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笙得知了他们三人的任务,不由得打了寒颤,“全城的名流可不是好惹的,传闻葡萄酒名商叶莫天因为一株葡萄的枯死而烧了整个葡萄园;秀林皮包设计集团老总林杰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因为妻子的任性一夜间取消了一笔大订单,损失费高达两千万。诸如此类的奇葩胜不枚举,若是出了一点小瑕疵他们就翻脸不认人,所以你们还是千万要重视啊!”
“我滴个奶奶嘞!靶鼻是喝多了吗?”雨蝉“鸭梨”山大,摸索在绝望边缘,“不应该让你去画画吗?我真得是菜到拿起画笔来吓死个人,都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毕竟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当然要‘锻炼锻炼’你呀!”玥笙笑着说道,拍了拍雨蝉的耷拉着的、“心灰意冷”的肩膀。
三天了,怀着火急火燎的心情笔下生出的都是枯萎的花,费稿扔了又捡,捡了又扔,究其原因是新的没旧的好,或者实在没灵感就翻翻垃圾桶。
总而言之,头发煎熬得都想要放飞自我。
眼看着期限将至,这三人却一个快疯,一个一直未动笔静静地想从而好像快痴呆,还有一个压根自暴自弃了,怕是快被“伙殴”了!
一觉醒来,雨蝉望向自己已经削没的铅笔和一张崭新的白纸,又想到明天的活动,吹了吹自己混乱的头发,闭着眼睛不觉困意再次袭来。
等到她解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再看向以意识存在的笔和那张白纸,不同的只是光影更加昏沉,空气更加烘热罢了。她是绝望,绝望,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她简简单单穿了身紫色格子裙,编了两条麻花辫,慵慵懒懒地走下了环绕树干的楼梯。
“小丫么小二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不怕那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雨蝉四处溜达,穿过石板路,又跳过清水桥,不知不觉走到了调酒室。
柜台上摆着30年的谷物酒蒸馏威士忌、高端精致的葡萄酒以及它的灵魂白兰地、晶莹澄澈的伏特加、一杯刚倒在杯中轻轻摇晃的甘蔗糖蜜蒸馏酒朗姆······
不知怎的,雨蝉从来不喝酒,却爱看不同种类、不同浓度、不同器皿、不同灯光下的酒的斑斓色彩,总会令她赏心悦目、醉在其间。
“等等,玻璃窗后是谁的手?”雨蝉看到了角落里白皙修长的一双手,正在冲洗樱桃,那双手的构造很是熟悉,于是她一边心里细想,一边往前走去。
那个人身着紫色卫衣,和雨蝉今日的配色十分相似。可管中窥豹也,即使只能看到小腹和手,也能窥测到他的冷峻凌厉的身形姿态。
“还真像他呢!”雨蝉痴痴地看着涂鸦墙壁里那层玻璃背后的小窗风景。
只见那双手轻轻剥开樱桃去核,再把果肉榨成汁,将冰块、金酒、樱桃汁、糖浆密封在一个罐子里,饶有意趣地在空中晃荡起来。他摆动着完美的幅度、频率,既不像招财猫那样生硬呆板,又不像求神保佑那样惶恐不安,而是如梦如幻、如痴如醉,那双白皙如润玉的手轻轻地、迅捷地摆动,恍若在空中划过的璀璨流星。
雨蝉兴趣十足,迫不及待、饥渴难耐想要一探究竟了。
他继续将酒倒入一个酸味鸡尾酒杯子中,此刻的樱桃汁犹如蜜柚的甜粉,又如春樱的柔粉,甜美可人,恍若初恋般醉人的甜蜜,粉得动人心弦、沁人心脾。缓缓地,注入苏打水,鸡尾酒晕开了洁白的雪絮,比那唯美的水彩还要生动三分,可爱的冰块上挤满了颗颗炸开的小气泡,渐渐白粉相融,醉笔挥洒,怡情墨染,倾城美人红唇,惊鸿出水清靓。放上一颗姣好迷人的樱桃,美轮美奂。
“阁下,小生不才,不解酒中味,尝未幸得方物,然此诚简而不凡、艳而不俗之属,吾以杯中之颖妙适可。”雨蝉轻轻地走到后面,看到是尊太的背影微微一笑,抑扬起声。
“实属同道之人,吾乃初会此物。”他浅笑着转过身来,邀她共赏。
“哇!千金难买君一笑!”雨蝉跑过去端详着他的笑容,提拉着他的嘴角,眼睛几乎都要贴到他的嘴唇上了,温柔细腻的呼吸还带着一股暖意,她竟将那樱桃鸡尾酒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尊太怔了一怔,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突然像被烈火炙烤一样滚烫,然后低下头转过身来。
“我···看到芸姨送来一盘樱桃,就过来做这个樱桃菲士了。”他故作镇定地平静说道。
“哎,我真的是紧张到极致反而闲得发慌,不行,我要誓死捍卫我的尊严,不能像某人一样把它当成游戏!”雨蝉想起拖油瓶煌一,瞬间充满斗志,她发誓一定要一站到底,再给他个下马威!
“我说你啊,过多的压力就是负重前行了,还是要放平心态,是真灵感自然是好作品。”他晃动着酒杯,注视良久。
“喏!你看我出来都带着一团白纸,我真是画晕了,看到铅笔我就想给它‘咔嚓’一个痛快!”她把快被揉碎的纸铺在桌上,噘着嘴发泄自己的苦闷。
一杯酒前,他们目光交汇,说不出尴尬,也说不出自在,樱桃菲士里的冰块渐渐消融,气泡也逐渐归于平静,都在静静构思自己的灵感。
昏昏沉沉,午后的光透过一扇小窗,雨蝉身心俱疲,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尊太来回瞟了瞟她至少十次,随后,轻轻地托起她的头,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下边,无声无息地当个枕头,静静地,看着她的每一次晃动,听着她的每一声呼吸,感受着她眉眼间透露出的每一丝灵气,她安静地压在他的臂膀上,好似一只娇弱温顺的小猫咪。
雨蝉突然往前一“醋溜”,把那杯樱桃菲士撞倒,“哐当”一声,“我嘞个去!我干啥了?”雨蝉猛地立起头,脸上粘着头发丝混沌地问向尊太。
他快速收回了已经被焐热的胳膊,“没什么,你只是睡了两个小时。”
“什么?我可以理解为自己失态了吗?天啊!这种场合竟然睡着了!”雨蝉锤着自己的脑袋暗暗想道,“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哇!好美!”雨蝉惊呼道,起身快步走到窗前。
绚烂的天空那头,是色彩的传说,橘黄渐红,淡云渐醉,微醺的暮色下,树影婆娑,摆动着恍惚的剪影,像极了杯中朗姆,微微摇晃,心神已倾醉其间。
“你看这个,这才是你的杰作。”尊太把那张揉地皱巴巴的白纸递给她看,那上面,是樱桃酒泼洒出的“粉花”。
雨蝉仔细看着那副画,她目前以来最富艺术气息的作品,她感到莫大的荣耀,“我哭,这是蜜桃色的蝴蝶翅膀吗?还是一瓣瓣粉扑扑的桃花?轻盈甜美而又绚丽自然,这姿态饶有韵味耶!”雨蝉激动地瞬间清醒。
“我想,再加上有冰块的那种色彩,会更加丰富饱满吧!”尊太向她轻声说道。
“嗯!孺子可教也!此郎前途不可限量呀!”雨蝉激动地跳起来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开始构思服装的细节。
“泡泡袖怎么样?”
“不错,很有朦胧感。”
“亮片渐变一下。”
“那边设计点粉白流苏。”
“我还想要个樱桃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