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虬在吃早餐。
同样的稀饭包子咸菜,苟儿也有一份。
想要规规矩矩服侍少爷用餐的苟儿,是被戚虬强令着坐下吃饭的。哼!别想借这个由头,闹什么减肥不吃早餐!
开玩笑。
少年人生命力旺盛。就这两三天的将养,苟儿清秀的小脸便多了几分红润。又是庚值豆蔻、岁及金钗的年华。映着朝阳的青春气息,颇有些秀色可餐。
不过,钢铁直男虬哥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他正和棍承讨论一个严肃的问题。
身高!
“之前我以为戚家的身高是家族遗传,没想到你是个变异的。”棍承依旧毒舌:“我觉得啊,戚老四大概率喜当爹!”
“你不会真是隔壁老王出品的吧?”
“滚!”
“拿死人乱说,你五行缺德吗?”
戚家人丁身高普遍不足一米六。这个现象,斗嘴的这俩货早就注意到了。
原以为,是基因样本个例。
但来了这县城也有两三天了,他们已经确认了这个现实:玄星人类的身高,普遍在一米六以下——柳阳县依河近海,城中异族人并不罕见。
“矮是一回事。这里的人群样本,骨架明显粗大。”
戚虬道:“我以前有个读者,在群里自曝过:身高165,肩宽51。他说自己没有明显肚腩的情况下,体重在70公斤以下浮动。”
“我感觉,这些人的比例,比我这读者还要夸张。”
说到骨骼比例,棍承想起一茬:“系统征召兵,是按本星球人类样本调整的。我查了一下,是生殖隔离条款相关内容。”
棍承这么一说,事情倒也了然。
除了暂七师军乐队。戚虬征召出来的部队,清一色都是1米61身高、75公斤体重。都是骨架宽大、胸径厚实的胚型。
“玄星人都是矮壮类型?”戚虬怜悯地望向正在埋头吃饭的苟儿,满眼尽是矮版斯拉夫大妈的恐怖。
毁了!毁了啊!
“收集公开出版资料的事,安排了没?”棍承道:“也许能在这里面找到答案。”
戚虬正要回答。
却见一个碧波客栈的小厮,连滚带爬撞进这厅中,慌张道:“不好了!三少爷!管家!他在码头被扣下了!要杀头!”
这小厮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这话套上逻辑,也能理解。
管家?码头?和我有关?
戚虬略一思索,厘清了关键:“是不是粮船被人扣住了?”
“那姓甘河官,在县中签发了命牌。大清早就把家里的粮船扣在码头上,说是犯了私贩酒禁的罪过。管家大爷也被扣了,听说要杀头。”
这小厮,能被挑来报信,是个口齿伶俐的。
“姓甘河官,在县发牌?”
“是的,三少爷。”
戚虬还要做人,忍笑忍得好辛苦。棍承早已笑出魔音灌耳的效果了!
昨天我才枪毙你一个城门官。
今天你就要定罪砍头杀我一个管家?
酒禁?
呵!好大的罪过!
这些个地方豪强,一旦撕破脸。当真有几分【我就是王法】的风采。甘家分明就是要搞事嘛——戚虬心中大喜:不怕你搞事,就怕你稳如司马懿!
“码头上有多少人?”
“回三少爷。河官衙门两班衙役都去了。”
衙役?
早先和棍承商议过一些参谋方案。虽然和现实牛头不对马嘴,但戚虬依旧淡定。区区衙役,能打的过苟儿吗?
“葛进宝!再给你两个战斗组。去码头摆平那帮衙役。”
“是!长官!”
戚虬又补了一句:“无限开火授权。”
“遵命!”
而戚虬自己,亲领主力部队五十多号大兵,直奔河官衙门。
……
柳阳城围十里。
这个意思,就是不管从城内哪到哪,基本不会超过两站公交的距离。小小县城,跑步前进。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
“哟,这不是柳阳县年少有为的戚仓正嘛?稀客,稀客!”
方一进门,戚虬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甘国阳还不知某人是带兵打进来的。正阴恻恻地笑着,又带着些胜利者的不屑之意。期待着某人恼羞成怒的样子。
第一第二,从来就没有和谐的。
戚家甘家,一个新贵、一个老牌。一家海商、一家耕读。窝在百里柳阳,不别苗头才是稀奇。
作为两家这一代的翘楚,戚虬和甘国阳一为仓正,一为河官。彼此正是文官仕途上最大的对手。
府令俱从仓泽。
之前两人把持了财政和水利官,算是未分高低。突然间,这死球转迁做没前途的团练武官。甘国阳好不快意。
“咦?仓正大人呢?”
“是谁把这粗鄙武夫放进来的?简直臭不可闻!”
戚虬也有些懵:这,谁家的戏子?
这表情落在甘国阳眼中,却看作憋屈。认定抓住了对方软肋。大冬天里,甘国阳竟从水袖中掏出一把折扇,玩起了士子风流!
请继续你的表演。
“王太祖宪令:前朝承遗泽,广有四海。乃尚酒乐,贵者斗酒千金,致民趋其利,世风日靡!是种灭族祸根!今祖庭近墨,七韩仅保。社稷未复,何从酒乐?当厉行禁酒,宣导诸民。如有违禁,酿贩满十担者皆斩!”
戚虬能听懂。
这玩意也是国朝那位女太祖颁布的宪令之一。
大概意思是:康朝家大业大都喝酒喝到败家。现如今,家业十不存一,谁敢再搞这种败家行径,统统拉出去弹小叽叽。
甘国阳横肉遍生的脸上,遮掩不住大获全胜的得意:你敢玩令律?老子比你玩得更溜!我要全方位碾压你!
绝望吗?
“河官衙门今天抓获一起走私酒品的大案。按律,主犯处斩。”
“姓戚的,你觉得如何啊!”
甘国阳徐徐踱步,越说越畅快。说到最后,一振臂,收拢了折扇。就要用扇子给戚虬一耳光。
他心里认定已经完全压制这个老对手的。
戚虬绝对没动手——冲进来的战士,三四个枪托齐齐这一脸横肉的货打翻在地。
“甘家武装造反。你这余孽该当如何?”
丝毫没有装比打脸的快感。
戚虬也纳闷呢:好歹也是个两百年的小世家。一代领军人物,就是这么个极品?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却仍旧挡不住你丫作死!
枪托砸脸的滋味很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