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燥热的午后,光线穿过绵薄的云层,直射下来,地面上满是恍惚的光斑,令人眩晕烦闷。三人骑行在望不到边的、种满梧桐的街道,眼睛因阳光毒辣而眯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在下巴处不停流转,抿着嘴唇感到四肢提不起劲儿来。
“我说大哥,这骑过去还要多久啊?”雨蝉在这条不熟悉的街道上骑了足足两个小时了,辽阔的视野让她感到十分难熬。
“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吧!到城东。”倪阿绣的爸爸倪二龙晃着身子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什么?城东!”阿绣嘶哑着喊了起来,十分惊讶的她差点撞到一棵树上。
“孩子,注意点安全!”他回身看了看阿绣,轻轻说道。
“耗!您真是新一代被摊煎饼耽误的喜剧大师!”雨蝉冷笑着调侃,“合着一起锻炼身体来了呗!”
“嘿!姑娘好领悟力!”男人向她竖起了大拇指,随之吹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尽管浑身的汗珠落在地上留下一道潮湿的水痕。
全员加速······
无心顾及落日余晖,三个人已经累成“哈巴狗”了,雨蝉像放学的小学生般飞奔带小卖铺里买了三桶十五升的水,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它们拖了下来。
“雨蝉,你是把饮水机搬来了吗?”阿绣推一通都十分要命,比要命的还要要命的就是喝上一口。
“君曾闻‘乌鸦喝水’乎?”雨蝉痛快地抹了一把汗,抱拳鞠躬笑着对阿绣爸爸说道,“承让承让,我就是新一代喜剧大师的接班人!”天知道谁给雨蝉的精力,让她还能耍嘴皮子开玩笑。
正当她蹲在人行道旁的树桩里捡石子时,男人那成熟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曾闻‘气拔山兮’啥来着,对,乎?”倪二龙不屑地笑了笑,走到水桶旁,轻飘飘提起本该要扛的分量的水桶,把盖一挑,扬起头来,“咕咚咕咚”地痛饮起来。
“咦!”阿绣瞪大了双眼直愣愣地站着,头发、汗毛似炸毛般竖起。
“嘿!原来您是被喜剧大师耽误的大力杂技演员啊!”雨蝉愣了愣,随之大声赞叹着说道。
她们两人跟着倪二龙兜兜转转穿梭在大街小巷,貌似把整个城东都转了个遍。
“大哥,猴子是记仇的,耍够了等您再给吃的的时候,它会挠您的!”雨蝉一边喘着气一边瞪着叔叔放狠话。
“我只是,有点心悸。”男人不自觉地浑身一哆嗦,“她那暴脾气我可没少受。”
“老爹,没事滴!还有女儿我呢!”阿绣拍了拍倪二龙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额,好吧,怪不得您非得死缠烂打拽着我一起来,有个外人壮壮胆呗!”雨蝉耷拉着脸,一副死鱼眼瞪着阿绣爸爸。她可真是被耍得团团转。
“聪明!”阿绣爸爸坏笑着说道。
“咦!蜜怡铺子,是那个很有趣的老板娘?”他们三人转转悠悠来到了口香糖铺子芳香扑鼻的门口前。四处寂静无人,就算是开店时间也不见半个人,这个老板娘奇怪苛刻的要求使得这里的顾客十分稀少。
“你说是,就是喽!”他搪塞了过去,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去。
“老爹,这是什么意思啊?”阿绣没想到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竟然也被耍得团团转。
倪二龙“哐当”一声跪在门口,低着头满脸的委屈。不一会儿,只在凌晨开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他磕个头起身走了进去。
雨蝉和阿绣待在身后惊呆了,于是趴在墙壁上透过玻璃窗吃着瓜。
“来者何人?敢挡我糖半仙的风景路!”一个跋扈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用门口的监控看风景,实际上从柜台到门口超不过七步的路,天知道她为何非要装什么神仙。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他那市井乐逍遥的声音响起,话没说完,脸上就“啪叽”粘了一块飞来口香糖,正中他的脸巴子。
雨蝉和阿绣忍不住笑喷,差点没摔个大马哈。
“半仙好手段,不知您曾闻‘奈何酒’吗?”他拿下那颗糖,咬了咬嘴唇强忍着说道。
“知道,不过就是你的尿!哈哈哈哈!”老板娘不厚道地仰天大笑!
“阿怡,闹够了没有!明明是你给我藏的酒!”他冲到柜台里,看到这十分美艳的前妻,来了个深情霸道的壁咚。
“阿姨?哎?不太对劲啊!”阿绣抓耳挠腮十分匪夷所思。
“你这个小笨蛋,想想你的名字,人家很有可能就叫‘蜜怡’啊!喏!”雨蝉点了点阿绣的鼻尖,又指着牌子上“蜜怡铺子”四个大字说道。
“趁我没发威,你这个莽汉,快点逃走!”唐蜜怡试图吐口香糖,但尴尬的不巧,她招式用尽了,于是便吹吹拳头,狠狠打在他八块腹肌的前胸。好吧,跟挠痒痒一样毫无杀伤力。
“你还是这么爱玩,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个壮汉既然逆天地宠溺一笑,刮了刮她的鼻梁。
“厉害呀,风韵定是不减当年啊!”雨蝉啧啧地晃了晃头,在这片果实饱满的瓜田里做一只活蹦乱跳的猹。
“啊!!!”冷不丁惊现海豚音,一个音色高的快要震破耳膜的声音让这大地抖了一抖。
“妈妈!我是阿绣!”阿绣再也等不下去了,鼓着胆子冲了进去。
“绣子!”她收回了海豚音,一手把他扒拉一边去了,恍恍惚惚地走到阿绣身边,拉着她的手端详了半天,“是的,分毫不差。她的手心就有一颗黑点,是铅笔芯扎的,当时她哭得哇哇的。”她眼眶瞬时间染红,泣不成声,阿绣抱着母亲,失声痛哭了起来。
“阿怡,我们结婚吧!流浪了太久,也该找个避风所了避避这波涛汹涌了。”倪二龙走过来拉起蜜怡的手,深情说道。
“当年非要和我比,哼!你输了,有一位小姑娘买了我口香糖,你呢?肯定没人买你的臭煎饼吧!”蜜怡突然嚣张了起来,脸上又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哎~此言差矣,我的这位小姑娘顾客肯定比你的那个美!”他招呼雨蝉进来。他们二人像五六岁的孩童般争着抢着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到这样的重要关头还打打闹闹,没个正经。
“嗨!阿怡姐姐,我们又见面了!”雨蝉打着招呼,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啥?!!竟然是一个人?!!”唐蜜怡尖声喊道,差点昏厥过去,软绵绵地瘫倒在强壮的倪二龙身上。
“各位听客,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了!”雨蝉在店里走来走去足足比划了半个小时,其中煌一友情客串,她把什么样的契机什么样的发展都讲的一清二楚,底下三位看官坐在小板凳上听得入神,看得也入神。
“呱唧呱唧!”阿绣爸爸被这场精妙绝伦的演出深深吸引,主要还是把自己的风流潇洒表现的淋漓尽致。
随后,这两位奇人大展绝技,叫嚣着比拼,每人足足有一百零一个样式,飞速地产出香气扑鼻的口香糖和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雨蝉和阿绣被堆成小山丘的口香糖和煎饼包围着,香气四溢,热腾腾的气是仙云缭绕般的布景。
他们处在这其中,不见对面手指,却还不肯松手,咬牙切齿地拼命。
“哎!这两位奇葩,可还真视金钱为粪土!”雨蝉连忙擦着扑簌簌流淌下来的汗眯邪着眼暗暗想道,“感情来这又免费蒸了个桑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