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淡淡,黑衣人皱眉,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言汐看向他,“怎么,不相信我?”
她放下纱布,坐到一边去,等着他开口,要是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她会直接撒手不管。
“不是。”迫于压力,黑衣人还是否认了。
这就好,言汐很满意他的识趣,见他还没脱衣服,便撸起袖子,就要去帮他脱衣服。
黑衣人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后,捂住衣襟。
“咳咳……我自己来。”他低下头,不自觉的假咳一声,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衣服拉开。
哇!有肌肉!
看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饶是见过那么多男人上半身的言汐也忍不住看呆了,这人要是放在现代,可就是妥妥的型男了。
她的视线让人很不爽,黑衣人又是一阵皱眉,对她也防备起来。
“呃……”言汐伸出手正准备去摸摸,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线,她立刻收回手,尴尬的笑着解释:“我先帮你看伤口。”
很快她就恢复了一脸严肃,重新将纱布浸湿,按着他坐下后,就开始帮他清理胸前的伤口。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痛。”她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有些不忍的提醒了一句。
这样的伤口,对于黑衣人来说,显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即便是用纱布碰到伤口,他眼睛都不曾眨下。
将旁边的血迹都擦拭干净后,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止血了。
言汐伸出手,正想从助理手里结果注射剂,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在现代了,她讪讪的收回手,脸不自在的红了。
“那个你等我一下,我出去给你找点止血的草药。”
还好自己这院子除了下人就没其他什么人,也就没人认识这里的杂草中,其实还藏着些药草了。
见她出去了,黑衣人才陷入自己的沉思。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茧子的手,刚才,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相信她?
脑海中浮现出言汐娇俏的样貌,原本冰冷的视线此时也染上了些许温度。
“我回来了。”正在他想着言汐的时候,言汐就拿着几株新鲜的草药进来了,“这些是止血的,我这里条件简陋,你只能将就一下了。”
“没事。”他憋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来。
言汐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以舂药的,心一横,直接放到嘴里,将其嚼碎。
黑衣人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有些嫌弃,浑身都绷紧了。
“唾沫也是可以止血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郁闷的说。
从刚才知道这人不会杀自己后,她的胆子就大了许多,甚至还有了捉弄人的心思,故意将手上一团遭的药草碎末递到他面前去。
果不其然,黑衣人不自觉地往后挪动了几分。
这一挣扎,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坚守职业操守的言汐立刻就收住了笑容,有些不悦的抿着唇。
“你的伤口裂开了,别动,我先给你上药。”
她突然变得这么严肃,黑衣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意思,真的安静的坐着。
——
“老爷,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母女了?”萍姨娘坐在床上,不停的用手帕擦眼泪。
楚江林不耐烦的看着窗外,想到今日见到的言汐,就是一阵烦躁。
“老爷。”没有等到回答,萍姨娘又娇媚的喊了一声,企图让他看向自己。
可楚江林依旧背着手站在窗边,纹丝不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萍姨娘整理了下衣裳,原本松松垮垮的衣裳现在更是快要掉落了,她才满意的站起来走到楚江林身后去,用胸前的柔软去蹭他后背。
“老爷,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我对汐儿是真的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可今天她是怎么对灵儿的您也看见了,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趴在楚江林后背,眼中充满了恨意。
那个小贱人,在府里这段时间,我一定要她好看。
楚江林的眉皱的高高的,许久,一番叹息后,才转过来,将萍姨娘搂在怀中。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他板着一张脸说。
一听这话,萍姨娘的笑容更深了,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似的,搭在楚江林身上。
其实早之前她就想好了,趁着现在她还没出门,自己先坏了她的名声,到时候一嫁过去,肯定会被折磨致死。
楚江林仿佛没看见她的笑容,只是轻轻将人推开,让她和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今晚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他抬脚就要往外面走。
这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岂有将人推走的道理,萍姨娘立刻将人拦住,千娇百媚的笑着,犹如葱白的手指大胆的在他胸前画着圈。
“老爷,夜已深,今晚就在我这歇下了吧。”
“不了。”楚江林握住她的手,冷漠的拒绝了。
见他冷着脸,夫妻多年的萍姨娘自然了解他现在还是余怒未消,也不强求,恭敬地将人送走。
楚江林一走出萍姨娘的院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在走向前院的时候,他讳莫如深的朝这言汐那方向看了眼。
最后,只在黑夜中留下了一声叹息。
在言汐的房内——
她已经为黑衣人处理好了伤口,正在为他包扎。
“你住在这里?”
看着她的样子,他想到了之前的传闻,忍不住问了句。
言汐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不住这里,我住哪里?”
这话将黑衣人堵住了,他别扭的扭头。
“呵呵……”言汐突然笑了起来,将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直接在地上盘腿而坐,用双手撑着下巴。
“怎么,很意外吗,觉得我不应该住在这里?”
“你不应该在这里。”黑衣人转过头来,黝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她,“你不该在这里。”
言汐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容也变得很僵硬。
她站起来,走到破烂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仰起头一头灌下去。
“这就是命,我的命就是这样的。”
至少,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她会一直是这样。
黑衣人有些不忍,有种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呵护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