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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中道观

林虎本来是想求师父在云婶家吃完饭再出发,可师父认为现在距离吃饭还有一些时间,坚定地让林虎回家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他知道林虎没什么可带的行李,用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半个时辰过后,林虎带着怨念的眼神跟着师父往村口走去,村口有一块两人高的巨石,这块巨石并不是村民们树立在村口旁的,它也是几天前才刚刚来到村口的。当时狂feng暴雨,村子依山而建,导致周围碎石颇多,但平日里村民也习惯了小碎石,从未把落石当回事,等第二天村口立着这块巨石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这已经超出人力所能移动,尽管这巨石对村民出行造成稍微影响,但总归不太美观。

正巧道士寻林虎来到村口,村民见到他一身道士打扮,手里还握着一条洁白的拂尘,好似颇有些道行,遂请道士前来,看能否有办法把巨石移开,道士上前,仔细地端详了巨石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告知村民移动巨石已经超出人力,此刻村长已经在召集村里的牛马前来,道士摆了摆手,说是让他想想办法,让村子明早再移也不迟。

等第二天村民们牵着牛马来到村口一看,发现巨石上多了四个大字“镇村之宝”。是用利斧所刻,苍劲有力并且行云流水,好似刻字时一气呵成,自此村民们再也没有移走巨石的念头,细致地擦拭了巨石,真的把巨石当作了镇村之宝。

......

林虎恋恋不舍地望着巨石,毕竟这里有他的家,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村民们的呵护让他这个孤儿可以免受饿死的。最终还是下定决定,大踏步地跟着师父前行。

这师徒俩一路上犹如玄奘取经一般,饿了就去讨要几个馍,累了就找个人家借宿一宿,更多的时候则是风寒露宿,喝的是山涧溪水,吃的是灌木野果,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可他却从未叫过一声苦。除了太阳和月亮,师父也在默默关注着他,看到这个少年坚毅的背影,百感交杂。他很像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坚强的人呢。这一路上师父也在或多或少的教授林虎一些象棋的规则,林虎完美继承了他爹的基因,对象棋也表现出极大的天赋,一点就通,还能够举一反三,这让师父欣喜万分,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徒弟的未来不可估量。

路上尽管林虎多次向师父打听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可师父总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成为棋圣的时候自然会告知于他,这使林虎感到十分不解。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成为棋圣,一定要得到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终于,经过数个月的跋涉,师徒俩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这座小山没有任何独特之处,除了满山遍野的竹子就是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我们到了”师父静静地看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山,面露喜色地说道,“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过的道观所在地,就在山的后面。”

林虎仔细打量着这座小山,这座山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他的印象中世外高人都是居住在像泰山这样雄伟的山中,或者华山这样险峻的山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选择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建造道观,感觉师父有点掉价。

“傻小子,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师父似乎看出了林虎的疑惑,解释道,“为师不喜有人打扰,所以在此清静之地建造道观。”

林虎嘿嘿笑着,师父竟然把自己比作神仙,瞬间就觉得师父不那么掉价了,甚至还有点......

师父脸色红了一下,“咳,咳”师父尴尬地咳嗽两声缓解一下气氛,“走吧,不过你要跟紧我,不要迷路。”

林虎刚进小山竹林里的时候觉得师父也太小看自己了吧,这么个小山,还没他村子里的后山大呢,怎么可能会迷路呢?但随着他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竹林排布错综复杂,脚下的山路崎岖坎坷,只容一人通行,而且多次出现分岔口,而师父轻车熟路,带领着他左拐右拐,他本想记住路,随着分叉口越来越多,那在脑海中的“左、左、右、左......”也越来越模糊不清。这让他大为佩服师父的才能,在他脑海中能设计修建出这样鬼斧神工的竹林迷宫的师父配得上仙这个字。

“师父,岔口另一边通往哪里呀?”林虎气喘吁吁地问道,他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半个时辰了,尽管时间不算太长,但是高耸的竹林加上只容一人的小山路压迫着他喘不上气来,这里的环境太压抑了。

“起点。”师父头也不回地说,他听道了林虎的喘息声,非但没有减缓步子,反而加快了步伐。

“师父还有多久才能到道观?”林虎咬着牙问道,他感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体内,这条小路就好像没有终点一般,他现在昏昏欲睡,极度疲惫,每走一步都要与睡神做斗争,他的大腿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恨不得一头栽到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

“快了,就在前面了。”师父依旧是健步如飞,丝毫没有任何疲惫之意,“快点跟上,不然迷路了,我可不管你哦。”

林虎左右开弓,猛扇自己七八个耳光,用力颇大,只见脸庞瞬间红肿起来,布满血丝的眼里闪过一束倔强的眼光。

不,不能睡......他闭上眼睛想。

闭上眼睛真的是太舒服了,如果现在能躺下的话......

不!不行!他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就像抹了胶水一样,他的大脑号令全身,把能量全部输送到腿部......

时间仿佛停滞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直到......

眼前突然一亮,一人宽的竹间小道猛地开阔,刺眼的阳光没有了竹叶的阻挡,肆无忌惮的挥洒在林虎疲惫不堪的身体上,道观如柳暗花明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座道观真的气派啊……他刚想走向道观,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制床上,阳光通过窗口眺望进来,照射在竹制的家具上面,他隐约记得昏倒了,那现在自己一定身在道观里,他翻身下床,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里已无疲惫之感,不禁疑惑:一般身体过度劳累,肌肉就会有酸痛之感,为何自己的身体无任何感觉呢?他看见桌子上有一碗白米饭一碟茴香豆,以及一张纸,上面赫然是师父那气势磅礴的字:吃完后来最大的房间找我。

他晕倒前就觉得这座道观气派,现在仔细一看确实建造的十分大气,道观依山而建,四周被竹林包围着,就好像天然的绿色屏障一般,整体是由竹子制成,所以通体黄绿色,中间的屋子最大,师父应该就在这个屋子里。中间屋子的两边各有两座房间,体积依次减小,给人一种整齐对称的美感,一条在道观周围的小河自山上往山下流淌着,上面横跨着一座小桥,还有一座竹制的水车立在河边缓慢的转动着,水车旁边是一座用竹制栅栏围起来的菜园,菜园位于河边的另一侧,占地较大,里面种着各种蔬菜水果。果园旁边的那间房屋一定是厨房,林虎可以看见屋顶的烟筒。

来到最大的房间,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座供像,除了地上有几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蒲团外四周无一物,之后看见师父正坐在蒲团上看一本很厚的书。

“师父,”林虎轻轻叫了一声,站在门外。等候着师父。

“小虎啊,坐下吧。”师父收起书,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蒲团。

“师父,我有一事不明白......”林虎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为何你才走一小会儿路就疲惫不堪?”师父接过他的话。

“是的,师父,我从小就在村子后山玩耍,走山路我绝对没有问题,而且为何我的肌肉没有任何酸痛感呢?”

“来,小虎你跟我来。”师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林虎跟上师父的脚步,来到外面。

师父指着那条一人宽的竹间道,“进去吧,就在路口就行。”

林虎疑惑地走进小道,在路口处站立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又过了一会,他有点不耐烦了,正当他想出来问问师父这是搞得哪一出的时候,迈动第一步的时候他就打了个趔趄,就感觉双腿要比平时重一些,好似有人给他绑上了沙袋。

“好了,出来吧。”师父看着林虎走出来,问道,“是不是有之前的感觉了?快呼吸一下空气”

“师父,我的腿怎么......”当他呼吸了几口空气之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变轻了,之前那一丝疲惫感也一扫而光,“莫非是这道路里的空气不对劲?”

“很好,你要学会自己找答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那你觉得这空气不对劲跟什么有关呢?”

“莫非是这些竹子?”林虎试探地问道,他看到师父鼓励的笑容,知道自己说对了,“这些竹子散发出的气体使人们觉得疲惫,师父?”

“很好,那道观就是在这竹林中取得料,那为何你在道观中没有感觉呢?”

“要么您有什么护身法,能够阻碍气体进入体内,”林虎看了看师父,想了想接着补充道“要么这竹林中的竹子不会都释放这种气体。”

“很好,思考问题就要考虑的全面一些。你第二次说对了,这些竹子并不都会散发出致迷气体,这些气体源自于一种叫迷清幻竹的神奇竹类,这种竹子外表与普通竹子无异,但却可以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致迷气体,虽然能够使动物产生一种疲惫的幻觉,但其本身无毒,少量吸入无碍,大量吸入的话就会昏迷,两个时辰后自行醒来,当然这只局限于动物,对植物没有影响。”

“难怪进山的时候没遇到一个动物,连鸟叫都没听见,”林虎嘟囔道,“那师父您为何没事呢?”

“那是因为......我习惯了。”师父随意一说。

“......”林虎感到一阵无语。他觉得师父没说实话。

“是这样的,为师第一次的时候也昏倒了,甚至还没有你坚持的时间长,之后为师每天上下山一次,逐渐的我的身体有了抗体,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现在这些气体对我影响已经很小了。”

“那师父你在建造道观的时候是如何分清哪些是迷清幻竹哪些是普通的竹子呢?”林虎觉得师父很神,“是不是因为这些竹子砍断之后就不会散发气体了呢?既然已经砍断了就不应该再生长了,也就不会散发气体了是吧?”

“很好的假设,”师父赞许地看着林虎,“不过迷清幻竹即使砍断了也会散发气体,尤其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这种气味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但是这种消散的速度太慢了,大约一年才能完全消散,所以建造道观的时候还是没有使用这种竹子。”

“师父,您是如何区别普通竹子和迷清幻竹的呢?”林虎摘下一片细长竹叶,仔细的端详,似乎是要想要用肉眼看出端倪。

“我很高兴你能问我这个问题,因为竹子这种植物外强中干,普通的竹子被砍断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而迷清幻竹则是有酸酸的味道……”

“师父,您刚才不是说无色无味吗?”林虎忍不住插嘴道。

“这种气味只有在刚砍倒竹子的时候才能闻到,很久就会挥发于空气中,尽管被砍下的迷清幻竹依旧散发气体,却是不会再被闻到。”师父解释道,“好了,该问的也该问了,我们回去吧。”

他手一指道观最大的房屋,带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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