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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医书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春去冬来,日月罔替。刘睿在平凡的岁月里逐渐的长大,到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从一个懵懂少年蜕变成翩翩少年郎;在过往的岁月里也发生了一些值得牢记的事情,比如在刘睿八岁那年,因为学业成绩优异,经过老夫子的推荐去乡里参加了童生的考试。凭借着一笔漂亮的楷书和一首脱俗的诗词,刘睿顺利的考上了童生,为此刘家是热闹非凡,恭喜之人络绎不绝。刘老爹在大门口高搭凉棚,摆上流水席;但凡有那庆贺之人到来,都请到宴席上吃上一顿。在这些庆贺之人中最高兴的要数村长了,毕竟桃花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童生;虽然是科举路上的第一步,但好歹是有人迈出了这一步,其他村里的村民见到他都要夸一句管理有方,让他感到倍有面子。因此特意动用手里的权利,将村里的耕牛分给刘大家一头作为奖励。以前刘大给鼎香楼送酒都要去村长家借牛车使用,现在自己家有了耕牛倒是方便许多。

第二件值得庆贺的就是刘睿经过老夫子的推荐,过年后终于考进了乡里的书院,这可比村里的私塾要好许多。不管是教书先生还是教学科目都增加了,这让刘睿能够具体详细的学习各种知识。虽然上学的路程远了不少,费用也增加了许多,但也让刘老爹甘之若饴。每日清晨福伯都赶着牛车送刘睿上学,下午再接回来。学堂中午管一顿饭,这倒是方便了翠儿不用每日再送饭了。

村里的其他孩子都没有考上童生,因此也绝了继续上学的念头。就连村长的孙子小胖子刘东也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到了十二岁被村长送到谷阳县里一家布庄当学徒去了。狗子追随他老爹成为了屠夫,用他的话说认识几个字不算错账就行了。

百旺乡是由三个村子组成,人口八百多户,在方圆几十里也算是一个大乡镇了。当年乡里有一名医生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用一身神奇的医术不但救了太祖皇帝的性命,更是化解了敌方的毒药救了全军将士的性命。等医生告老还乡的时候,太祖皇帝为了嘉奖他,赐给这个医生五进的宅院一座,功德牌楼一座,良田百亩,三代免除徭役和赋税。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恩赐。医生感恩戴德在乡东边捐建一座书院,为十里八乡的优秀学子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这座书院占地十几亩,红墙绿瓦气势磅礴;大门顶端太祖亲题金字牌匾《济世书院》。书院内景色宜人,前有流水潺潺;后有松柏蔽日。内部分为学堂、书馆、藏书阁、考场、宿舍几部分组成。学院有院长一名,博士两名,先生四名,学生三十几名。学生都是来自附近乡镇的,经各个私塾或学堂老师推荐,并有乡长以上人物的担保书才能入学。

学院每日课程由教书先生负责讲解,每月底还有两堂博士的疑难解答课。每个月逢十五、二十五为沐休日,每年也有春耕、秋收、中秋、冬至、寒食、元日等节气放假。学业倒也不是很紧张,每日上午由先生带领大家学习《诗经》、《论语》、《史记》等,下午学生自行抄写诗文,复习上午的课程。每十日藏书阁开放三个时辰,供这些学生到里边学习。藏书阁里面都是一些名书孤本,可谓千金难求的藏书,因此只许在里面观看禁止私藏带出去。每三个月学院要进行一次小考,成绩落后者剥夺进入藏书阁的资格一年。每半年一次大考,成绩最后三名退学处理。当然如果你能交一笔不菲的银两作为惩罚金,也是可以继续留在学院了读书的,毕竟学院需要修缮,先生也额外的落得一些贴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刘睿是私塾老夫子推荐过来的,又得到乡长的担保,经过院长的考试得以入学。因为离家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便没有住在书院里。毕竟每年的住宿费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他家本不富裕,能省就省了。刘睿最喜欢的就是藏书阁,那里有许多以前没有机会读到的图书,最让他欣喜的就是藏书阁里还有许多的杂记和游记。这让他知道了不少无法接触到的外边世界的事情,比如那些《山川志》、《地方杂记》、《游历见闻》都是他最喜欢阅读的图书。凭借着超强的记忆能力,他倒是把这些杂学都记得七七八八。还有许多前朝手工艺人的制作技艺和手工图样他也看了不少,感叹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刘睿在这个书院里也算是一个另类的存在,毕竟像他这样八岁就考取了童生,虽说不是前无古人,但也算是后无来者。其他学生一般都是十二三岁才考取童生进入书院,因此他刚来时也招惹了一些不友善的目光,经常能听到一些流言飞语。掌柜爷爷知道后特地找来叮嘱他一定要学会隐忍,不要太锋芒毕露,学会隐忍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能来这个书院读书的,大多都是一些富甲贵商之子或大家族的弟子,像刘睿这样的农户可谓凤毛菱角。那些贵族子弟从小便接触过肮脏之事,算计起人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还是不要和这些人结仇。刘睿虽然不是十分的明白,但从小他就听掌柜爷爷的话,在以后的考试中都保留实力,成绩保持在中上游。即不显山漏水,也不飞扬跋扈,渐渐地大家就都忽视了他的存在,没招惹祸事不说,还结交了一些小家族的朋友,这种情况正是刘睿想要的。

书院的创始人,也就是那位医生在他临死前,将毕生所学都汇集成册,并博览群书将天下各种疑难杂症、稀奇病例也写入其中,希望在他死后家族子弟能继承他的衣钵。无奈他的后世子弟都是慵懒之辈,资质太过平庸,只知道享受他的蒙阴,却无人刻苦学医。在传了三代后,便有他的后人将这部医书放到藏书阁中。刘睿也是无意中翻到这部医书的,毕竟来这里的学子都是想考取功名的,谁也不会来这里学医,因此这部医书就被放置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书面被一层尘土所覆盖,要不是刘睿翻找也不一定能够看到。医书共分为五册,前三册都是各种医术和药方,第四册是各种疑难杂症、稀奇病例及根治方法,第五册却是各种毒药名称及配制方法,对应的还有解药的配制方法。刘睿十分好奇这些毒药。比如书中提到的一种‘五毒散’,是用蜈蚣、蟾蜍、蝎子、蚂蟥、毒蚁烘烤后磨成粉末,然后按照特定的比例调配而成,将三克的五毒散倒入村民饮用的井水中,便可毒死一个村庄的人。还有‘极乐水’是用五步蛇的毒液配上天麻鱼的胆汁、龙蜒草汁,最后用无根水调制即可,色泽洁白无瑕,无色无味,只许一滴便可毒死人。刘睿看得是心惊胆颤,暗想这些毒药要是被不坏好心人得到必是天下苍生的大劫难,好在医生的后人无心翻阅才忽略了这些,否则后果不可想象啊。

刘睿决定将这些书偷回去,决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虽无害人之心,但制作一些毒药防身还是可以的,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偷出这些书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每次出藏书阁的时候都有人搜身,防止有人夹带书出去,而且每次开放日结束还有专人负责清点书籍数量。这让刘睿寝食难安,接连数日冥思苦想都不得其法,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把这些书放到角落里,用其他书籍掩盖一下,防止被其他人发现。等到藏书阁开放之日,刘睿便翻出来仔细阅读,怎奈那些医术术语复杂难记,藏书阁十日才开放一次,每次三个时辰,光靠死记硬背需要几年的时间才可。他可不想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上边,只有将书偷出去时常观看才有可能短时间内掌握。渐渐的他发现虽然有专人负责清点书籍,但他藏起来的这五册医术,却并没有被人发现。估计就是藏书阁也没有重视这些医书,选择性的遗忘了它们,这给刘睿偷书提供了一丝可能。

这日是书院沐休日,刘睿早早起床在书房练字。雪儿在一旁梳理着自己的毛发,小爪子东挠一下,西抓一把,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好像在抗议刘睿对它的冷淡。因为书院比较严格,刘睿就没有将雪貂带在身边,每天回家再陪它玩一会,这让雪儿十分的不满,经常趁他不备,抓乱他的头发以示抗议。见刘睿在认真练字,梳洗完毛发的雪儿十分无聊,悄无声息的溜出书房。吃早饭的时候,翠儿告状道:“少爷也管管你的宝贝雪儿,今早它溜进我的卧室,把我昨天买的一包松子偷出去吃了,最可气的是,它还把松子壳吐了一地,把我刚打扫干净的客厅都弄脏了。”刘睿听罢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办法,高兴的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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