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几声交杂错乱的枪声。
刀头舔血的警惕本能,令刀疤虎的酒气上头和米青虫上脑,消退了五六分。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
哐!当!噼!里!啪!啦!
枪声为号。祠堂西厢的内外窗扇,同时被人砸开。其中一扇有些年久失修的,直接被暴力砸到飞进屋内。掀起一地尘埃。
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架在窗台上,瞄准屋内。
就这目不暇接的当口。
西厢门外,闪出六道花花绿绿的身影。
站、蹲、跪三姿一线,分左右,各自半边藏在门框外。六支崭新的李恩菲尔德,刺进了这一屋子的淫靡气息当中。
葛进宝半蹲着身姿,左肘直接架在跪姿兄弟的肩膀上。开口大吼:“所有人放下武器!手举到头顶!你们已经被政府军包围了!反抗者死!”
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祠堂内的场面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戚虬落在后面,补刀收割经验。也就耽搁了十几秒。这时候端着枪走进来,倒像是个来篡夺胜利果实的党国军官。
“哟呵!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的戏码丫!”棍承进门就吐槽。
听得戚虬眉头一皱一皱的。
“你们是哪家的人马!”
终究是酒精影响了神经。短短的时间,刀疤虎那颗进了酒水的脑子,还没认清形势。他这一只手还钳着小姑娘呢,另一只手就往腰上掏。想要拔枪。
啪……
点303MK7型,这种中口径全威力步枪弹在室内的回响声实在太大!一枪打出,竟有余音绕梁的音效。
“气球枪法不错嘛。直接打中主动脉。”
气球掏掏耳朵,有点尴尬——就这屋内,不过三五米的距离,拼刺空间还嫌窄呢。戚虬刚刚那毫不犹豫的一枪,是瞄着胸口打的!
打胸靶?
谁知打出去的子弹,直接打中了土匪的脖子!
血,溅了小姑娘一脸。
……
风水轮流转。片刻之前还在嚣张取乐的一屋子土匪,全都鹌鹑似的沿着墙角蹲成一排。一个个噤若寒蝉。
大当家的都被崩了啊!
西厢房里,传出一阵哭声。
衣不蔽体的张氏女,还有溅了满脸血的小姑娘,趴在她娘身上。哭得十分悲切。
场面控制下来,戚虬循声过去看了一眼。大概是在刚才的挣扎打斗中磕到了哪个桌角凳腿。柳氏女现今只剩进气,不见出气。那张蜡黄的消瘦脸庞上,依稀还能看出几许年轻时的风韵。
只是,残留在那双剪水眸里的神采;不见任何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唯有数不尽的牵挂。
悲伤之中,张氏女撇见新来的这伙强人的头目,颜色中流露不忍。不带一丝犹豫地,起身又跪下,给戚虬磕了个响头。
砰!
嘶……戚虬倒吸一口冷气。
这响头磕地结实——砸戚虬脚面上了。
差点疼得戚虬叫出声来!
十指连心痛啊。
脚趾也一样!
张氏女哭腔难收,嘶哑着叫道:“求大人给柳姐姐做主啊!都是这恶贼,害死了柳姐姐!”
跪。
磕头。
唉……叹口气,戚虬叫人把她扶起来说话。
如此这般……这瘌痢头屡次三番,纠缠柳姐姐不得。便怀恨在心……可怜苟儿,打出生跟着我姐妹俩受苦,平日里锅灰糊脸、不敢与旁人说话……今日若非大人神兵天降,怕是这娘俩一个都活不成。
贱妇求大人给柳姐姐一个公道!
“气球,我要杀了这渣滓。不!我要点天灯!”
棍承这货,平日里一个星期七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分分钟都在吐槽的主。这是戚虬第一次在他的语气里,感受到那种择人而噬的怒意。
那瘌痢头,早被士兵押到戚虬面前对质。
“你还有何话说!”戚虬含怒飞起一脚,将这个猥琐的人渣,一脚踹飞。
“爷爷饶命啊!”
“爷爷饶命……那娼妇贱人骗你的!”瘌痢头哭天抹地、百般抵赖告饶。
但这不待张氏女奋起辩驳。早有一旁同样听得一肚子火的大兵,直接上前就一枪托,给他物理闭嘴。
旋即,又是四五只军靴,兜头盖脸一通猛踹。
戚虬又看着案发现场。
小女孩还跪坐在地上,抱着娘亲犹有余温的尸身。那张血迹未干的清秀小脸,哀伤得如同林间失去母亲的小鹿。
一股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统统拉出去毙了!”
烦躁的戚虬,大手一挥。
去特么的杀俘不祥!
顷刻。
外间就响起了李恩菲尔德正义的射击声。一群解除武装的战五渣土匪,能翻出什么风浪?
执行命令的葛进宝,也是心中不平。
不留任何情面,他直接拿着黄氏祠堂的正堂当靶场。就在那一堆神像牌位前大开杀戒。杀了个血流滚滚、脑浆迸飞。
威力过剩的中口径步枪弹,直接把祠堂里供奉的家神牌位,崩碎了七八块。
戚虬懒得阻止。
倒是棍承,发了些感慨:“这吃人的世界!”
砰!砰!砰!
冷不丁的,那张氏女又给戚虬跪下了。这次更狠,连磕三个响头。磕得额前一片血肉模糊。
“贱妇谢大人主持正义!公子仁义无双!公子公侯万代!”
任由那张氏女如何声嘶力竭。戚虬却一直冷着脸:这人民,要是跪久了、跪习惯了!
这骨气也就跪没了!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人——跪着。”
风尘之中,践踏半生。
若是不会观言察色,早不知死哪个乱葬岗了。眼见这首领给柳姐报了仇,又是个年轻的公子。张幼娘心中,转起了别些个心思。
“公子。柳姐姐生前最后半句话没说完。奴婢知她是想将苟儿托付给公子。”
“贱妇斗胆,请公子开恩,让苟儿侍奉公子端茶倒水。”
戚虬一脸懵。
演我呐?
白帝托孤?
谁写的剧本?
迷惑得不行。戚虬就差将这疑问三连写脸上了:“我这全员武装去剿匪,是去打仗呐!跟着我?”
“跟着我,想去吃枪子?”
张氏女却不肯罢休。转身拉过少女苟儿,一齐跪在戚虬面前。
“她娘死了,这孩子我做主。公子……求求您给苟儿指一条生路吧!”
“苟儿这孩子随她娘。这世道,几分颜色就是罪过啊!我和柳姐姐,平日里都不敢叫她和外人说话,只好扮作哑巴。还是招来了祸端。”
张幼娘说得肝肠寸断:“如今苟儿已经掩藏不住了。求公子大发慈悲!给这苦命的孩子一条活路吧。”
“球啊。救人救到底吧。”
戚虬没搭理棍承。盯着那张秀丽清气的小脸,冷声道:“你想跟着我?”
苟儿,直接学姨娘。一个头磕下去。
“来人。给她一杆枪!”
NO4型在划分上属于短李。113公分的枪长,拄在地上,枪口都能顶到小女孩的下巴。
戚虬手指瘫在地上的瘌痢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夏建国。帮她上膛!”
就这面对面的距离。苟儿歪歪扭扭地举起枪,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啪!
巨大的后坐力,直接把苟儿撞翻在地。
乱飞的子弹,削掉了瘌痢头半个脚趾头。小姑娘一言不发。站起来接过上膛好的恩菲尔德,又是一枪。
啪!
……
十发子弹打完。很神奇的,瘫在地上吓得屎尿齐流的瘌痢头,竟然还剩着一口气。没挂!
棍承乐了:“气球你得为这小姑娘负责你知道吗?”
“嗯?”
戚虬心说棍承你能不能正常点?
“你瞅瞅你那射击水平!”
“这丫头,能在你那反人质人体描边枪法下,死里逃生——怕是整个运气槽都爆掉了吧?”
“你一枪爆掉了人小姑娘一辈子的运气。总得对人家负责吧?”
反人质?
人体描边?
反了天了!你去问问某点网文圈!谁人不知道气球同志,农药第一,更新第二?我大气球,星耀局百里玄策carry全场,知不知道!
我人体描边?
汝听,此人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