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的小身影消失在了林荫小道里。
白长老回过头来,看到山丰还像个菩萨傻坐在大石头上。才再次把注意力集中他的身上。
“下课了,下课了,孩子们去玩吧。”白长老吩咐道。但孩子们却也没有觉得白长老什么时候给他们正式的上过课,他们看来,这堂课上课下课没啥区别;上课下课的概念,似乎只不过存在于白长老的心里。但听白长老这么一说,孩子们的心理也就全然的放松下来了,不受一点约束。
“山丰,你这孩子,该不会真的被那只幸运大老虎吓傻了吧?哎,有时候,这个世间的确奇怪,幸运之神光顾你的时候,却以让你感到畏惧的形式出现。但它与‘畏惧’的本质上是有区别的。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那只大老虎时,它面目可憎的看见我了,要向我走过来了,却没有,化作一阵风飞走了。要知道,假如它要伤害我,当时我可手无寸铁之力。但它没有,因为它是我们的山神,后来我看族谱才知道的,它是来保护我们的,来给我们幸福安居乐业的。”白发老者回忆感慨着,并继续说“山丰,你的胆子就真这么小?承受不起我们幸运之神的眷顾?,来,孩子请看着我的眼睛,我给你勇气,给你接受幸运之神赐予的力量。”白长老双手捧着山丰的脑袋,让山丰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对视。
“长老,你说我见到的真的是您所说的幸运老虎吗?我怕我是没这命。”山丰看着白长老的眼睛,却逃避着,胆怯的问。
“傻孩子,你怎么就没有这命啦?'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当然是了,既然你所看到的,和我所描叙的一样,那怎么还要不自信的怀疑呢?谁都会有好命的,你那么踏踏实实的干活,早出晚归的砍柴,这是上天给你的奖励呀。”白长老还以为山丰陷入了自卑的泥潭不能自拔。
“是一样,但有些也不一样。那只大老虎吃人!不,它不是只大老虎..对,是怪物才对..它捉走了我的两个堂兄,先是山围,后来又是山立。我们...是一起上山砍柴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回来了。”山丰结结巴巴的说,越说越紧张,也越激动,以致于不再能说出话来。
“啊?真的,真有此事?!”白长老将信将疑,身上冒出一身冷汗,大声却强压住嗓音的追问道,希望山丰能够谨慎的回答他。
山丰使劲的点点头,以做肯定。
白长老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纳闷:“莫非,幸运老虎和倒霉老虎是乱生兄弟?族谱上记载,世间的福中有祸,祸中有福,二者往往相互依存绑架在一起。但祸与福却也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概念。”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山丰,怎么这么糊涂,不早说呢?”白长老这会可是要急的跳起来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您不是在没完没了的说,不给我说话的空闲嘛,我太紧张,四肢现在还发软无力,您或许我不知道,我过分紧张就找不到语言的东南西北了。”山丰,这会说话却利索了,为自己辩护着。
“行了,行了,那你给我说一下你们在山上遇到的具体经过。”白长老开始相信山丰的话了,希望探个原委。而在旁边玩的孩子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像些信使一样,飞向全村的挨家挨户报信去了。白长老也没有阻拦,因为他纠结于马上通知族人们好,还是等确定此事下来再通报要好,以免误会,但既然孩子们那样做了,想来山丰没有说谎,那么族人们知道此事也是迟早的事,人多力量大,多份思想和体力一起应对眼前的难题也是好事。
听完山丰的讲述,白长老背着手,在原地不断的徘徊想主意,山丰则继续有气无力的坐在石头上,仿佛十字架上的耶稣。而一会功夫,族人们都闻讯聚集到村口来了。
“三长老,孩子们的话可是事实?还是谣传?”另一个白发老者,但还隐藏几丝黑发,它的岁数在村里可是最大的,比白长老还长十岁,一百一十岁了,以长寿村的规矩,年纪最大的称为村长,也就是族长,他虽然岁数最大,但行走利索得很,拄着一个龙手杖先赶到,问白长老。
(楔子:在这里说明一下,这个村里生活着一族人,全姓白,外面有人也直接给这个村起了个外号“白族村”,他们这个族在同姓之下,又分系出许多旁支的家族,像一棵树一样。但这个“白族”和我国传统小数民族里的“白族”没有任何关联。)
白族长这么一问,倒是让白长老楞住了,因为他也不确定,在他看来不能确定的事,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以免惹出事端。
毕竟是一族人的领导,有责任担当心,此时白族里头的二当家,二族长,也火速赶来,他106岁比白长老年长5岁,看起来没有族长和白长老那么显老,乌发中白发比例才占了三分之一,要说真正意义的白族长老,也只有101的三长老了,头发皆白,找不到一缕青丝,只见二族长,追问到:“是呀,老三,这是不是真的,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你看全村人都放下手头的活计赶过来了!”
以下便于区分全白族唯一年过百岁的三位白族老者,统一称呼族长为一长老,二族长为二长老,三长老继续称为白长老,直到小说后续人事调动,再修改相应称呼;当然像写我们这类网络小说的,有没有称呼似乎无所谓,看着知道是个人物就行了。
话说回来,白长老楞了一下后,顺着二长老的视线往村里看去,全村的大军们,卷起一地尘埃,奔了过来。导演,给我个慢镜头把满地的尘埃搞个特写,渲染一下战场上万马奔腾的那只小村之内,万马奔腾的氛围。
于是,白长老的眼睛睁的老大,融入了这完整的一幕,心跳加速,仿佛被围困,心想:“还好村口的空地宽敞,否则哪容得这几百上千人啦,应该都去村中心的广场才对,在村口,可是土地供不应求,要超载翻船了。”,但毕竟他是长老心态,于是故作淡定。转过身,对山丰说:“孩子呀,现在族人们就要都到齐了,你就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对二位长老和族人们说一遍吧”。说完,白长老退出他舞台中央的位置,让出他宝贵的一寸土地,做了观众,言外之意,好像支持人那样说似的:“山丰呀,麦克风就交给你了,你是这里的主角,舞台现在就交给你了!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山丰感动得真的哭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做了一回全村人眼中的主角!仿佛,一个潜伏几十年的歌手,终于厚积爆发,在某次全市全省或全国性歌唱比赛中得到评委和媒体和听众的一致认可,得了冠军。他站在了此时荣耀的制高点。
因此,山丰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英雄出少年,如同陈涉起义时的一番气概,屹立在村口大石头上,发表了他的演讲。具体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作者在开篇时为它写演讲草稿啦,只是作者没文化,演讲稿写的过于拙劣,于是山丰则将它之前的恐惧的不幸遭遇,历险记,如编剧改编小说,除了一点主要线条,面目全非,情节修改,添油加醋,加以文词修饰,情感宣泄等等,把自己如何如何要救两位同伴,却终究不敌那山妖,但受了伤,没得逞,还惹人笑话,落得一身狼狈,于是跑了回来搬救兵,并激动的发誓,一定甘做先锋和全村人一起捉住那山妖,还大山太平,还我们公道。以此作为收尾时,全村情绪达到高潮,一度失控,族人们纷纷举起手来大呼:打倒山妖!打倒山妖!。
山丰昂首挺胸,伸手就能碰到青天似的,心里美滋滋的,好像掌声与海啸般向他袭来。他即得到族人们的安慰同情,也展现了自己的英雄本色~~他吓破胆的魂魄,一下复原了,因为有村民们保护他,守护他,一点恐惧也没有。
说来奇怪,山丰又忽然没了力气,瘫坐在石头上,他恢复了理智,对自己说:“不会吧,刚才那话是我说的吗?我,我,我没那么厉害吧。这下可好,马上穿帮了,该怎么办呢?”说着说着,他这回被自己的话给吓晕了过去。
于是,族人们扶住他,给他进行第二轮的呼吸复苏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