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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小鸟

山丰一口气跑了很远,也有点累了,想必此刻已到了安全地带,于是趴在一个石头上喘息。

“嘿嘿,这小子,怎么,怎么今天跑路像飞一样。以前在山里,只见他走路东倒西歪,成天没精打采的。”一只云雀大声叫着。

山丰驻足,好像声音是从天空传来的,它听到鸟声的同时,也听到了有点怪异的人声,好像鹦鹉学舌。

山丰道:“谁,有人吗?谁在这里,你在说什么。”

周围沉默了一会。

“没你的同类呀,你叫什么叫?”云雀道。

“没谁的同类?”

“没你的同类。”

“没我的同类,你是谁?怎么声音如此怪异?”

“莫非你听得懂我们的鸟语?”云雀很是诧异。

此时的山丰四周张望,终于找到了发声的源头。他往一棵高大松树的树梢看去,是一只云雀。

“是你?你是一只云雀?你会说人话,我的天呀,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鸟儿居然会说人话。怪吓人的。”

“我说的是鸟语,不过听得懂你说的是人话。你也让我惊讶,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能听懂鸟语的人。太难得了,让鸟族感动。莫非你的前世是我们鸟族转世?”

忽然间,山丰仔细一听,周围许多小动物的叫声都能听出他们的人话来。

“我的天呀,这是一场醒不来的梦吗?为何让我最近生活在了恐慌之中。这日子也未免太难过了。我好想像一只鸟儿长出一双翅膀,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摆脱凡尘的羁绊,摆脱这布满荆棘的坎坷崎岖的山路。”说着它不由自主的舞动双臂,气息往上一提,没想到,他真的就双脚悬空,成为一架直升机,一步一步往上盘旋,不一会功夫,它就和对面大松树上云雀同等高度,一小片松林踩在了脚下。

“梦里真好,啥都有。说飞就能飞了。”山丰,在翠绿的山林上奔跑着,快活极了。

“嘿,小云雀,我们来赛跑吧,看谁先到那座山头的大石头上,俯瞰我们的小镇吧。”山丰见旁边的云雀飞在旁边,邀请道。

“我只是出于好奇心,驻足吃瓜观望一下。对你没兴趣,对和你比赛没兴趣,对你眼中的大石头没兴趣,对你们的小镇没兴趣。你就在这空中慢慢爬吧。不必诧异,我只是一个过客,恰巧从你身边路过。”说完,小云雀,一溜烟的功夫,飞过了山丰所说的那一块大石头的上空,留下一个细小的背影,等山丰达到那块大石头上时,云雀早已不见了去向。

“好又没的一条弧线,好靓丽的一道背影。可让我望尘莫及。想想当年龟兔赛跑的时候,终点也是可以到达的。慢一点就慢一点吧。”山丰原本轻飘飘的身体变得沉重许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奋力的往山头的目标奔跑去。

“哎呀,我去,我一直以为飞是不会累的,原来飞也是累人的活。你说是不是?对面树上的帅松树哥。”山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飞到了山头椭圆体大石头的顶上,趴在上面喘息。

“去你的,谁和你是兄弟了,往自个脸上贴金。不认识你,我们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松树一边咬着松子一边说,样子甚是呆萌可爱。

“嘿嘿,小松鼠,你是我见过唯一吃相不难看的人。”

“真会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你们这类人准没一个好东西,内心贼难看一个个的。”松树嘟囔着嘴。

“哎,仁兄,我视你如帅哥,你视我如丑男。不至于这样让我伤心的吧。难道如一位诗人所说:‘我以爱示人,世界居然以痛吻我,但我还是深爱这个世界’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吧,是不是想我摘几颗大松果给你。今个我松大爷晒着太阳了开心,接着,给你几颗。”松树随手扔过来三颗松果。山丰顺手一接。

“嘿嘿,我接住了。谢谢!”

“哼,居然扔那么远,居然让你接住了。”松树嘟囔着,转身跳进了松林深处。

“喂,别走呀,我还没回馈你点见面礼。”山丰正想着把大石头上的一颗彩色石珠子,扔过去给松树,松鼠一下就没有了踪影。

“嘭”的一声。

“谁,是谁,砸中我智慧的脑袋啦,砸坏了,可得赔。”原来,从山丰头上掉下来两个弥核桃,裂开的弥核桃滴落着绿色的汁液。山丰回过头来看时,却不见踪影。

“这大山也太讲人情了,这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送我果子吃,也过于直接了吧。”

“太没意思了,砸中了。我们居然同时砸中他的小脑袋了,好吧,这回算平手,再来一回。”

这一回,两只金丝猕猴的两只猕猴桃,却被山丰接在了手里。

“嘿嘿,候兄,怎么你们这友好,送我猕猴桃吃呢。嗯,好吃,甜,汁多,解渴,又果腹。”

“不客气,谁让你的位置这么显眼,登上了我们一直想登上,却没有登上的大石头呢。既然,你这么想吃,我们就把整棵树上的猕猴桃都送给你好了。”

说完,一阵猕猴桃雨阵向山丰袭来。

“那我就不客气,谢过了。”

山丰摘下身上的破烂外套,双手一挥,除破衣洞里漏出几个猕猴外,全部纳入囊中。

“真气猴,太气猴了,占了我们的石头,还居然把我们的猕猴头都接了去。”一只金丝猕猴,喃喃。

另一只也道:“确实气人,我们一树的猕猴就这样,不只是没了,还要进他的肚子里头。”

“嗯,好吃,好吃,谢谢,我正好又饿有渴呢。要不,我飞过来接你们,来一边吃桃一边欣赏宛如仙境的美景?”

“你就自己慢慢享用好了,我们山头多的是,又大又甜,汁也多。要吃随时有,你可别撑着啦。”

“嗯,就是,就是,我们天天在山头的大果树上跳来跳去,山里的所有美景,都看腻了。你是初来乍到的客人,就多看看吧。”

“也是..”山丰又咬了几口美味的猕猴桃。

“哼,气猴,谁稀罕呀,真气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两只金丝猴喃喃道“说不定石头随时炸了,蹦出一只金丝猴来,把他炸到山崖下,摔得粉碎。我们走吧。”随即一跳。

“猴兄,你们说什么呢,我听不清楚。..别走呀,咱们再聊会天..这大山的朋友真奇怪,如此友好,却又转眼功夫不见了人影。”两只猴一下就不知道失踪在了树林中。

极目所至,山岭起伏,方圆千百里的八卦图形,围绕着主峰。

碧海一样的山色,仙女眼睛一样的淡蓝色湖泊,白色游龙似的银河,沿着山势或奔涌,或静流,云气缭绕。

燕子自由的飞着山谷里,一只雄鹰正盘旋着,准备随时出击。一切祥和宁静,却也蕴涵几丝危机。山林里,隐约树木草动,不知是风起,或是众生你追我赶,或厮杀,或嬉戏。

山丰的头上,青云直上,深不测底,伸手即可触碰仙境,又遥不可及。

往下看一下主山脉的走势,简直就是一条盘旋的天梯,也是一条昂首向上腾云驾雾的巨龙,而此时的大石头所在的山峰,正是龙头所在之位。这是在大地之上没错,却更像是脱离地球引力,浮于半空。

忽然,一阵大风吹起,龙头微微白首。山丰打了一个冷颤,高处不胜寒,于是赶紧把破烂的外套重新穿在身上。

临近山脚的山岭梯队,一座山头的半山腰,白族村,依稀浅浅可见,若有若无,升腾几缕可怜的炊烟。山脚的集镇,成一条狭长的腰带,人影比蚂蚁还小,来回缓慢移动。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完整的大山。感谢这梦境,终于让我开阔眼界了一回。”山丰坐在石头上,因为饥饿,此时的一堆猕猴桃被他吃了个精光。

“嗯,想必,现在天也快亮了,该上山砍柴去集市换米。梦也该醒了,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窝囊不堪的生活。上山,难呀,难于上青天。假如可以不用醒来,就这样的在梦境中过一辈子算了。可是,梦终归会醒的,叫人不知所措呀。”

“上来的时候,挺容易的,好像一句承诺的功夫就搞定了,现在怎么,怎么这么高,要怎么才能下去呢?像是大山一会功夫长高了许多,可让人头疼的很,太难了,我。”山丰为如何下山愁闷不已。

“完了,不对呀,怎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来越高了。不,我得回家,这梦做得,娘快点来把我掐醒吧。我要醒来,醒来。跳下去吧,这么高只能跳下去了,会越来越高的。不用怕,我会飞了,我可是飞上来的,那自然也可以飞下去。反正是梦,就算摔下去也不痛的。”

山丰鼓足勇气,闭上双眼,纵深一跃,朝着长寿村的方位,往山崖下奔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丰似乎感觉不对,才睁开眼。

“啊”山丰惨叫一声,丢进了一个大水潭里,水潭似乎弹簧做的,又把山丰弹了回来,山丰,趴在了一堆草丛里,也不痛,只是被水呛着了。

“落汤鸡,落汤鸡”一只山雀叫着。

“你再敢嘲笑我,我就让你变成一只落汤山雀。”山丰回道。

山雀一听,翅膀一挥,吓得逃之夭夭。

“我可是会飞的。”山丰给自己鼓起说。重新提气,他再度腾空而起。内心开心极了,可是没飞几步远,却又掉了下来,之前那一口气飞过一个山头的轻功已不知何去何从。

索性,山丰也不奢望一口气飞到村庄的家里去了,就学着山雀,每飞几步,在一棵树上停顿一下,借力一个山坡一个山坡的跳跃。

也没飞几个回合,山丰感很疲累,就掉落到地上。但他不甘心,执意体会着飞行的乐趣。他自我安慰道:“我只是今天飞的太远了,有点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行。”

终于,山丰看到了自家的村庄,欣喜的很,也累得慌。最后一跃居然挂在村子里的一颗百年大樟树上睡着了。

“难道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不高?”山丰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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