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沈院长,这还不清楚吗?市医院院长的位置是市局给龚副院长预留的,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而落空。”雀占鸠巢“这个成语,你难道不知道吗?”
沈浪:“嗯,我明白了。龚副院长是怎么给你钱的呢?”
刘鸣旭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劫啊。
东哥:“他本人从没有出现过一次,每次医闹之后,都是委托其他人送来的。”
沈浪:“送钱的这些人之中,你能认得出来的有哪些?”
东哥:“我就认识办公室刘主任……”
刹那间,会议室里认识刘鸣旭的,他们整齐划一毫不吝啬的将目光投向后者的身上。
似乎承受不了众多滥情关怀的目光,刘鸣旭的脑袋低垂着,整个脸庞差点从敞开着的西服的衣襟里钻了进去。
沈浪:“龚副院长派人送了你多少钱?”
东哥:“不是很清楚了,前前后后大概有十来万吧。”
沈浪:“你们错得这么离谱,怎么还敢到警局去告我呢?”
东哥:“沈院长,我们哪敢啊?是龚副院长的意思,他说只要我们到警局去告你,不仅我们的医药费,还有误工费、劳务费……等都算给我们。嘿嘿,你也知道,我们干的就是这火中取栗的勾当,虽然有些惧怕于你,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他。”
声音嘎然而止,手机录音暂告一段落。
“啪,啪,啪,啪……”一道掌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精彩,很精彩,非常精彩!”唐仕贵一边独自拍着巴掌,一边目空一切肆无忌惮的赞美道,“不得不说,沈院长是在很用心的做事啊,很敬业,也很专业。”
沈浪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表演,目光中的寒意更加的冰冷。
“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沈浪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该放他一马,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蛇与农夫的故事”,决不能再次出现。
他“哼哼”着鼻子,满脸的寒冰,倒也不着急去和他理论,让人说话又不会死人。相反,道理越说越明。
他知道,现在是敌我双方火拼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过,他倒想看看,唐仕贵这伙人还能做怎样的蹦跶.沈浪连头都没抬一下,点燃根“芙蓉王”,美美的吸了一口,喟然长叹道:“唐局长,我是个爽快的人,有话请说。我不喜阴不阴阳不阳、男不男女不女的腔调。”
“沈浪,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胡编乱造了这么一段录音?要知道栽赃陷害可不是小罪哦。”唐仕贵轻言细语的劝道,“如果你现在收回去,我当什么也没听到。”
“哈哈,哈哈……唐局长,你以为我是个小屁孩,跟你在玩过家家啊?”沈浪很难得的笑了起来,但脸上却看不到半丝笑容。
“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你是威逼廖晓东说的违心话,或者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商量好的,想陷害我呢?”龚耀辉终于清醒过来,稳住了慌乱之心,开始不急不慢有条不絮的从沈浪的录音里寻找破绽。
“龚耀辉,你可以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沈浪轻蔑的看了看龚耀辉那副小人的嘴脸,“我这可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录的音,身边有好几个证人。”
“在医院的病房里?谁是你的证人?难道是廖晓东其他四个卧病在床的兄弟吗?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啊。”龚耀辉得意的哈哈大笑,满以为终于找到了沈浪的破绽。
沈浪蔑视的笑了笑,这种猪一般智商的对手一点都激发不起他昂扬的斗志,赢了没一点成就感。
不过,既然是一场敌我双方的生死斗,沈浪也不介意送对手一个顺水人情,这样的货色乘早莫在这个世上混,丢人现眼不说,简直是侮辱了大大的“人”字。
“她可以为我作证!”沈浪淡淡的说道。
大家顺着沈浪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小警花曹子衿么?
虽然曹子衿对沈浪偷抓她胸前的那对大宝贝仍然耿耿于怀,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表现得挺有正义感的。
她更没有忘记,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这是她份内之事。
“是的,当时我和另外一个同事陪着沈院长的,他没有对廖晓东进行威逼,也没有一起合谋陷害龚副院长的嫌疑。”她朗朗爽爽的说道,没有半丝的迟疑。
“听到了吧,大猪头。她可是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现在你还怀疑它的真实性吗?”沈浪恨不得将他的脑袋当成一只木鱼,狠狠的敲打几下,以解他心中之恨。
“这,这……”龚耀辉愣在当场,他没想到年轻的沈浪做事这般的老成,丝丝入扣难寻一丝破绽,竟然将警察搬来作证人,真是小看了他。
这家伙,绝对是来者不善啊!
他的心又开始颤抖,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胆量和勇气,仿佛一下子消散殆尽。
“沈浪,廖晓东有什么证据说刘主任就是送钱的人呢?”唐仕贵见龚耀辉一下子又偃旗息鼓,不得不又跳将出来。值此生死存亡之关键时刻,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浪见他那副“不到黄河心不死”负隅顽抗的丑恶的嘴脸,真想把鞋脱下来,对着他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抽这牲口的耳光。
用手?他嫌脏!
沈浪“哼哼”的冷笑一声,起身走到音响前,接着放第二段录音。
东哥:“喂,你谁啊?”
刘鸣旭的声音好像是电话里传来,虽然小了些,但大家依然能够分辨的出来。“东哥,我是刘老板。”
东哥:“刘老板?哪个刘老板?”
刘鸣旭:“给你送佣金来的,你在哪儿呢?”
东哥:“哦,你好,你好。我们在怡情茶楼喝茶呢。”
刘鸣旭:“好,我马上就过来。”
东哥:“嗯,什么,你亲自送来啊?那多不好意思。”
刘鸣旭:“应该的。”
东哥:“那好吧,我在二楼八号包厢等你……这****的,神秘兮兮的,送钱的人又换了一个。”
一段时间以后,敲门声响起:咚咚……
刘鸣旭:东哥,我是刘老板。“门被打开的“吱嘎”声响起来。
东哥:“哈哈……刘老板,要你亲自送来,兄弟我多谢啦!”
刘鸣旭:“哪里,哪里。东哥和兄弟们辛苦了,这是应该的。
东哥:“刘老板,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去医院门口闹腾了?”
刘鸣旭:“要,肯定要的。你们兄弟们多玩一会儿哈,我还有事先走了。”
怡清茶楼?刘鸣旭铁青着脸,慢慢的回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送钱给廖晓东的地方,难道说那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发现被跟踪了?
那么这么长一段时间,沈浪却不露声色按兵不动,难道他是想给自己和龚耀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么?刘鸣旭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沈浪对他的态度,不由得懊悔不已。
可是,就算是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他们对后悔药的研究,也是束手无策不得入门呀!
这个年轻人的城府,真是不一般的深啊!
沈浪似笑非笑的看着唐仕贵,冰一样的目光里充满了嘲讽。“唐局长,这个行吗?”
唐仕贵的老脸似铁一般的颜色,他悻悻然的站起来,怒道:“你们市人民医院这班烂摊子,我也懒得再管了,楚副局长,你和蒋副局长两个人留下来收拾吧。”
龚耀辉的丑恶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既成事实,谁来都难以翻案。见此情形,唐仕贵再也顾不得龚耀辉了,早一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心里就多一分安全感。
“唐局长,你不能走啊,你要救救我啊!”龚耀辉一把扯住唐仕贵那套高档的阿玛尼西装,哀求道。
“龚耀辉,你如果没有犯法,谁也奈何不了你;如果你犯错了,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不要胡思乱想。”唐仕贵最后一次提醒着龚耀辉。
他的话很明显,首先要挺住,不能轻易的松口,实在不行了,只能说自己的事,别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去。
说完后,唐仕贵掰开龚耀辉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指,想从沈浪身边灰溜溜的溜走。
“唐局长,这么快就要走啊。”说时迟那时快,沈浪快速的出手,一把逮住他的一只手腕,轻笑着说道,“别急呀,好戏还在后头呢。”
此刻,沈浪已经决定要把这么久以来,自己心中藏着掖着的那口恶气全部泼洒出去,至于砸到了谁的身上该谁倒霉,那就要看谁的造化了。
“怎么,沈浪,你贼胆包天啊,难道还想强制扣押我吗?”唐仕贵毕竟为官多年,身上自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想以此来吓唬沈浪。
“哪敢啊?唐局长,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哪个层次的领导沈浪没有见过呢?唐仕贵想以此来吓唬他,岂不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我只是想请你坐下来,继续听一听最后一段非常火爆的录音,不听你会后悔的哦。”
沈浪嘴上说的是一套,可是做的又是一套。
下面还有一段关乎他近似摧枯拉朽般的谈话内容,沈浪又怎么可能让他逃之夭夭呢?
看着乱糟糟的近乎失控的混乱场面,沈浪起身,毫不吝啬的将那道冰冷的目光,缓缓的从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每个见到那两道如冰寒一般目光的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那张正在小声“咿咿呀呀”、“叽叽喳喳”的破嘴巴,不自觉的闭上,静静的等待观望着。
“别着急啊,大伙儿既然都来了,就请安安静静的多呆一会儿,今天这个会议现在才算是进入高潮呢。”沈浪一边抚慰着一颗颗悸动的心,一边走到音响前,开启了第三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