。”尧墨假意嫌弃的将她一把推开。

“我靠过来了吗?胡说,我明明走的就是直线。你看,是直线,对吧!”姝若以弧形步伐快速重新走回到尧墨身边,惹的他不禁失笑。

“回到客栈,你把这个给子墨服下。”尧墨递给姝若一颗浑圆饱满的珍珠。

“吃珍珠?养颜?还是补钙?”姝若边走边举起手中的珍珠,借着月光全神贯注的端摩着。

“这是陌骥渊的明月之珠,可不是一般的珍珠,除了安神明目、消肿散淤、延年益寿以外,还可以驱邪避祸…当然啦!也有养颜美白的功效。”尧墨说道。

“那给我也来几颗。”姝若伸出手找他讨要。

“女侠大人,你当这是果子,随接随有?”尧墨将她伸出的手给推了回去。

“不给,拉倒。小气鬼,吝啬的很。”姝若嘟囔着紧跟在尧墨身后走回客栈。她悄悄推开子墨的房门,只见她眉头深锁,双颊挂泪的睡着,不禁摇摇头,一声轻轻叹息,急忙将手中的明月之珠催风化力碾碎,小心翼翼的渡气喂进了子墨口中。

静谧的清晨,第一缕晨光穿透朝雾,直照在摇曳晨风中的翠植上,朝露莹莹。姝若一行人陪同复旧如初的子墨赶回张老伯家,推开门只见屋里无人,一地零零碎碎,点点血迹,散乱不堪。子墨向前来帮忙的邻里问及蓉娘一家,大家纷纷讲起昨夜的怪闻。一夜间,胖婆子一家像是全都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癫狂打砸、相互殴打,今晨已全都不知所踪。

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日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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