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饿了,也因为野猪肉香,所以一两百个白族人,连同长老,仿佛尝到了世间最好吃的美味。此食物只有天上有,不应在人间,啧啧啧的赞个没停。
山洞外的这场雨,说不怪也怪,持续的下个不停,还下的更大了,霹雳好像震动整座大山,山洞也微微摇晃。可吃得尽兴的族人们,一点也没有当回事。洞穴外再大的风雨也与他们不相干,洞穴里可淋不着,冬暖夏凉的山洞比较恒温,因此也就不冷不热,正好舒适。
围绕着一堆篝火,所有人兴奋异常,只是不少人感到遗憾的是少了点酒。随着炊烟屡屡,飘出山洞,穿过密密麻麻的雨帘,溢满了山林,好多的小野兽闻到一股皮毛烧焦和肉香,吓得不敢露出一丝声响,虽然离山洞隔得老远,却也害怕成为盘中之物。雨,也达到它有史以来的沸点,哗啦啦的自来水从天而降,忽然一声特大的惊雷,使山洞掉下不少灰尘,甚至把架在火堆上的肉架也震倒下了,不过还好,肉架已经被清空,所有人,顾着吃肉,也没有理会肉架掉入火堆,在油脂的作用下,燃烧得轰轰烈烈。但是,所有人被这声闷累还是惊扰了,感觉耳朵嗡嗡作响,难免怀疑是不是山妖的威吓,于是一边嚼肉,一边也安静下来,不再喧哗,屏息聆听周围的异样。
一长老走到山洞口,雨势达到它的顶点后,骤然转弱,如同雄鹰最后向太阳的冲击,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度后,燃烧完全部的羽翼,失去翅膀的作用,迅速下坠。不一会功夫,小石头大的雨珠,成为毛毛细雨,天色逐渐明亮,雷神披着他的黑色袈裟,转身,拂袖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一大片一大片的蓝天白云。
“雨就要停了,大家准备好一下,把肉分好了,咱们准备下山,天色也不早了,树林里落下的斑驳的阳光,已显得暗淡乏力。山路还远,别再耽搁,天黑就难走了。”一长老说。
其它人也察觉到雨势转弱,即将消失于无隐无踪。所以,准备分肉,各自带回家去。这会自然少不了二长老的组织指挥。
“为了让分肉公平,我们先把这剩下的一半野猪肉,分成十份,然后再由十个队里面挑出一个擅长分肉老练的人,我们这里我知道的刚好是十个猎人或屠夫,任何就交给他们十人了,等把肉分均以后,屠夫要最后一个拿肉,这样以便于公平分配。”二长老,以长辈的身份宣布着。大家觉得这样也合情合理,向来晚辈不敢违背长辈的旨意,但这一回他们倒是发自心底的赞同。
剩下的野猪肉打包,人人携带,虽然到手的已经不多,却也不亦乐乎。陆续的携带好自身的工具,往回走去。
蓦然二长老想起些什么,对一长老说:“大哥,王二和山立失踪了,暂时音讯全无,难道我们不找找他们才会去吗?可得给族人一个交代呀。”
一长老说:“我也正琢磨着这件事,但一直以来琢磨不透。野猪肯定是没有伤害王二和山立这两娃的,也不符合山丰的叙说。说不定,山立那小子,从小鬼机灵,伙同王二戏弄了胆小怕事的山丰一把,实际上,他们却擅自回村了。”
“大哥说来也是,只是他们柴也不要就回村了吗?”二长老的问题,也代表着许多族人心中的忧虑。
“我也知道,先下山说吧,沿途我们找找痕迹,虽然,山立戏弄山丰的概率不大,却也还是有的。但那柴火好像是一个人砍的,虽然柴多,但是挑担却只有一条。也许,是他们暂时把多余的柴放在山洞里,或者那些柴是山丰一个人砍的,放在山洞的。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大山里,除了一只大老虎之外,还有许多凶猛的野兽,天亮它们不敢怎么样,怕光,就怕天黑偷袭我们。那样我们会得不偿失的,即便顾全大局,我们得天黑之前赶回村里。也许,山丰就是被一头很少白天出没的大野兽吓唬的,或者就是那只大野猪给了山丰吓呆的幻觉。所以综合考虑,我们等暂时放弃在山里做多的停留,回村,终于的事情说三遍,沿途大家留意一下就好。”一长老故意提高嗓门,也解释给大多数族人听见。
“大哥说的是。大家沿途,别忘了留意一下山立和王二的影踪。也要不时的呼唤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说着,长老对着山谷喊了山立和王二的名字,沧桑洪亮的回音来回碰撞,迟迟不愿消失。
“是,长老。”
“山立,王二,你们听见了吗?听见请回答,听见请回答。”一路上就是类似声音,惊起了树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
虽然说,接近于日落西山,在一二长老的带领下,急着赶回村里,走进安全的壁垒,躲避这万恶的黑夜。可是一路上,那些野兔,野鸡也不断的出没,引起了族人的极大兴趣。心里尝到了甜头,也就自然希望吃的甜头可以更多一些。但如何是好呢?二位长老的旨意不能违背,可心里就是已经另有盘算。
“长老,我们分几队走吧,这样方便找人。彼此不走远了便是。”有人出主意说。
“说的也对,那么就按之前的分肉的队形,分十个队,但一定不能走远了,到了路窄的地方都及时汇合。”一长老说。
“是,长老!”一个少年说,说着就要逃离大部队之外去。
“去哪里?我们就是一队,你们几个年少小娃和我们二老一队。就你们几个最野,这样我才放心。”二长老道。
“长老,不会的,我们可听话了,我们和山立,王二两位大哥从小又是玩到大的伙伴。他们老照顾我们了,我们可担心他两了。”
“对,对,正是。我们有默契,说不定一出场,就能遇到他们两个。”又一少年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发声,并他的心里还想着,说不定可以碰到那只白长老口中所说的幸运老虎呢。
“怎么,留在我们二老身边不开心呀?”二长老似乎看出这些个小破孩挤眉弄眼,有什么鬼主意,虽然猜不透,但肯定是有的。
“留在二老身边可是我们的荣幸,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只是。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就和我们二老一队。”二长老坚决的说。
“一长老您看,还是让我们去吧,我们很想山立和王二..”有人寄托希望从一长老那里得到允许。
“二长老说的对,你们几个在我们身边心里踏实。”
“这个,好吧。”几个少年人没话可说了,只好听从安排,未免闷闷不乐,用柴刀砍着沿路的灌木,发泄闷气。当二位长老盯着他们看时,不开心的脸马上机能的反转,笑嘻嘻的说:“长老爷爷,我们为您二位开路,开路,你们看这荆棘太讨厌了,刮破人的衣衫,把他们都清理掉,嘿嘿,清理掉..”
这么一说,二位长老的心情倒也舒畅,喝了蜂蜜一样。可是这几个少年可自始至终一点也不觉得自由。
此时的队形,由竖着的,变成了横着的。还不停的呼唤着失踪的二人。
其它的人,见着野兔之类的野物,心里自然很不淡定,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因此,当看着二位长老比较远,就去追野物了,这也可是他们的工作,回头可以补贴家用,其中的领队屠夫或猎人也比较的给力,因此初次行动,还是有了点收获。
那些奔跑在前,离一二长老的中心越远的人,越开心得意。
有了一点收获后,新潮即开始不断涌动。他们看见地上,树上的小野物也越来越多,但抓到却也不容易。于是一边,口里看着山立王二,一边怕惊动某些猎物,于是乎,使劲的做离心运动,差点就要跑远,并且还往回往山顶跑去了。但二位长老的权威摆在那里,想着天越黑,山里不宜久留,还是守住了心。一步步下山,走的很没有队形很散漫。要说速度最快的还是二位长老这一队,将军赶路不追野兔,没有别的心思可选择,他们向前,向下走,别的队伍则成八字形往后滞留,像一群南飞的大雁。
别的队形每过一会,都要被长老们叫一边,催促一下赶紧下山,特别是那些无所事事的少年,催得格外起劲,就像战场上许多号角一样刺激着别的队形的耳朵。别的队形,都是很成熟的人了,他们心里可心也不甘,气愤的闷言:“这些个小破孩们懂什么,催什么催。”“是呀,以前都是我们教训他们,今天的太阳的确从西边出来啦,变成他们呵斥我们。”
“不过,太阳日落西山了,我们还是赶紧听长老的,下山去要紧,天黑了,留在这大山里,可的确不是好兆头。这猎物以后还有机会,能捕获一些,也就赚到了。”
就这样,下一个山坡,上一个山坡,下一个山坡,总体来说,还是趋势向下的箭头,好像股市熊市的一条长长的k线似的,和来时恰恰相反,还格外的漫长,要的时间久,当然,对于那些捕猎人,他们希望这条线越长越好,好满载而归,只要天黑前能赶回村庄就行。
一群人一路的吆喝,其实,王二山立在某个黑暗的山洞还是隐约的听见了,但他们在黑乎乎的山洞里面找不到一点出口,感觉得救之余,回应着却无事于补,没人听见,直到人群的声音走近,又走远。
在某些窄路汇合时,当不少人逮到不少猎物,被二位长老看见时,他们说是沿途偶得,意思是哪有顺手能捡的便宜不要之理?所以,二位长老也没有责备什么,只是说他们间猎物捡的有点慢了点。怕耽误行程。
此时,靠近二位长老身边的几个队形心里羡慕,马上提议,他们走的实在是太慢了,不如让他们走靠近二位长老的这段山路,他们于是如愿落在了队伍的后头。
终于,一路上磨磨蹭蹭,在快天黑时,来到大山的半山腰,在天完全黑了以后,回到村庄。除了几个少年,一个个眉开眼笑的,认为这是很丰厚的收获,以后可以琢磨着组织几次这样的野炊。
别的人见二位长老这一队一无所获,被管的极为严格,一心赶路。而觉得有必要孝敬一下长老,比较这是长老组织的硕果,于是每一个队主动献上一只肥肥的猎物。这样一来,二位长老是丰收了。其余的人,看着那些个噘着嘴的少年,开心之余,也答应给一点小费,但却只有一些瘦瘦的野鸡,让这些个少年们敢怒不敢言。不过二位长老有安排,拿自己的贡品分给这些少年们一些。其余,另有打算,准备分给族里一些弱势家庭,调节幸福指数。所以,整体来说,他们的此次野炊,荒唐,却也开心的丰收归来。
可是说来真巧,二老长老携带的一群族人,在村口遇见了,王二和山立挑着两捆沉甸甸的柴火,都是上等的好柴火。只见他们俩还有说有笑的说着话:“今天忙活了一天,累的慌,却也值得。”“是呀,不知道山丰那有气无力的胆小鬼,中午就回村了,有什么收获没有?”这两句话在空寂的暮色中,格外的清晰让二位长老和别的人都听得十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