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我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头发也被打湿成了一绺一绺的,出宫时特意用墨笔画出来的两撇小胡子被水冲花了,化在脸上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同时我又清醒了不少,试着松了松手腕上捆绑的绳子,可没有用。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坏境,我还是打算先静观其变,万一把劫匪惹毛了,大虞国的帝女血脉就没了。
我的身后不仅有一个皇宫的人,还有这一整个大虞国的老百姓!身为大虞国的女帝,我承认我治理国家的很多地方根本比不过我父皇在位时的励精图治,那些大臣都看不起我,只是因为凤骁的缘故才不与我撕破脸皮罢了。
凤骁经常敲着我脑袋说我笨,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
我正沉浸在自我反省中,也根本没注意到绑着我的柱子另一边还有人也被绑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我惊了一跳,扭头看向咳嗽声传来的方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柔弱公子手也被反身缚在木柱后边,整个人看上去脸色苍白,并且伴随着咳嗽声的加快,他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咳得那是一个惊天动地。
可我现在想救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都挣脱不开这烦人的绳子,又怎么去救别人?
另一边,这间破庙隔壁的屋瓦之上,两个黑色的身影正蹲在其上,小心的观察着破庙里的情况。
夜御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在那斜躺着嗑瓜子,看上去是一派悠闲。
他身边的霁北急的都快冒火了,一巴掌拍掉他手里的瓜子:“还吃?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你是来看戏还是来保护陛下的?”
夜御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贪吃。真不知道明明是两兄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霁北揉了揉眉头,觉得有点头疼:陛下被绑到那个破庙里快一个时辰了,要不是看那个绑匪还是个小姑娘,他们早就动手收拾她了。
他这个人什么都还好,就是心软,一碰到那些老弱病残孕之类的弱势群体就威严荡然无存。
夜御被他哥拍了一巴掌,叹了口气:“你看那个破庙里被绑着的公子真是个弱鸡么?”听他这么一提醒,霁北也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几眼,发觉出不对来,“武功造诣颇高,陛下是不是被这个人诓了?”
夜御点点头:“不错,所以他既然这么大费周章的伪造出自己也是被绑匪绑架的人质,也暂时就不会伤害陛下。所以而今之计就是回宫搬救兵,然后告知太傅大人,再来救陛下。”
凤骁的武功在他俩之上,这是两兄弟都知道的事儿。霁北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所以你是说,这个公子想要利用陛下?”
夜御拍了拍手,看向他:“不错。那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搬救兵?这里也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依我看那个小姑娘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武功造诣也很高。”
霁北恍然大悟:“那我们快回宫找太傅,不然待会儿陛下迟迟未归,他不得把皇宫都给拆了?”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一致,立马轻巧从屋瓦之上跳下去,矫健的离开了破庙。
我盯着身旁那个白色的柔弱身影,想开口关心一下,又立马想到现在我们俩的处境,就没敢说话。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低着头,看见地上一双小小的靴子正在向我走来。我皱眉,抬头,对上阿墨天真的眼神,心里有气撒不出来。
理智告诉我我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可是这个小孩子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让我忍个锤子?
“哥哥,别妄想逃出去哦,待会儿老大就回来了,你和那位柔弱的大哥哥最好不要乱动哦!”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稚嫩,眼底一片墨色。
阿墨,她还真没辜负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老大是谁,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能有所动作,至少不能在明面上。
我唤她:“阿墨。”
阿墨有点愣神,心里有点敬畏的用余光瞥了眼装作受伤的自家老大,谁料祁樾压根没看他,一门心思的骗自己宝贝妹妹的同情心。
阿墨:“………”
陪他家老大演戏真的要再三考虑。
辞镜营里谁不知道自家老大是个妹控?
为了给自己妹妹一个惊喜,甚至不惜策划了这一起绑架……罢了,阿墨摇摇头,没有理她,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明显是不想再掺和进祁樾的骗妹局中。祁樾知道自己手下跑路了,又看了看自己绑架来的妹妹,有一瞬间晃神:小阿棠都长这么大了啊…
都怪他这些年在宫外疗养,才错过了宝贝妹妹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