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门,一对古董花瓶巍然而立,色泽鲜明的蓝白两色,细腻的雕花暗喻着它的年代与历史。
店内幽静安谧,木桌藤椅,风格古朴,由米色作为主色调。天花板上用竹编的鸟笼作为灯罩,桌上,一壶刚泡好的荔枝茶香气弥漫。店内的几个女服务生立刻迎上来,个个穿着蓝底白印花的斜襟旗袍,身材自是曼妙窈窕不说。一声声吴语侬音的“贺先生”叫得娇脆细腻。淡淡的茶香,淡淡的悠闲,此刻满户。
祈愿古怪笑着窥他,果然非要盘下这家店,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笑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她的怪腔怪调。
祈愿媚眼弯弯,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自斟自饮道:“我还以为什么好地方呢,原来是个铜雀台!”
“贫!”他哼一声,一个字打发她,京腔十足,威武又有魄力!顺手把桌上一本大菜单递给她:“点吧!“祈愿兴冲冲去接,她怎么料到那本菜单会那么重?菜单刚才离开他手,整个重量全都沉到她手上,祈愿完全低估了它的重量,整本菜单如一块金砖压着她皓腕纤手一下落到地上去。
他笑得开心,仿佛看自己养的小猫闯祸出洋相的溺宠。可是祈愿不乐意了,嘴撅得能挂油瓶。姓贺的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祈小姐,我帮您重新拿一本!”
“不用了!”她气呼呼,狮子大开口:“把最贵、最好的统统上上来就行!”服务生为难地瞥向贺意深,直到得到他目光的允许才放心提笔开单去吩咐厨房。
等菜的间隙祈愿不无好奇:“这店只要20万?你怎么可能买得到的?”这其中绝对有花头,北方人管这叫“猫腻!”
“因为这里不干净!”他划起一道火苗,蓝色的光点燃咬在口中的烟,熟练潇洒的动作一气呵成。可是祈愿可没心思看这个,只觉得浑身冷丝丝的。别看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这却是她的死穴。
“什么?”她怯生生转着乌溜溜的眼环视整个空荡荡的餐厅,鼓足勇气:“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说呢?”他双指夹着烟,仰靠进坐椅中,这暧昧的一笑反而让魑魅的氛围更加叠重在她心头。
“你危言耸听!”她死撑给自己壮胆。
贺意深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死过人,据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盛满惊诧,只是故作镇定端起茶杯来喝。背脊一片凉飕飕的阴风飘来。
“怎么,你怕?”他挑着眉,坏坏的问她。
“你……你才怕呢!”
只是话刚说完,贺意深放在桌上的Vertu手机铃声大作,吓得她一个激灵,全身向后一缩。
他提着筷,笑含眼底,目光匆匆掠过手机屏幕。眉峰瞬凝,拽起手机,起身就要离席去接,一只白净的小手瞬间攀住他,他提眉而望,祈愿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去哪里?”
“接电话!”
“在这儿接啊!”
他笑意浓了,“你不是不怕么?”
她像被枪眼堵了,低头说不出话来。
贺意深手掌轻轻拍过她脑袋:“乖,接完电话,马上回来!”俨然一副哄骗口吻。
清明节的晚上,透过透明玻璃,外面浓墨似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
其实哪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贺意深一手*控的小伎俩,他深知一般买主都注重风水朝向,为了能低价买到这家店,故意放风让手下雇了几个嚼舌根的长舌妇演出戏,抓住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心理成功廉价收购此店。
“什么事儿?”贺意深走出店面,警惕压着嗓门,接起电话问。
“makeawish来了没?”丁唯忧莺语笑宴道。
“嗯,在吃饭呢!”贺意深朝里望了眼,懒懒回答。
“未来七嫂可够好骗的,你真得好好调教下。否则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多事!”
“哈哈,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你想怎么样?”
“唔……”丁唯忧拖着长音考虑半刻,一下兴奋起来:“听说那个法国鬼才厨师这两天在上海,你也知道我过两天快母难日了,准备大设宴席!我要买他一天做御用!”
贺意深无奈:“妹妹,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知道那厨师脾气有多坏?况且从来不侍奉女人!”
“我不管哦,我帮你使酒渔色容易么我,七嫂我都帮你骗来了。我不管啦!”丁唯忧耍起赖。
贺意深伤脑筋的摸着额角,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行了,行了,我想办法!”
“哈哈,那小妹先谢过七哥了!不打搅你们春宵一刻了,撒有那拉!”满口满舌的调皮劲。
贺意深去了很久,祈愿孤零零有点坐不住。子陵的周郎顾,悠扬的乐声如夜昙盛放。
今天是清明,外面有人在烧纸钱,冷风一刮,带着火星的白色片片诡异飘浮起来,祈愿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她竖起耳朵,果真听到很细微、很哀怨的哭声,泣声咽乐。她觉得自己浑身血管都凝固了。
门敞开着,是贺意深刚才出去的时候推开的,可是她不记得他有没有关上。此刻一阵疾风肆虐,把前面几桌米色长垂的桌面布完全吹翻,几双压不住阵的银筷被轻易打落到地上。鸟笼状的灯随风晃动不定,说不出的妖魑可怖。
祈愿站起来往外踱去,心底猛捶小鼓。
“贺意深,”她对着门外喊,“我……我要回家了!”
没有回应,只有白花墙壁上的古老壁钟幽幽晃个不停,发出寂寞而沙嗄的声音。
“贺意深,”她又叫一次,从她的角度张去,门外只有几棵梧桐枝叶虬结,婆娑摇曳。看不见他,他丢下她不管了?
这个想法让她一颗心凉下去半截,因为太有可能。店里先前的那些小姑娘都让他早早打发下班了,现在只剩她一个了,只剩她一个了……当然除非还有别的东西……她神经质地一下转身去望,没有,阒无一人。她觉得冷,双手冰冷。收音机里在放卡朋特的《weareonlyjustbegun》,她前一阵子才在一部恐怖片里听过这首歌。
突然一阵力道猛的落在她左肩,“喂!”
“啊!”她一声发自内心的嘶叫,千钧的一发终于崩断,她惊悚害怕达到极限。双手抱头,却很快意识到那声熟悉的叫唤,抬头,泪眼婆娑中果然看到贺意深那张精致极限的脸。
“你神经病,人吓人吓死人!”她恨不得一拳捶上去。
他却不以为然觉得可笑:“你怎么胆子那么小!”
“是你说这里死过人的!”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谁不会死?”他倒轻描淡写。
“你还笑?不许笑!”她噎着泪甩手就打他。
“你能不能哭得有格调一点?”他还忍不住逗她。女人哭他见多了,娇怯楚楚,我见犹怜的。可像她这样一边哭一边逞能还一边打人的还真是头一回。
“贺意深,你个乌龟王八蛋!我要回家!你快送我回家!”她抡袖抽抽搭搭抹干眼泪,还是不解气,挥着秀拳就朝他胸口砸。
他并不想放她走。“好啦,是我不好!”他难得认错。
“我要回家!”她吸着鼻吼,低头从湖蓝色绒线裙袋里掏出一张大众出租车发票,仰脸问:“你说车费给报的,不许抵赖!”呼呼喘息喷着他胸口而来,如一股热浪。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氤氲着雾水越发明亮鉴人。秀气的鼻子红作一团,胸口因生气抽泣不停起伏。
贺意深一阵心猿意马,抓住她手上的发票,一个低头,一下子狠狠地吻住她。祈愿千想万想压根没想到,她用力推他,用脚蹬他,可怎奈只是蚂蚁撼树,他钳制住她不放,仿佛有了这小小的反抗更激起他霸道的掠夺兴致,反而更拼命箍紧她,她娇小的身体整个被他掌控住,揽进怀里禁锢。他紧紧咬住她的娇唇,慢慢渗入他芳香的口中,可是她不配合,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配合,卯足了劲躲闪。他仿佛中了魔怔,就是不甘心放开她。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力把她裹进自己胸膛。
终于,他想幡然一惊,一下松开她。
“你……”祈愿霎时挥掌而上要惩罚下这个登徒子。
然而到底习武之人,他轻巧一个举臂,轻而易举将她挥来的手腕擒住,抓得紧紧。
“傅觉冬没碰过你?”他脸上不无惊讶,甚至是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贺意深是什么人,就刚才那失控的一吻,她的稚嫩青涩暴露无遗。
“你个混蛋,你你……你死定了!你你你给我等着,你完了你!”她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威胁语言,只是一个劲咒骂:“贺意深,你个狗强盗,臭乌龟、死蛤蟆!我要杀了你!我我我要杀了你!!”祈愿气得语无伦次,就剩一张小嘴气急败坏的不停发着连环炮。
可是她每骂一声他就笑得更欢。狂笑看着她像只无头苍蝇胡乱发飙。他却心情好得很,仿佛两军对决,他先攻下城池的胜利感。
“我要回家!傅觉冬,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完全失态,连名字也乱喊了。
“我是贺意深!”他还好心提醒。她愤愤咬牙齿,转身就往外跑去,他都来不及唤住。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折回,脸上红晕未消,气鼓鼓调节气息。贺意深正端起一杯龙井,还没下咽,她不甘心,涨着通红的小脸,啮唇不放,贺意深倒是好奇,她恶狠狠骂:“看什么看,本姑娘不能让你白占便宜!”说着侧身先是跑到一桌还没动筷的佳肴美味,不划算!
然后走到玄关处,对着那两个伫立而守的古董花瓶之间,思前想后,终于选定一个,哈下身,居然双臂一张,一下将那花瓶抱住。
贺意深这下算是看出名堂,震得够呛,差点把吃着的一口茶全喷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他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祈愿才不管他想法,不能让那流氓白占便宜。初吻诶,怎么样也得多值点!贺意深是强盗,是小偷,是混世大恶魔,她一定要拿回点补偿。
她憋住力将大花瓶提起,死也要搬回去!颤悠悠趑趄了几步,终于站稳。逞能地抱住花瓶往外走。
经过他的时候,她还狠狠撂下一句:“我们没完!”
贺意深笑得肆虐,对着门口还逗她:“唉,那个不值钱,是赝品!”
“你去死!”
傅觉冬与贺意深的对决总是正式开始了。我就先前这几章给这俩极品做个评估吧!
信物PK:项链VS耳环——法国王妃VS清朝格格
挑战书,贺意深下的!很明显那对耳环就是对傅宣战的一个信物。而这媒介由谁传播最好呢?自然是他们这次决战的战利品——祈愿妹妹。
这一回合应该是贺意深胜出,虽然欧仁妮王妃戴过的项链的确很诱人,不过贺意深胜在他送祈愿的那对耳环原本就是从傅手中抢过来的战利品。那简直是用敌人的子弹来打击敌人。
性格PK——手表论首先来比一比两人的性格,这个其实已经说烂,一个是张扬的邪恶,一个是内敛的腹黑。
不过我这次要从两人对手表的看法来论证。之前有提到过傅觉冬的手表,在为祈愿戴项链时,曾蜻蜓点水说到过,有心的mm也把这一情节扩大。
的确,手表象征男人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性格。傅觉冬绝对会选择恒久不变,精准万分的机械表。Blancpain为什么合适他?他简约并不张扬,傅觉冬求的不是富贵,不是限量,而是精准度,是与和他性格一样的低调与执着。Blancpain是现存历史最久的、最古老的腕表品牌,这和他的做人宗旨是相似的!并不说他一尘不变,而是说他有对完美的一种过度苛刻与执着。
轮到贺意深了,起初我也想过,要给她配一块什么样的手表才符合他身份呢?他那光芒无限的狂傲与潇洒,贵气的,时尚的,限量的。很多品牌我也都想过,然而最终我还是给出了一份不同的答卷。
他不戴表他贺意深最受不了的就是和别人一样,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聊,(他曾经这么说过言玥)而这世上还有什么比24小时日复一日的手表循环走动更乏味无聊的呢?所以他偏不戴表!表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要知道个时间,而他最受不了被束缚,所以随性散漫的他倒不如想知道了就去问下,反正他的日程表有秘书心着。他的人生要的就是一种挑战,一共突破,所以他自然是受不了被拘泥在时间里的。
心机PK——声东击西VS欲擒故纵说道两个人的心机城府,记得玫瑰说过一句话:一个腹黑,一个更腹黑!当时你们不知道谁是更得那个!其实时至如今,玫瑰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的给你们一个说法。不过就前几章来看,也还是可圈可点的。
傅觉冬对付贺意深那招声东击西,是利用假象迷惑贺意深先出手,然后自己金蝉脱壳,目的根本不在此。其实这是一招不和你正面较量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