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很瘦弱,但依稀能分辨出是个男人,好在他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我感觉自己除了手和脸之外的其他身体部位都在燃烧,我手和脸却冷得像冰一般,失去了知觉。在厚重的衣服下,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我像个雕塑,只有眼睛还在活着,那男人在第三间房间门口待了会儿后走回了房间。
我有了逃跑的机会,但我还是不知不觉向第三间亮着微光的房间走去,于是,我看见了男人在老式提灯的淡黄色灯光下用刀分割着什么东西,他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木椅,而木椅上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尸体,红色的浆液染红了木椅,躺满了一地,像是红漆,原本没被我察觉到的腥味变得无比清醒,我压根无法冷静!这一切的担心,原本就小孩子最单纯最没依据的恐怖故事,它就在我眼前上演了。
言泽和卿染还在楼下睡觉,他们又怎么会想得到他们头上居然有个人在分割尸体。我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但我忍住了,也必须忍住,我原本应该逃跑然后相信这就是一噩梦,平常恐怖故事讲多了做了个很真实的梦,但我没有逃跑,这血腥味道和眼前的残忍景象时时刻刻刺激着我的每一分神经。回宿舍打电话报案才对,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不断闪动着,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我忽然看见地上的血液是一个十分规整的图案,这个图案不是很明显但很漂亮,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男人早已不再分割什么,他现在居然在地上涂画着什么,待他涂画完他从一旁的灰色麻袋里掏出一根蜡烛和几个异常古怪的淡蓝色石头,他将这些东西摆放在图案中,那图案就仿佛有了生命,我那几刻的确就呆了神,目光死死盯着那图案一刻也回不过来。
一阵冷风吹过那蜡烛突然就亮了起来,那图案开始散发出诡异的血色红光,房间的墙上一下子就被泼漫了血红色的浆液,我赶紧手回扶在墙上的手,却发现我的手上沾满了那种浆液,和血一般。我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那男人立刻回头,我撒腿就跑,拼了命的跑,不顾一切地跑,时间变得焦灼,好在男人似乎没有追,我疯了一样跑回了二层。
回到二层,就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我猛的推开宿舍门,宿舍内一边寂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冲还躺着床上的言泽和卿染大喊说:“跑!快跑!”可那俩二货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刚从从床上坐起来,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另一个干脆动都不动躺被窝里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言泽疑惑说:“怎么了?你是不是白天体育课1000米跑傻了?”来不及了,我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在靠近,我立马抄起宿舍的一把椅子对准了门口,我转头冲言泽和卿染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宿舍门被打开,正当我准备殊死一搏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忽然听到卿染喊了声严老师,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忽然发现住在一楼的化学主任严宇华老师正站在我面前,难道三层的那个男人就是严宇华?不对,那身影明显比严宇华瘦弱,而且此刻的严宇华手上没有刀也没有血。
严宇华奇怪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干嘛呢,抄着凳子准备袭击我?”我赶紧放下手中的凳子,严宇华接着说:“我在一楼就听见你大呼小叫了,到底怎么了?”我放下凳子时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上面的干净地很,压根没有什么红色浆液。我气喘吁吁说:“三楼!三楼有人在分割尸体!”听完我这句话宿舍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言泽赶紧冲我说:“别跟老师开这种玩笑啊。”我转过头立马对他吼道说:“我没有开玩笑!”说完这句话,我的委屈我的恐惧我的焦虑全部化成了眼泪,言泽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严宇华表情严肃问:“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了。”我哭着回答说:“我真的没有,老师我们赶紧报警吧,杀人凶手说不定还在这楼上,就在三层!”
严宇华立刻跑出宿舍,我也跟着跑了出去,他向三层跑去我紧跟其后,言泽和卿染也陆续跟了过了,可到了三层我却发现三层的铁门是锁着的,严宇华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可一切都那么真实,我跑向第三间房间,里面除了废弃的一些座椅什么也没有,没有尸体,没有凶手,没有血迹,除了窗台上有只死乌鸦里面什么也没有。
言泽和卿染也跟了上来,可这一切像真的就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无比正常,严宇华倒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对我说:“以后不准再开这种玩笑了,毕竟最近学校真的经常有学生失踪,你这么散播谣言恐怕会被追究责任。”他说完就准备离开,我哭着喊道说:“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压根无法说服我自己那真实一场梦,所以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严宇华忽然转过头来望着我说:“霖宇同学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我刚想澄清却被一旁的卿染捂住了嘴,言泽回应严宇华说:“是啊,不是马上要学生会选举了吗,霖宇一直想进。”严宇华拍拍我肩膀说:“这是好事,但不要有太大压力。”我是想进学生会,但这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人都觉得我现在疯了,但我压根无法说服自己那是一场梦。
严宇华摆了摆手说:“你们赶紧回去,我还得锁门。”言泽回答说:“好,老师我们这就回去。”我被他俩拉着缓缓离开,卿染小声对我问说:“你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们相信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言泽敷衍说:“好好,相信你,回去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你值日。”我忽然发觉不对说:“不是后天我值日吗?”卿染说:“不是,明天啊!”我又接着问说:“还有体育课1000米是什么时候的事?”言泽摸了摸我头说:“今天啊!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疑惑说:“不是明天才有体育课吗?”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