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十几日。
期间发生的,多叔带人将村子的十五艘货船,开回保仔岛藏好,顾重生想跟着去看看,祖母没有同意,当然她就没去成。
还有的是,祖母将埋在后山里的东西搬回库房,原想准备整理造册。后来祖孙两人细细检查过后,发现每个箱子都很严格地做过密封保存,就现在依然保存的完好无损。两人就决定暂时不去动它们,以后需要用上了再弄也不迟,所以东西就按照原来一样,一排一排地存回库房。
这天福伯在正院向老夫人报告完事情后,笑咪咪地来到了顾重生身前,道:“小娘子,过两天是五花镇的墟日,我们去逛一逛好不好?”
顾重生听后,满眼星星闪烁,期待地看着祖母。
顾老夫人笑着道:“整天都想着往外面跑,去吧!去逛一逛也好!”
顾老夫人又与福伯道:“过两天村里庆祝,如果有合适的就一起买回来。还有顾顺下月成亲,你也叫上他一起去看看。”
福伯听后,道了声:“知道!我这就去按排。”
两天后的清晨。
香妈妈一掀开帘子,床上的顾重生一骨碌就爬起来,香妈妈看着她的样子道:“哎哟!小娘子今天倒顺速,不等妈妈叫就起来啰!”接着将拿来的衣裳为顾重生穿上。
顾重生张开双手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着蓝色的细布上衣。香妈妈又为她穿了青色长裤,用一条同色布带捆住腰部,又拿了双黑色小布鞋给她穿,然后,还帮她束发用蓝布包了头。
顾重生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装扮,笑靥如花的。
香妈妈见着她开心成那样子,就道:“假男孩一样的,有那么开心吗?”
顾重生裂开嘴笑着“不好看吗?我确的挺好的,挺精神的。”
香妈妈笑道:“好看!小娘子,最好看了!”
顾重生开心满足地在镜前左摆右摆的不愿离开。
香妈妈道:“顾福他们刚才已经在正院里等着呢!”
顾重生听后,提起裤子飞跑了出去。香妈妈在后面喊着:“慢点!慢点!不要摔倒了!”
顾老夫人见着跑的气喘吁吁的顾重生,忍不住道:“野猴儿一样!”
顾重生得意地在祖母前面转一圈“好看吗?是不是帅爆了!”
顾老夫人摇摇头道:“自恋狂。”
“快进去吃早饭,要晚了。”
一行人到了埠头,顾顺已经在乌篷船上等着。
香妈妈提了一个大包袱交给了福伯,扶着顾重生上了船坐好,又为她披上斗篷,道:“小娘子,你坐好了,船上危险,不要到处走。”
顾重生一坐下来,双手就在船边上左摸摸右摸摸,随意地点头。
她一直以来从未去过平壤村以外的地方,一直都很向住去外面看看,从昨天祖母同意后到现在她都在兴奋着。
三月的天,风有些凉还有些大,河岸两旁枯黄的野草微微露出一点绿色,空气中混着微微泥土腥的味道,偶尔几声鸟叫,让人觉得悠闲写意。
平壤村四面环水,河道纵横千百,顾顺撑着船飞快地在河水中行走,七湾八拐地用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五花镇。
顾重生下船时两腿有点发软,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几下,旁边福伯连忙扶着,吩咐顾多快去赶车过来。
一会儿,多叔就赶着一辆大的木板驴车过来。福伯从大包袱里面拿出被子叠成被窝,又将大包放在被窝旁边,将顾重生抱上车躺好,又拿了薄被子盖在她身上。道:“小娘子,你需不需要睡会?包袱里有水,要不要喝口?”
顾重生爬了起来侧靠在包袱上点了头,道:“喝点水,歇一会就好了”。
福伯倒水给顾重生喝过之后,拉着多叔站在边上又再细细地交代,多叔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歇了会,顾重生回复了精神。由多叔和顾顺陪着走去五花镇,福伯为了顾重生安全没有一起去,留在船上守着。
五花镇没有想象中那样喧嚣繁华。今日虽是墟日,街道上有点冷清,不时有三两行人在街上行走,街道两旁希希疏疏摆着些摊档,行人有停下来挑选东西的,有匆匆而过的。
顾重生三人一出现,摊主们分分将自家的东西提着在三人面前推销,都是家里出产的土产,有干货如鱼干、虾干的,有农产品如莲藕、茨菇、茭白、马蹄等。
多叔讨价还价后都决定买了一些,他们两人都蹲在档摊前挑选。
顾重生从板车上下来,向街道前后看了看。旁边就传来怯怯的声音,她转过身愣了一下,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补丁粗布衣裳,头发稀疏枯黄,头大身小的小女孩。小女孩怯怯小声说:“哥哥!你能去哪边看看吗?”
顾重生顺着小女孩的手指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更小点的孩子坐在地上,前面地上摆着两个小箩筐。
小女孩双手攥衣角声如蚊蚋说:“我们有凤梨,是传教士从西洋带来的,好香好甜的。”
顾重生再望过去,老妇人从箩筐里拿出两个黄色的东西,向着顾重生这边举高。
顾重生手拉了一下旁边的顾顺,手指着老妇人方向,道:“那边,我要去哪边。”
顾顺放下手中的莲藕,双手在衣摆处擦了擦,拉着顾重生向着老妇人走去。
旁边的小女孩,开心地跑回地摊,小手从箩筐拿出个凤梨,举着在顾重生前面道:“你闻一下好香的,切了这些皮也好甜的。”
顾重生伸手接住小女孩递过来的凤梨,低头闻了一下,味道和现代的波萝一样,个头很小,就与泰国出产的小波萝差不多太。
老妇人看了一下顾重生道:“小公子,这凤梨是老妇几年前所救过的一个传教士,从西洋带来的种子,我在家里园子种出来的。我们已经试吃过,没毒,味道真的很香好甜又好吃的,小公子!买点回去试试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重生手又拉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顾顺,顾顺开口问道:“多少蚊钱?”
老妇人道:“公子,一筐十蚊钱,二筐一起十八蚊钱。”
顾重生点了点头,顾顺从怀了掏出钱袋数了铜钱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将怀里的小孩放在自己双脚中间夹着,开心地站起来双手接过铜钱。
顾重生见到地上的小孩子,和小女孩一样,头发枯黄,头大身小。小孩闭着双眼,脸色通红,嘴唇干裂。
顾重生急忙道:“他好象病了!”
老妇人弯身摸了一下小孩,叹气道:“昨天不小心淋了雨,昨晚上已经发热了。”
旁边小女孩哗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弟弟,刚才都说梦话了。”
小女孩扑一声跪在顾重生面前,叩着头道:“哥哥!求你救救弟弟!我以后会看紧他,再也不会给他下雨偷偷跑出去。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们已经没有银子带他去看大夫。”
顾重生手指着小男孩说:“顾顺快拿水喂他。”
手住身上摸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钱袋是祖母昨晚给她的,她从钱袋里掏出银子交给了老妇人。钱袋里装有共十两银子,一个五两的银定和五两碎银,小手掏了几次才全部掏完出来。
老妇人双手抖着,眼睛盯着银子,擅着声音道:“小公子,不要这么多,一两银子足够了。”
顾顺拿着水过来,顾重生道:“喂他!多喂点!”
又对老妇人道:“发热要多喂水,也要尽快医治。”她看着呆着的老妇人又道:“老婆婆!这银子,你都拿去,治病剩下的银钱就多买点米粮、鱼肉回去。”
自己又嘀咕道:“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大头娃娃。”
她想了想从箩筐里拿了一个凤梨对老妇人说:“老婆婆!你下次将凤梨切好皮,用长竹签从中间穿着,用清水浸泡着,再拿出来买。
要记住,做凤梨时手一定要干净,竹签也要洗干净,清水要烧开的水放凉再用。
定要记好,所有东西都要干净,以免吃坏肚子。”
旁边的小女孩,小手拉了一下呆着的老妇人叫道:“祖母!祖母!”
老妇人回神,连忙拉着小女孩跪了下来叩头道:“谢过!小公子!谢过!公子!你们是大善人,大好人。”
顾重生急急道:“老婆婆!快起来!你快点带孙子去看大夫,小孩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老妇人又叩了几个头,用衣袖擦了干眼睛,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银子放进怀里,接过顾顺手中的孙子,道:“英儿!我们去那边的医馆。”
小女孩拾起地上的扁担,来到顾重生的身边道:“大哥哥!谢谢你!你的话,我全记好了,我已经学会了烧水。”说完后拿着扁担跑着跟在祖母身边。
顾重生看着小女孩瘦弱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声:同样的年纪,在现代还每天为着不想上幼儿园而哭闹不停,在这里小小年纪就会烧水带弟弟。真的“穷苦孩儿早当家”。
之后,顾重生他们又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店,将店里面仅有的几匹绸缎布全部买完。
顾顺还红着脸求了顾重生帮选了一匹花布。
他们又去了酒铺里买了两大坛酒。
接着又去羊棚订了十几只羊,交了订金,说好两天后来取羊。
逛了一大圈,已经买了满满的一车东西,板车中间还是铺着被窝,东西围着被窝放在边上用绳子捆住。顾重生坐在车边上,多叔赶车,顾顺下地护在她身旁行走着。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他们赶着板车向着码头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