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满地戏耍的孩子们,终于有一个眼光好使的孩子。
“你们看,谁家的衣裳被风吹到大樟树了,挂在那枝头呢?”虎子道。
“我看看,那好像是特立独行的夏早哥哦。他在树上睡午觉吧。”
“不对,夏早刚刚说天气热,独自跑到河里洗澡去了的。”
“是呀,夏早哥,好像,还没有长那么高吧。”
又是来了一阵风,从大樟树的枝叶呼啸而过,山丰被吹醒了。“啊”山丰四脚朝天,扑通一声,爬的越高摔得越重,地上的尘土飞扬,这一下山丰知道了疼痛,虽然不是特别疼,但也足够让他虚弱的身子昏倒下去。
“哦,是山丰大哥。”
“完了完了,他又昏倒了。”
“怎么,山丰大哥不是昏倒,就是走在昏倒的路上呢?”
“我去叫白爷爷过来。”春丽抱着那只大花猫,往村舍里的祠堂跑去。
“醒醒,山丰哥,你没事吧,醒醒。”一群孩子摇晃着山丰的身体。
半晌,山丰铁青的脸色开始复原,渐渐张开了双眼。
“是你们呀,你们今天没有去祠堂上课吗?小心白爷爷有斥责你们贪玩哦。”
“今天礼拜天,放假,山丰哥,你自己要小心才对。爬那么高睡觉,摔下来多不好呀。”
“对了,我怎么在这里?”山丰看看自己居然躺在地上。
“因为你从大樟树上摔下来了呀。”
“是吗?我记得我砍柴回家后,不是睡在家里的竹床上吗?我这一睡,就到了中午?”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看到你是,你是挂,躺在大樟树的枝丫上。然后就这样了。”
“嗯嗯”孩子们应和道。
“那不是做梦吗?不知道,疼痛,记不清楚了。”山丰抱着脑袋,揉着太阳穴。
“哎呀,山丰孩子呀,你没事吧,看你没事就好。你砍了那么多柴回来,累了就该好好休息是应该的,可怎么这么大了,还爬到大樟树上去睡觉。多危险呀,要是这些弟弟妹妹都模仿你,就更太不好了哇。”
“我砍了很多柴回家了吗?”
“难道不是吗,你家院子里就要摆满柴了,不是你砍的谁砍的呢?”
“好像是的,好像不是。记不清了。”山丰使劲的回忆,却朦朦胧胧,依稀记得山里的许多柴好像还没有搬到家里吧。
“你一定是太累了,做了些什么事情都记不清了。来先喝一口白爷爷给你祈过福的祠堂泉水。保你一身疲惫消除。”白长老,递过来一只竹杯。
山丰喝了清凉的泉水,清醒了不少。
“山立,王二哥回来了吗?我记得我们砍了好多柴在山洞里。...后面要挑回来时,我摔倒睡着,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回来了,他们也回来了,和你一样砍了很多的柴,累得够呛。所以吃过饭,在家里睡觉休息呢。你们这几个孩子呀,天道酬勤是应该的,但也应该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瞒着父母,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山立,王二哥回家了那就好。我梦到了。不说了。知道了,白爷爷,让您操心。我没事,大伙回家去吧。”山丰站起身来。
“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你没事就好。”
走在回家的路上,山丰身体倒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一片空白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山丰回到自己破败的院子里,的确摆满了柴,他的记忆中自己只放了一两困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塞满了,只留了一条通往屋子的小路。
“娘,我回来了。”
“回来啦,嗯,每天像这样子,用柴把院子堆满就不错了。米呢?”
山丰摇摇头。
“那钱呢?”
山丰还是摇摇头。
“你不是去镇子集市卖柴了吗?难道柴送人了?”
“没有,娘,我没去镇上。山里才回来。”
“那你把这些占地方的柴赶紧挑到镇上去换米,否则没午饭吃,家里就一点口粮,刚好够我吃,没你的了。”山丰娘,嘟囔着一只大圆脸,很不耐烦。
“不是,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有什么赶紧说,别耽误去卖柴的时间。”
“您,您,真的看见我一捆一捆的把柴把柴摆放到院子里的吗?”
“难道昨天晚上,那个挑柴的身影不是你?”山丰娘厉声吓着了胆小的山丰。
“是,是,是我。”山丰慌忙的回复着。“我这就挑捆柴去集市上换米回来。”
“爹,您回来了。”
“都要吃午饭了,你还去哪呀。”
“我去把镇上换米。娘说没米下锅了。”
“瞧,这不是有了吗?今天镇里大户人家都说这柴不错,给了个好价钱。我见柴堆满了院子,就去镇上换了一袋米回来。”
“这...”
“让他先挑把柴卖了,再回头吃饭。”
“孩子她娘,有至于吗?”
山丰娘,走进屋里去了,没有搭理。
“爹,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我走的很快,马上就回来了。”
的确,山丰挑了柴,还一次挑了四捆,健步如飞的奔下山去了。
从镇上换了一些铜钱,山丰急着回来了,穿过赶集熙熙攘攘的人群,路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也没像以前眼馋多看一下,说书的正眉飞色舞,这天也和他没一丝的关系。
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山立,再去了王二家里。
此时,山立,王二,也睡醒起来了。
“山立哥,你没事吧,你家院子里这些柴,都是你们今天,挑回来的吗?”
“是啊”山立有点不解,“只是有些蹊跷。你没事吧”。
“我很好,怎么啦。”
“我记得前些天,我们一起上山砍柴,后面下雨了,我和王二相继去了一个山洞避雨,你却没有。再后来,我们在山洞里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和王二醒来。”
“王二哥,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是的,走,我们去他家去。”
“你们两个来了,我正欲去找你们俩呢。之前实在是挑柴太累,倒在家里就呼呼大睡了。才刚刚醒来。”
“是呀,我也特别累。”山立说。
“这么多柴都是你们砍的吗?”山丰问。
“是呀,说来有点奇异。那天,我们见你从雨中狂奔之后。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醒来后,浑身都是力气。使不完的劲一样,我们砍了很多的柴,还都挑回了家。柴挑完以后,全身也就虚脱,把所有力气用完了似的。”
“是呀,不只是身体虚脱,还头痛,现在都还有些隐隐作痛。这就是我们的记忆,但总觉有点虚空,好像落下一点什么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山立和王二抱着脑袋。
“我也是,我也说不清楚,那天你戏弄我说山里有妖,我吓破胆从山里跑回来,发了高烧,后面又跑回了山里。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我家的院子里也堆满了柴火。”
“是吗,我说过山里有妖?头痛,好像是的,好像又不是。现在想到这里就有点难受。”
“我也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不说也罢。一塌糊涂。”山丰说。
“对,你别提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努力回想起来。我就头痛。”王二道。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像镇子里说书的,真的有妖怪呢?”
“妖怪都是吃人的。倘若真的有妖怪,我们就回不来了。不是吗?”
“我倒是,觉得,是不是我们一时运气好,山神,帮了我们一把呢。也许只是我们的心理作用,那天我们竞争着砍柴,耗费了我们的全部体力和脑力,让我们超常发挥了一回。以致于我们的意识也出现了混乱。”
“或许吧,或许吧。什么都别想了,我想我们都需要休息,复原一下。”
“嗯嗯,也许吧,那我回家吃饭去了。你们也都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