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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故人之子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战争,一种国家互相使用暴力、杀戮等行为,使敌对双方为了达到一定目的的武装战斗。战争可以给胜利的君主带来财富、土地以及美女,可以给胜利的将军带来赏赐、荣誉以及封地,但是给百姓带来的是苦难、伤痛以及绝望。有人说乱世出英雄,但是乱世出的最多的是寡妇和孤儿。

那是一场可怕的战斗,双方各自派出了己方最精锐的部队,在那多灾多难的土地上进行了一场旷世持久的战争,双方的恨怨随着尸体的增多而加剧,这可苦了周边的百姓,粮食被征收,壮丁要去充军,而那乌鸦和秃鹫却极为兴奋,它们望着那一辈子也吃不完的食物,只是知道这些能满足自己的胃囊,却不知这堆腐肉曾经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和谁的父亲。

最终,两个国家在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之后,双方将士在黑云城外摆兵布阵,准备最后的决战,双方也是派出了所有的战士,以求在此战役中一举击溃对手,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黑云城上空黑云滚滚,隐隐有闪电的迹象。

这黑云不仅压在了黑云城上空,也同样压在了将士们的心里,紧张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将士们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呼吸声好像比平时大了好几分贝,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隐隐有隆隆雷声响起,看来暴雨将至,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就在双方将军准备发起冲锋令时,两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两位将军身边的谋士身上,耀眼的光芒四处扩散,人类的眼睛受不了这刺眼的光芒,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闭上了眼睛,等光芒过后,人们惊奇的发现两位谋士都消失在了光芒里,只剩下两匹被闪电击中后烧焦的马,众人皆认为两位谋士都已魂归天际,却有那细心之人发现四周根本没有谋士的尸体,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霎时间,喧哗声四起,每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当众人感到迷惑之际,其中一方军队的一个方阵传来骚动,只见那一个方阵的士兵们面露痛苦,四处翻滚,身体上皆出现了相同的创伤,这些伤口凭空出现在士兵们的要害部位,鲜血喷涌而出,不一会此方阵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部死亡,脸上还遗留着困惑和痛苦的表情,这些人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人群开始骚动,将军尽力维持着秩序,可却无济于事,这血腥的场面不仅吓坏了周围的士兵,同样也吓坏了对面的人们,人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人无缘无故的死亡,同时也害怕降临到自己身上,恐惧在大家的心里滋生,刚才紧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突然,又有一个方阵的士兵出现了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发生在对面的军队中,不出几秒,几百人的方阵彻底消失。终于有人失去了理智,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祈祷上天的保佑。可是他的祈祷还没说完,他所在的方阵就遭遇了相同的命运……

越来越多的方阵出现这种情况,双方都发生过,可是却没人能解释发生这种情况的原理。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到地上与鲜血混合,好似一朵朵诱人的玫瑰花,直到渗入地下。当最后双方只剩下寥寥几个方阵时,天空突然和之前一样劈下两道黑色闪电,闪电过后,人们发现闪电中有两个人,一站一躺,定眼一看,竟是那两个失踪的谋士,躺着的已然气绝,也是在要害部位出现了同样的伤口,顿时间,失去谋士的那一方士兵不战而溃,而活着的谋士竟然抱着那具尸体放声大哭,他的将军兼好友脸色煞白,想乘胜追击,但谋士表示穷寇不可追击,将军无奈,遂下令撤退。之后上表主公,埋葬尸体,打道回府,留下了一个个残垣断壁的村庄,和后人饭后所津津乐道的话题。

......

“小雨小雷准备,林虎一靠近就拉绳,”一个半大小子一边握着绳子的一头一边对着他的两个弟弟说道“他来了!”

他的两个弟弟吃吃地笑着,在一面破土墙的后面紧紧地握着绳子的另一头,紧张地等待着那个叫林虎的男孩靠近。

埋在土里的绳子猛地拉直,一声尖叫之后就是孩童们开心地笑声,笑声是那么的肆无忌惮,直到一个女人愤怒地声音响起,那笑声的主人们听见女人的声音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四散奔逃。

“小兔崽子们,等着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个穿着朴实,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略微带喘地跑来,“小虎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摔伤的话婶去给你擦擦药,我回去一定教训那群兔崽子。”

林虎检查了一下自己,确认无恙后冲着中年妇女说道:“没事的婶,我没有磕着,小风他们就是给我开个玩笑罢了,没啥大碍。”

“你啊,性格还是那么善良,那晚上来我家吃晚饭吧,婶刚买的鱼,鲜得很,”中年妇女松了口气说道“叫上道长也一起来。”

中年妇女指的道长并不是本村人,而是云游四海的道士,暂时寄住在林虎家,瘦瘦高高的身材平时总是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道袍,手里洁白的拂尘也从不离身,林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很好奇为啥云游四海还能保持道袍和拂尘如此干净。他本以为道士会什么法术,能够隔绝灰尘,直到道士住在他家后才明白,这个道士能够做到道袍的干净无非就是单纯的涮洗的次数多罢了。

“好的婶,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林虎一听这话,本来心中那点因为中年妇女的儿子们搞得恶作剧而产生的不愉快瞬时烟消云散,“我回去问问道长”。说完他就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也难怪林虎为何这么兴奋,因为他是一个孤儿,父亲一心沉迷象棋,在林虎八岁的一个夏天离家出走,留下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扬言要去寻那天下象棋高手,直至成为棋圣。并立下誓言:一河平分两阵营,不成棋圣终不还。林虎在家苦苦等待父亲的消息,结果几年后却等来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母亲因悲痛过大,夜夜以泪洗面,不久便随着丈夫而去。自此林虎就成为了孤儿,幸亏村子里的乡亲们对他照顾有加,时不时的给他送衣送饭,尽管林虎吃的不是太好可却是饿不着,今日难得有鱼,对于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来说确实是很难得的美味。

要说这道士,虽说暂住在林虎家,但大部分时日是在后山度过的,村中人皆认为他在后山修习道法,其实只有林虎知道他其实是在后山小溪中涮洗他的道袍……

果不然在后山小溪边见到了道士的踪影,只不过他这次没有在洗道袍,而是负手站在溪边石上,似乎在等一个人。

“道长,云婶叫您晚上去她家吃鱼,新鲜的鱼呢!”林虎冲着那人影说道。

“小虎你过来,我一直在等你,”道士顿了顿,又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恐怕我今晚不能去了。”

“那好吧道长,那我就自己去吃了。”

“恐怕......你也不能去了!”

“为什么呀?道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吃到肉的。”林虎疑惑道,似乎认为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凭啥不让他去?

“因为我要带你走,这也是你父亲的......”

“我没有爹!”道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虎激动地打断了,“我爹早死了,您是知道的!而且我不想听到关于那个男人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看来真的被你父亲猜中了,你果然还恨着他......”道士长叹一声说道。

“从小他就抛弃我和我娘去成为什么狗屁棋圣,丢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他不配为人父!棋圣的名称就那么重要吗?下棋好有个屁用?还不是没有组织他的死亡吗?!”林虎满脸怒容,父亲一直是隐藏在他心中一根刺,平日村子里的孩子跟他开个玩笑啥的他也不怎么在意,唯独不能碰这逆鳞。

道士默默地听着林虎的怒吼,不着边际的向后退了一步,好避开林虎愤怒的口水。在林虎发泄完以后也是良久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打破这局面。

等林虎冷静下来之后,他眉头一皱,好像有什么发现一样,“你认识我爹?”他用眼神捕捉着道士,又觉得自己冲道士发火有些内疚,“道长?”他又补充道。

“我确实认识你的父亲,你父亲去世前拜托我去寻你,收你为徒。”

“收,收我为徒?”林虎怀疑地打量着道士,“您能有什么......对不起,我是说,您要教我什么呢?”林虎差点说出您能有什么可教我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个道士除了能保持衣服整洁和写一手好字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本领了。“难道您要教我读书写字,以后考取状元?”

“教你下棋。”道士平静地说,语速很快,打算不给林虎说话的机会,“完成你父亲的夙愿,而我将培养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棋手。”

林虎瞪着道士,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您是怎么认识我爹?他生前和您是什么关系?”林虎问出了压在他心头的问题,他还在怀疑道士说的话,因为他说的话实在是太没有依据了。道士也看出了林虎的怀疑,一边从衣袖里翻找着一边说道:“我和你父亲是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有相同的梦想,那就是棋圣!”

他从衣袖里掏出的是一枚木质棋子,上面刻着一个鲜红的“将”字,林虎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父亲的东西,尽管他对父亲的印象停留在12岁,但是这个错不了,因为这是父亲亲自打磨的棋子,并没有像其他林虎所见过的象棋一样是黑色的“将”字,而是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刻好的“将”。

“你父亲一直挂念着你,多次想回乡寻你,奈何有因走不开。”道士轻轻说道,脸色不知为何变得通红,林虎却没有看到。

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父亲遗物的时候,想起童年时期父亲对自己的关爱,不禁一阵心酸,对父亲的怨念似乎也减少了几分,毕竟血浓于水。耳边回荡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以及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以及道长的那句“你父亲一直挂念着你”,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内心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萌发......

“道长,那我现在是该叫你师父了吗?”

“很好,小虎那你现在行拜师礼吧。”

林虎老老实实地跪下给道士磕头行拜师礼,只听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我们行道之人收徒讲究八不收:

第一,心不信,不信大道,好奇游戏,为徒虚名者不收。

第二、心不逆,忤孝背义,悖负亲长,叛辱家国者不收。

第三、心不正,只求神通,搬符弄咒,妄求神鬼者不收。

第四、心不纯,好求名利,蛊惑众生,以术恣欲者不收。

第五、心不善,不怜弱苦,害伤人物,行恶为非者不收。

第六、心不定,轻浮狂妄,不待传承,持窃道法者不收。

第七、心不坚,不耐苦行,学而不修,虚耗光阴者不收。

第八、心不固,学道不专,好参外道,三心二意者不收。小虎,通过这几天住在你家与你朝夕相处,我初步判断你不是以上八种人之一,希望你用心学艺,不可荒废时光!”

林虎连连表示自己不会成为以上八种人之后,道士满意的点点头,说有属于自己的道观,在他出道之后寻得一处幽静的竹林中所建,此次出来只为寻得林虎,既然林虎已然找到,拜师礼也已经完成,就再也没有耽搁下去的理由了,于是决定当天就带着林虎返回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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