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战的失败,完全把蒋介石的信心打掉了。他听信日本留学时预科班的同学张群的话,请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调停中日争端。结果,陶大使调停出了七项停战条件:(1)承认伪满、内蒙独立;(2)扩大《何梅协定》,划定华北为国军不驻兵区域;(3)扩大《淞沪协定》,设非武装区域,上海由国际共管;(4)中日共同防共;(5)中日经济合作,减低日货进口关税;(6)根绝反日运动;(7)尊重外国人在华权利。按照这个条件,几乎把中国北部丢掉不说,上海也没了。蒋介石眼看自己要当南宋宋徽宗,答复只同意接受“恢复战前状态”——即卢沟桥事变前还保留上海的状态。陶德曼又跑去“调停”了。
日军步步向着南京逼近,蒋介石既不思谋如何保卫首都,也不出走,死死守在中山陵的地下室内,苦苦等待陶大使中日调停的“好消息”。
日本早就要夺取全部中国,现在赢了上海之战,岂会因为胜利了而罢兵不战?陶大使的“好消息”迟迟不来,蒋介石终于越等越心焦。时刻宋美龄于10月22日去上海前线慰劳将士,车行途中遭遇敌机轰炸,为了逃避轰炸,车速太快,造成翻车,肋骨折断数根,已经住院治疗,也陪不了“达令”。这达令蒋介石烦不胜烦,脾气、火气大得很,王世和稍稍不合他的意,就挨揍。
眼看陶大使靠不住,蒋介石只好决定先撤往武汉,可心里又存几分陶大使调停成功的希望,只好一等再等。11月28日,久盼的陶德曼终于派人带口信来了,没有中日调停的最新消息,只是提出要和蒋介石本人见面。蒋介石预感事情大不妙,于是开始做撤离南京的准备,让部分侍卫先走。
傍晚,张毓中正准备和白世维开着边三轮去进行夜间巡逻,怱然黎铁汉紧急召见他们说:“立刻收拾行装,率警卫组王兴诗、张咸杏两同志,会同内务科副官蒋孝镇和便衣侍卫四人,武装卫士十人,连夜秘密赶到下关汉河口。”
“我们去那什么任务?”张毓中问道。
“不是去那里,而是从那里出发,马上去庐山!”黎铁汉说,“你们以中央银行员工和卫队的名义,去上沙市号轮船,经九江转去庐山观音桥先生行邸,布置行邸内外的安全措施,绝对秘密。”
“好的!”张毓中回答。
“你本人一到先生行邸,马上率组员侍卫赶到星子县鄱阳湖码头,雇上两乘民间的轿子,准备恭迎先生。此事极为机密,不能与你联络。你只能每天从早到晚,到鄱阳湖码头等候,随时恭迎先生的到来。任务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做到不出任何差错!”
张毓中虽然到侍从室好几年了,但接受如此重大的带队任务还是第一次,顿时心情变得十分沉重,生怕自己担不起。这倒不是他不知如何带队、如何去搞保卫,而是担心组中的一个“大员”——蒋孝镇。这蒋孝镇,张毓中并不陌生,平时就仗着是蒋介石亲戚,架势大得很,动不动就训人,西安事变连升两级后更是恃功傲人,狂妄得很;而他又是宫廷型内务官,不懂得军事,更不懂警卫。因此,张毓中担心和他配合起来肯定很难,只好边收拾行李边思考如何和他商讨上船和行程保密等问题,想来想去,攥紧拳头说:“唯有一个办法:去当他的学生。”
内行如何当外行的学生?张毓中找到他后,拿出特别虚心请教的态度向蒋孝镇“求教”,在“求教”中说出自己的想法,言语中强调此次使命的重要性。蒋孝镇也不是傻瓜,听完之后,倒是态度很果决地表态说:“我全力支持你。”
他还真的说到做到,随后无论在车辆分配、出发先后、时间会合与地点和保密措施上都配合张毓中,只要张毓中说什么,他都答应。张毓中想不到事情竟然办得如此顺利。
由于撤退,船只十分紧张,侍卫队没有“专船”,只能搭乘沙市轮了。这是一艘百余吨的内河轮船,由中央银行、中国银行、农民银行、土地银行四个银行联合租来撤退员工到武汉的。当张毓中带着侍卫队最后上船时,银行员工们见着这一批不速之客耀武扬威地上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张毓中心里直咕噜:“咋连招呼都不打,很明显摆出一副不欢迎的嘴脸嘛。”
这时船头钻出一人,赶来“欢迎”了,可能是某银行的老后勤,负责侍卫队的床位和饮食。他见张毓中等人不可一世的样子,一贯在职员们前也是当着大爷的他没好声色了,以傲慢对傲慢,不客气地对侍卫们说:“你们不可到处走动,尤其武装卫士,不可以离开船舱,一旦被敌机发现,后果就无可弥补。”口气好像比张毓中等人还懂军事。
白世维说:“嗨,我们在他的眼里,是有一群既无修养又欠防空常识的人呐!我们是大傻蛋啊?!”
张毓中也是很恼火,上船没有人欢迎,还给脸色看,真想发作,可转而一想,自己重任在身,带队的责任很重,千万不可胡来误了大事,于是强忍了下来,对手下们说:“坐好坐好。”
谁知船上的人们见这伙人咋咋呼呼的,忍不住议论纷纷。张毓中一听,心里倒是高兴了。为什么?因为他听见他们窃窃私语说:“这群人是孔宋蒋三夫人的部属与卫队!”这都说明他们对侍卫们的身份和目的地一无所知,保密工作做到了位呀!
轮船很快就拉响汽笛起锚了,逆流而上。
这时日军已逼近南京城,日机不断在长江上空掠过。一路上,张毓中担心得要命,生怕敌军对着船只扫射。还好,平安无事。次日下午3时,轮船顺利到达了九江。张毓中立即率队上岸。
按照计划,到码头附近的中央银行休息,随后调度车辆,分头前去庐山观音桥。九江因为遭到敌机空袭,各个机关已疏散到市郊办公。张毓中在九江上海银行调用了几辆小轿车,但司机已经跑了,只好另向中央银行调借司机。这样进行交涉、联络,费时不少,再加上加油、添水等,忙到傍晚5时才开车上路。
张毓中和王兴诗、张咸杏和司机四人刚好坐满一车,谁知蒋孝镇临时塞来两个携带火炉和工具的泥水工人,连人带工具,六个人把车子塞得满满的,车上连转身都十分困难。这时外面下着细雨,路面很滑,一路开去,张毓中等人提心吊胆。
汽车开到海会寺附近,突然出现一个向左急转弯的桥梁,众人同时急声高呼:“慢!慢!”司机也看到了,情急心慌,正准备来个紧急大刹车时,前座的张咸杏机警地猛拉手刹。刹车过猛,冲力太大,汽车竟调头横滚,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筋斗,直挺挺地落在河床巨石堆上,车上的人被震得死去活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等张毓中缓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司机要爬出车门逃跑,好在车门无法打开,卡住了他。张毓中马上放声高喊:“不准跑!”
这一叫惊醒了全车的人,众人跟着大声呼应。有了这一阵大喊大叫,大家才知道彼此平安无恙,纷纷从窗口爬出。爬到车外后,发现河水枯干,河床高度不大,拍拍屁股说:“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呀!”
到了车外,众人不但不责备司机,反而对他进行安慰。张毓中说:“你跑什么呀?一起回去不好吗?”
“翻车了,上级就要追查的。”司机紧张地说。
张毓中当即掏出笔,撕下一张纸,写下一张“过错不完全在司机”的证明,递给他说:“你可以向上级交代了。”
车子跌落在河床里,不能开了。众人只好把东西从河床搬到马路上,在桥梁边暗淡的路灯下,一面活动筋骨,一面作全身检查,无人受伤或感到不适,于是高高兴兴地走到桥头,雇上几名挑夫,直奔海会寺而去。
到了海会寺,他们找了一家餐馆,叫了一桌佳肴美酒,饱食一餐后,压了“惊”;再去街上买了手电筒,继续连夜赶路。
从海会寺到星子县城附近的观音桥约20华里。他们沿着山麓小径前进,路面还算平坦,但雨后路滑,又是黑夜,走起来还是觉得相当辛苦,一直到午夜1时许,才到达观音桥。
这时早到达的蒋孝镇等人已入睡了。为了安全起见,张毓中等人还是进行了行邸内外的环境检查,监视水泥工人安装火炉,并暗中观察他们的神色言行,一直到万事妥当了,才脱衣就寝。经过十多小时的折腾,人已困顿不堪,本来最容易入睡。但张毓中躺在床上,因为此行任务重大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加上翻车时的剧烈震动和过度惊吓,觉得全身酸痛难熬,一夜心神恍惚,无法安眠,直到黎明时分才朦朦胧胧地睡了一会儿,马上又起床,和蒋孝镇商量有关如何严守秘密、如何编造身份、如何雇用民轿、如何注意往返言行、如何应付星子情治人员的盘问等事项。蒋孝镇说:“你对雇用民轿要多考虑些,万一混有坏人,到时摔轿子,岂不害了先生!”
张毓中忽然想到一事,说:“行邸管理员是旧励志社庐山张主任介绍的老人,世居观音桥,为人忠实可靠,我可以去请他帮忙。”
蒋孝镇同意了。
张毓中立即赶去,谎称孔家有人将要乘船从郡阳湖来观音桥休息,托管理员雇佣六名诚实可靠的轿夫,两顶藤轿。
管理员很乐意,答应照办,并且说:“我挑选与我关系深密的亲友来做这件事情吧。”
张毓中又与他介绍的亲戚轿夫见了面,约定每天上午4时至下午黄昏在鄱阳湖星子码头候客,工资从优,并免费供应早午二餐。之后,张毓中和轿夫说好:“从12月1日起,你们将轿子停放家中,由我亲自带你们去星子县。”
“嗨,现在天气寒冷,鄱阳湖游客稀少,我们有这样好的生意机会,感谢先生的照顾。”轿夫们说。
11月30日,张毓中率领两名侍卫,徒步到星子县码头进行实地侦察。从观音桥至星子县码头,全程约15华里,坐轿需一小时多,虽然是乡村小路,在村落之间穿行,不时有一些小溪曲径,一派乡村田园景色。星子码头规模不大,是钢筋水泥建筑的,码头中部凸出一跳板式的小码头,可临时停靠水上飞机。整个星子码头冷冷清清的,除了码头上停了几艘舢板之外,不见其他游客和船只。张毓中徘徊片刻,就步行回行邸了。
第二天,他带着人轿,早早地在清晨5时就到达了码头,以上海小开(公子哥儿)身份,拜访码头管理员,说:“我将在此迎接大老板,请你多多照顾。”
随后,张毓中请他供应九人(连轿夫六人)的早午两餐,不用说,码头管理员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时刻军委会一个别动总队在海会寺驻有部队,还有一个军官训练班,总队长是康泽。张毓中猜想他在码头各处必定也布有明暗人员,但由于侍卫的做法很隐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也没受到任何的盘问和检查。对此,张毓中对自己的行动很是得意。
但蒋介石并没有到来。每日清晨4时,他就起床,带着轿夫,冒着刺骨的寒风,在此起彼落的鸡啼声中,赶到星子码头等候,伫立在鄱阳湖畔,凝视着远处的天空。
而蒋介石呢,此刻还在南京清凉山等着陶德曼的消息呢。
12月4日,日军已推进到了南京以东的句容、镇江、秣陵关一线,完成了对南京城的包围,同时对城内日夜进行轰炸,王世和着急地说:“再不走人,就会连人带房子一起当炮灰!”蒋介石不得不从陵园官邸又搬到清凉山林蔚的别墅暂住。在南京岌岌可危之际,陶德曼终于在蒋介石望穿秋水中姗姗而来和蒋介石见面了。
他带来的调停结果是:在原七项条件基础上,日军又加了四项亡国条件,其中包括在日军占领区建立日本人控制的政权、中国给予日本战争赔款等条款。这样变本加厉,蒋介石则完全变成甲午战争后的慈禧太后,终于不干了,说:“若我妥协,国民政府就要被舆论潮所冲垮!”
惹不起日本人,只有去躲,蒋介石立即决定走人。国民政府紧急决定各院部中央机关准备退往陪都重庆,除要害部门和军事部门留少数人员外,为应付作战,第一步一律撤到武汉;侍从人员除留下少数随蒋介石行动外,也全部撤往武汉。在离开南京前,蒋介石又把侍二组组长刘进外调到河南,出任戴民权师副师长,侍从参谋李亮岗代理侍二组组长。
陶德曼随即把蒋介石拒绝“调停”的结果报告给了日本人。随即,日军开始派出飞机轮番轰炸南京城,炸得城内硝烟滚滚,满目残垣断壁,到处是轰隆隆的爆炸声,火药味十分浓烈。侍卫和市民一样盼望增援部队从天而降,可总不见一兵一卒、一弹一枪的救援。日军兵临城下,危急万分,蒋介石接见守卫南京师长以上将领开会,做临别讲话。
12月5日,国民政府正式发布搬迁命令。蒋介石要离开南京了。
蒋介石在钱大钧、王世和等人的陪同下,到南京富贵山、尧化门、仙鹤门、孝陵卫和下关等处转了一圈,视察了有关军、师的防御工事和阵地设施。晚上9点许,蒋介石在防空洞内召见了卫士队区队长俞洁民。俞洁民只见他情绪十分低沉。蒋介石先问了一下卫士们的情况,随后说:“你写好卫士名册,一式两份交侍从室。”
这时蒋介石身边的侍卫官和卫士多数已撤离走了,只剩下几十个人。蒋介石对俞洁民说:“你率领两班卫士暂留南京,归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节制,主要任务是看守两只停泊在下关码头的小兵舰。”
蒋介石本人已决定要离开南京城了,为何还要派俞洁民率领十几名侍卫守住那两只小兵舰呢?原来他布下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让他们守住小兵舰,向守城部队官兵说明侍卫室的卫士还在看守着兵舰,蒋介石本人还没有离开南京。
俞洁民说:“我们一定守好兵舰。”
“哦,哦,你是我的好学生!”蒋介石说罢,就让他出去了。
之后,侍卫室其余人员分别于12月5日和7日先后撤离南京。钱大钧规定,侍从家属只准携带简便行装,其他物品一律不准带,许多人把全部家当都丢弃在南京城了。
7日凌晨5点多钟,蒋介石乘敌机尚未出动的间隙,乘坐“美龄号”波音飞机飞离南京。因为其他卫兵都已经走了,俞洁民率领两个班卫士在明故宫机场负责警戒,送他上机。“美龄号”起飞后,在一小分队飞机的保护下,飞去江西庐山,准备经湖南衡山去武汉。
这一日黎明,张毓中如同往常一样伫立在鄱阳湖湖畔,遥望远处天空,等待蒋介石的来临。忽然曙光初现,在晨曦中隐隐约约发现一浮动物体缓缓而来,很快,由模糊变得清楚,是飞机的轮廓。张毓中不禁大喜过望!他已等一个礼拜了,蒋介石座机终于来了。飞机由远而近,张毓中控制着舢板,准备频频挥手示意,突然飞机向右,滑进离码头不远的湖边去了。张毓中大吃一惊,咋啦?怎么往那里去了,千万别掉进湖水中啊!
他正在诧异之中时,蒋孝镇因在观音桥接到南昌转来的暗语电话,也急匆匆赶来星子会合,在此迎接蒋介石了,见此情景,又慌又急,立即拔腿飞跑往飞机的方向赶去。
原来星子码头前边还有一个水上飞机场。本来王世和为避免迎接不被发现,特别改在星子码头,现在不知何故,又改降到前面的水上飞机场去了。情急之下,张毓中连忙交代两位侍卫:“你们在此待命!”自己也撒腿飞奔,跟着蒋孝镇跑去。蒋孝镇平时活动很少,吃得胖胖的,跑不到数十米就气喘如牛,脸色苍白,竟然跑不动了,蹲在马路边跺着脚,嘴巴里说:“焦急了,焦急了!”
张毓中一直往前跑,想去看个究竟,跑了约一里多路程,才远远看见蒋介石夫妇已经下飞机,上岸了,正上座车呢,再一定睛看,座车已经向海会寺方向离去了,一部装着蒋介石专用软轿的卡车也跟在后面飞驰而去。
他目击他们离去后,急忙跑回奔星子码头。
蒋孝镇还在路边休息,张毓中说了情况,他沮丧地说:“赶快回去吧!将我们连日在星子码头迎接的情形,向先生和夫人报告吧!”于是,两人带着侍卫和轿夫,打道回府了。
一到行邸,张毓中马上向黎铁汉一探究竟。黎铁汉告诉他说:“我于4日清晨在南京危在旦夕时,奉命于次日深夜,由水陆捷径赶到南昌待命。今日早晨3时,接到去看望你的密令,知道原计划没有改变,就赶来星子与你们会合。嗨,事情巧得很!当我沿着湖边马路找你时,怱见水陆两用飞机正在鄱阳湖降落,向星子县城方向滑进。我立即摇着手帕示意,他们也望见我的车队,就转向回来,刚好原来的水上机场就在附近,因为降落很方便,他们就临时变卦,捷足先登了。”
“呀!原来是你在此,这么回事啊!”张毓中恍然大悟。
蒋介石抵达观音桥后,黎铁汉和张毓中在行邸还见到了别动总队的康泽。黎铁汉把张毓中一行十多天在星子秘密恭迎蒋介石的事说了一遍。康泽惊异地说:“你们掩饰得太到家了,连我的同志都被瞒过。我们只知道是上海小开到星子来接大老板,不知是密迎委座呢!你们应当相信我们,以后有类似事务,务必和我们联络!”
他虽然面带笑容,而弦外之音却有责怪张毓中等人不把他当做自己人之意。张毓中笑了笑,没有做声。
蒋介石在观音桥行邸住了一夜,次日早晨就经太乙村上含鄱口去牯岭行邸了。
这时俞洁民等人还在南京呢。不过他们也不傻,并没去看守着那两只掩人耳目的小炮艇。12月7日,他们把蒋介石从机场送走后,与卫戍司令长官部通了一次电话,请示行动位置。接话的人说:“你们来我们指挥部,或者就留在原处。”俞洁民才不愿意去指挥部当保镖呢!于是留在原处,并向长官部领了粮油盐,带着十几人在中山陵躲藏起来了。
10日,日军已攻到了南京郊区的孝陵卫、雨花台、栖霞山一线,守军固守着城垣,浴血而战。当晚,出现紧急情况,光华门一带炮声十分激烈。俞洁民立即和长官部通话,打算走人,谁知没有接通。次日早晨,他见势不妙,率卫士班驱车赶去下关。
嗨,两艘小兵舰还在。
“怎么办?”手下的班长问道。
“还能咋办?弃车登船!”俞洁民说。
于是,众人上了小炮舰,立即启动,开往江西九江,再经湖南南岳到达武汉,归返了侍从室。在激烈的南京保卫战中,他们没放过一枪一弹。
蒋介石留下的守城大将唐生智没有守住南京。12月12日,蒋介石获悉首都沦陷,立即离开牯岭,转而去了海会寺,向在那里的庐山军训团员训话,召见江西省主席熊式辉、别动总队长康泽,随后飞去武昌。
卫士队则或随飞机,或乘江船,急急赶去了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