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伸出手,一个看不见的人只能通过其他感官来感知这个世界。
沈延年摸到了一片柔软,便赶忙收回自己的手。
阿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了沈延年的腿上,阿芙赶忙起来,她开口说道:“我太困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阿芙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股风吹来。
她打了一个喷嚏,捂着鼻子看向沈延年。
“你先出去吧。”
阿芙欢欢喜喜地走开了,阿青进来之后,看到沈延年,他开口说道:“夫人要了一个小院子,离您住的地方不远。”
沈延年并未说话,只是从外面进来一个满脸严肃的老妪,老妪是沈延年的乳母,更是沈延年生母方允最为信任的忠仆。
“胡闹,新夫人上山本来就是为沈家留存血脉的,和自己的夫君分开住又是什么道理?”
老妪是前些日子方太师送到山上的,旁人都叫她张嬷嬷。
张嬷嬷朝着沈延年福了一礼,她低声说道:“太师过不了几日便要来山上看您了,若是看到你和新夫人分开住,定然会以为你对……”
“把她的东西搬进来。”
阿青叹了一口气,转身到了阿芙的院子里,此时阿芙刚刚躺在床上。
香荷正在给阿芙脱鞋。
香荷说道:“小姐,姑爷对您怎么样?”
“挺好的,他说让我在这院子里随意活动,还问了我的腿。”
香荷听到阿芙这般说话,便开口说道:“看来姑爷是个好人。”
阿芙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香荷站起来准备关门的时候,阿青却走了进来,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让我把夫人的东西搬到先生的院子里去。”
半睡半醒之间,阿芙瞬间坐起来,她睁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先生吩咐的。”
阿青说完之后便吩咐手下的奴仆进来搬东西,香荷看着阿芙,阿芙眨了眨眼睛。
“小姐,您和姑爷是夫妻,这世上既然是夫妻,那住在一起便是天经地义。”
阿芙紧紧握着手中的被子,她低声说道:“可是不是互相喜欢才可以叫做夫妻吗?沈延年并不喜欢我啊?”
自家小姐从小便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她苦口婆心道:“姑爷自然是喜欢小姐的,若是不喜欢小姐,怎么可能让小姐到他的院子里。”
阿芙依旧有些不相信,香荷却拉着阿芙走到镜子前,她对着阿芙说道:“我的小姐啊,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容貌,那个男人看到了会不喜欢的?”
阿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双桃花眼里眸光涟漪。
“可是他看不见啊。”
“若是先生能看见,定然会喜欢小姐的,这世上有那个男子会不喜欢小姐呢?”
香荷为阿芙拆下了头上的钗环,小姐最衬鹅黄耦合之色,衬的整个人明艳娇美,特别是脸上的梨涡,笑的人直醉了。
香荷给阿芙梳洗打扮之后,便已经快要天黑了。
只见到阿青拿着一盏灯笼,他对着阿芙说道:“夫人,该吃饭了。”
“要和夫君一起吃吗?”
“席间还有先生的好友,说是想要见一见夫人。”
阿芙对沈延年的朋友有些好奇,她在没成亲之前就听说过,沈延年性子孤僻,当年与他同属三甲的探花郎前来拜访,他都未曾让人上山。
今日前来拜访的又是哪路神仙?
阿芙和香荷到了芙蕖轩,长长的游廊之上挂满了灯笼,荷塘之上也飘着荷花灯。
阿芙非常好奇地捞起来看了看,只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字。
是芙字,阿芙顿时有些好奇。
“这是先生的笔迹。”
阿青笑着说,香荷更是开口说道:“这不是小姐的名吗?看来是先生写的,谁说先生不喜欢小姐,若是不喜欢,能把小姐的名字给写上吗?”
阿芙有些脸红,她瞪了香荷一眼,嗔怪地说道:“万一是其他人的名字呢?”
香荷笑着说道:“小姐这是害羞了。”
阿芙摸着脸到了内室,只见到沈延年和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坐在一处,这男子抬头看向阿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太师的眼光真是不错,你这位新夫人一看便是宜家宜室之人。”
沈延年自然是听过旁人对阿芙容貌的评价,他自然也知道,阿芙的容貌不差,可是对于他这个瞎子而言,长得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用膳吧。”
阿芙被拙言安排坐下来,她时不时看沈延年一眼,但是沈延年却丝毫没有要同阿芙说话的意思,阿芙等得有些急躁。
沈延年自然是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李戈端起酒杯,温声说道:“祝你新婚安乐,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成亲,既然成亲便把过去的时候全忘了,毕竟神女无梦,佳人却在眼前。”
阿芙睁大眼睛看着李戈,李戈朝着阿芙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莫名的,阿芙对家伙的印象竟然还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沈延年有些醉意,李戈更是早已经醉倒了,此时张嬷嬷从室外进来,她给沈延年端过来一杯茶。
“这是奴婢特地给先生熬得醒酒茶,今日是你的新婚夜,莫要喝醉了。”
沈延年皱着眉头喝掉了醒酒茶。
张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对着正在吃东西的阿芙说道:“还不快扶着先生入洞房。”
阿芙总觉的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但是奈何张嬷嬷的气势其实是太强,阿芙只好走到沈延年的身边,抓住沈延年的手,沈延年的手很烫,而且他抓的非常的紧。
“夫君,你的手好烫。”
沈延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站起来对着张嬷嬷说道:“我知道我该如何做,张嬷嬷不必如此费心。”
沈延年何等聪明,自然是知道张嬷嬷动了什么手脚。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她低声说道:“是奴婢多此一举了。”
沈延年明显是生气了,阿芙扶着他到了卧室,这里倒是被布置了一番,桌子上有两只喜烛,墙上还贴着喜字,被褥也是大红色的。
桌子上放着两杯酒,沈延年的身子有些僵硬,他开口说道:“把桌子上的酒喝了,再把蜡烛给吹了。”
阿芙都乖乖地照做了,她把酒给喝了,灼热的酒液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冲击的昏昏沉沉的
她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旁人洞房的时候都会干什么?似乎要干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阿芙觉得有些害怕。
沈延年喘息着。
阿芙只觉得害怕。
她往后退了几步,可是沈延年却开口说道:“过来。”
阿芙不肯挪动步子,坐在床上的沈延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他沉声说道:“给我倒杯茶。”
阿芙赶忙倒了一杯茶水给沈延年,阿芙离沈延年很远,沈延年冷声说道:“离近一点,我看不见。”
阿芙只好走到沈延年跟前,正准备把茶水递给他的时候,沈延年却直接将阿芙拉到床上,一个翻身将阿芙压到身下。
阿芙瞬间吓得哭出了声。
沈延年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阿芙感觉到压着自己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火炉。
……
阿芙只觉得委屈和难受。
至于委屈什么,阿芙也不知道,她就是觉得委屈。
第二日清晨,阿芙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很疼,她的半条腿露在外面,她用手扶着床从床上站了起来,瞬间感觉到自己两条腿软的不能行。
沈延年听到动静之后,睁开眼睛。
“服侍我更衣。”
阿芙愣了一会儿,终于不情愿地走到床边,拉住沈延年的手,沈延年坐了起来,被子从他的胸口滑落露出胸口和背后的抓痕。
阿芙披上一件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柜旁,给他找了一件衣服。
阿芙笨拙的给沈延年穿上中衣,长衫,又为他穿上了鞋子。
沈延年震了震长袖,对着阿芙说道:“一会儿出来用膳。”
“阿阮,进来。”
一个低眉顺眼地小丫头进来,扶着沈延年走出了房间。
阿芙坐到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香荷吩咐人准备了洗澡水,她一进来看到自家小姐这个样子,顿时一双眼睛都红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