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内摇曳不堪,栾惊天走时虽然留有保护他们的屏障结界,但是在此却也显的脆弱不堪。上空飞过的蜷翼魔越来越多。
“大概又有五只。”云风轻皱着眉头默默的说着,他答应栾惊天会保护受伤的阿布,但是面对蜷翼魔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就已经是一件庆幸的事,更别提要保护一个受伤的人是多有难度。
阿布看着蜷翼魔,他们完全黑化如恶魔一般。阿布虽然感到害怕,但是面临蜷翼魔的战门他却没有胆怯。
“风轻兄,你在大绿山的水镇生活,对大绿山的陈家或者蜷翼魔有什么了解吗?”
“那时候我还小,并不十分了解。”
“蜷翼魔可会伤及普通人?”阿布问着云风轻,相比云风轻在水镇生活这么久,如果有伤及百姓的事情,他自然会知晓一些。
云风轻眉头皱起,突然想到养母还在溪水边涮洗着衣服:“会伤普通百姓,陈家的噬魂咒法阵失控之后,蜷翼魔就大肆伤害周遭百姓,仙家才会齐力打压陈家的。”
溪水旁边洗着衣服的几个老妇人还正在悠闲聊天。
“胖嫂,你家云风轻真有出息,是仙山的弟子。我可听说仙山的弟子,很多年也就只能被选出来几个。”
云风轻的养母笑着在溪水边洗着衣服:“风轻那孩子善良,我到希望他好好的过完这一生,他太乖巧了,让人心疼的很,再看看我那两个小的,天天的闹呀,一点也不懂事。”
几个妇女之间有说有笑的洗着衣服,天忽然间变暗了,风也变的很凉。
“这是怎么回事?”
蜷翼魔低飞而过,几个老妇人吓的东倒西歪。
这些蜷翼魔一个低飞,两翼之间的抖起来的旋风如同小刀子一样,小溪边洗衣服的妇人受伤了几个倒在地上,一些当场毙命,锋利的风如小刀一般划破伤口,鲜血染红了刚刚洗好的衣服,也染红了一片溪水。蜷翼魔的大翅一挥,腾空数丈,径直的朝着村庄飞去。
云风轻的养母看着庞然的黑影,心中暗想,“这就是风轻说的要围剿的蜷翼魔吗?”老妇人幸运的躲过了蜷翼魔巨大翼力的伤害,此时此刻的她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只想回到家去,看看孩子们是不是安全的。
云风轻的养母看着一只一只的蜷翼魔飞了过去。自己虽然两个腿肚子打着颤抖,却依旧强忍着自己对蜷翼魔的害怕,一直的跑回了家。
她不放心云风轻,她总觉得云风轻是个不凡的少年,他是优秀的,会发光的。她一直一直的骄傲就是云风轻。虽然云风轻是自己捡回来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养在自己身边,小小少年早就是长在自己骨子里的骨肉了。
胖胖的老妇人心地善良便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了,不停的跑,不停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跑着。任凭蜷翼魔底底的飞过,任凭自己对蜷翼魔毫无所知却十分害怕。老妇人也察觉不出来自己是在流泪还是在流汗,总之感到自己的衣服都有一些潮湿。腿肚子不停的颤抖,跑起步来一软一软的,总算坚持的跑回了家里。
老妇人推开房门,正好见到站在院子里的阿布和云风轻。
阿布十分警惕的看着上空的蜷翼魔,一边计算多少只蜷翼魔,一边想着如何脱身。云风轻正站在前面,白衣飘飘,英俊少年郎,左手握着银白佩剑,右手紧握剑柄,英气十足。
老妇人的声带振动,如撕裂般的怒喊,她害怕极了,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努力的说出话来。
“风轻,这就是你们要围剿的蜷翼魔吗?”撕心裂肺般的绝望,依稀可听到声音之中的颤抖。
云风轻看着自己刚刚还在担心的母亲安全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十分激动。:“母亲。”
老妇人看着云风轻,满眼绝望:“保护好自己,这怪物轻易的就能杀人。”
一只蜷翼魔好像察觉到了院子里的异常,盘旋几周之后落在了屋檐之上。如同一直巨大的秃鹰,但长相十分怪异,如同蝙蝠一般,但身体上却又一些鳞片,也有一些羽毛。
云风轻小声的说着:“母亲,走到我身边来。”
老妇人颤颤巍巍,布鞋在地面摩擦。好不容易行了几米,眼看着云风轻就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蜷翼魔从屋檐上跳下,正好落在老妇人与云风轻之间。
云风轻和阿布都在栾惊天所布好的结界之内,蜷翼魔虽然能感受到微弱的仙法却始终找不到院子里的人。结界类似障眼法一般遮住了蜷翼魔的眼。
老妇人被突然跳落在自己面前的蜷翼魔吓了一跳,魂都要飞出来的。她只是听起云风轻说过这次下山是为了围剿蜷翼魔这种可怕猛兽。早在十几年前也有过蜷翼魔伤人的事情发生,但是过去正么久,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啊!”老妇人吓坏了,长大的嘴,声音却如同哑了一般很小。
坏了,蜷翼魔是靠幻化而出的妖兽,如果越是怕蜷翼魔,蜷翼魔就会越厉害。云风轻和阿布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
“阿布,我不能再等了。”云风轻在结界之中不愿意再等上一分一秒了,看着自己的养母那样胆怯,让他心善。他养母是个可爱温柔的人,她不应该在此经受这样的折磨。
云风轻收了一身仙法,只身而出。身体如游蛇一般饶过蜷翼魔扶起瘫软在地的养母。
“母亲。”云风轻似有在哭,眼中钦着泪水。
老妇人颤颤巍巍,精神恍惚。“风轻,你,你没事吧。”到了如此的关头,老妇人依旧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好像在哪经历过,但是太久远也太陌生。云风轻平稳的内心却觉得这种悲痛如此熟悉。
蜷翼魔很是敏感,他察觉到了云风轻的仙体。两翼之间有两个小肢,类似手臂,手臂上有一对四指,类似手指。
蜷翼魔左翼挥动,左肢抬起,左边四指如手掌般朝云风轻抓去。动作很是平稳却很迅速,如同一只矫健的猎手,十分警觉。
云风轻鬓角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有所察觉。但身下护着母亲,并不能拔剑。但是蜷翼魔的魔爪正一点点的逼近,不会给你一丝考虑时间。
即使云风轻早就知道蜷翼魔会伤到自己,但是看着身下护着的母亲,他甘愿接下蜷翼魔的一抓,就跟儿时母亲保护自己一样。
也就在一瞬间,犹豫不得,考虑不得。几乎全是身体的下意识,也是人的本能。
云风轻冲出结界扶起母亲,蜷翼魔察觉之后伸出魔爪,阿布也冲出结界,一瞬间,阿布的剑斩下了蜷翼魔的一只手臂。
身后一阵清风袭过,让云风轻不忍的扭头而看,随即是掉落在地上的蜷翼魔的手臂。
“阿布,你拔剑了?”
“是呀,我拔剑了,我竟然拔剑了。”阿布喜极的拿着剑挥舞。
“我们还是进入结界之中吧。”云风轻说着,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到结界之中。
“母亲,你也进屋子里吧,两个弟弟都在屋子里,在屋子里很是安全的。”
屋子内,满是药味。两个年幼的弟弟正坐在床边有些胆怯。老妇人却不想进屋,他放心不下云风轻,她要看着他才得以安心。
“阿布,你拔剑了。”
“是呀。这是我第一次拔剑的。”
云风轻点着阿布的双肩两下:“你伤还没好,我封住你一些血脉。”
阿布手中握着的是那把陈家的佩剑,剑身玄墨透着紫色,如深渊一般。
“阿布,这就是你的故人的佩剑?”
阿布拿着佩剑挥动了几下,虽然没有输入仙法,却已经十分锋利。
“是的。”
阿布接着说:“我第一次拔剑,一会斩杀蜷翼魔的时候,我要如何输入仙法来增加佩剑的杀伤力呀?”
云风轻说道,:“可和剑灵有了联系?”
“我并不会进入神识之中。”
“那就只能单纯的输给剑体仙法,得以加固了。”云风轻说着。
阿布说着:“但我这把剑是用仙法所铸,应该是有些威力的。”
“仙法所铸?你的剑是哪来的,你的故人是谁?”云风轻突然紧张起来,他从小便知道这世界上只有长孙氏会注入仙法造就兵器。
阿布看着有些异常的云风轻。:“我在药王谷的后山剑的,那人就送给我了。”
“这样呀。”云风轻有些失望,他悄悄拔剑。细微的仙法缓缓的流入剑身之中。
“阿布,就用一点仙法就可以加固佩剑,蜷翼魔对仙法敏感,咱们的仙法越强,越会引来更多的蜷翼魔。”
“明白。”
“阿布,我知道你一直为了拔剑成为一名仙剑客,在仙山上的剑技了得,今日让我见识见识。”
“好的。”阿布说着便和云风轻一起飞出了结界。
结界之外风沙全起,刚刚被斩下手臂的蜷翼魔腾空而起。
云风轻再次强调:“不要用过多的仙法,会被蜷翼魔们发现的。”
好在巡视的蜷翼魔的跟头都不是很大,对阿布来说,斩杀并不困难。
腾起,飞跃,再腾起,再飞跃。
剑影扑朔迷离,身姿如同游龙走礁。变化多姿,简朴却招招带有杀气。你来我挡,你进我退,你不动,我出击,你退,一招定生死。
第一只蜷翼魔在云风轻和阿布的齐力之下成功斩杀。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阿布的身后渗出了鲜血白衣之上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阿布,你还能行吗?”云风轻不免有些担忧。
“我没事。”阿布嘴色苍白,眼神却十分清亮。他剑法了得,腾空如燕,落地如叶,出剑如风,挥剑自如。身影轻盈,弹跳有度,柔美中又颇有杀技。白衣飘飘似是柔软却有劲骨藏在其中。
云风轻也是如此,只是剑技与阿布相比略逊色一些。
挥剑之下,又斩杀了第四只,第五只。
一直从下午斩杀到黄昏。两位白衣少年郎腾如飞燕,跃如蛟龙。
夕阳之下,褪去了最后一丝光明,大地完全陷入黑暗。倒地的蜷翼魔如同被召唤一般,统一朝着一个方向飞走。地上本已经斩杀倒下的蜷翼魔也都复活一般的飞走了。
买对着飞走的蜷翼魔,阿布和云风轻实在没有力气恋战。收剑之后在院子里微笑着对视。
“这命是保下来了,这次。”阿布庆幸的看着云风轻。
云风轻看着院子里的狼藉,:“明日如果蜷翼魔不来了,我想留在水镇住几天,修缮一下房屋。”
阿布笑着:“到时候,我帮你。”
两个男孩子看着月光依靠在院子里坐下。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老妇人看着云风轻。:“风轻,没事了吧?”
云风轻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是他第一次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他做到了。语气极其温柔:“母亲,没事了。”
老妇人将云风轻抱入自己的怀里:“修仙这样可怕的,咱们不去什么仙山了,我担心你,你不要去了。”
云风轻有些为难,看着自己的母亲,常年来的劳作已经让他有些衰老的容颜让人看的不舍。“母亲,很有修仙的仙客都和我们一样,虽然看似我们在做一些危险的工作,但其实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很平常的。”
老妇人将信将疑的摇着头:“太难。娘不求你多厉害,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幸幸福福的活着。”
院子外渐渐传来了哭喊的声音,是居民看着蜷翼魔在黑夜之中完全退下之后,都走了出来。
在小镇的路上,溪水边,随处可见伤者和一些已经不幸毙命的居民。路上零零散散的血迹,横竖着几具尸体,跪倒在地的一些居民,和绵绵不断的哭声透着绝望。
阿布看着院子外的一切,他傻掉了,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世界,如同地狱一般。几座房屋倒塌,一些门扇着火,尸体被拖了小镇的路上,有小孩,有老人,还有一些壮汉也死掉了。哭声更是绝望的可怕,小孩的啼哭,老人的哀鸣,年轻妇女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有大老爷们的哽咽。这一幕幕,一面面都印在了阿布的眼前,他第一次经历,第一次看到。
“十几年前,蜷翼魔也是这样伤害的百姓吗?”阿布如痴了一般,嘴唇苍白,面色如纸。
着眼前的一幕幕,对阿布来说,比蜷翼魔要更为可怕。可悲的事这一些是这样无情的发生了。
云风轻也站在院子外,站在摆在路面上一排排的尸体之中。他的灵魂似乎在自己躯体里动荡,似乎又回忆起自己在尸体坑的日子。
阿布看着云风轻,云风轻的脸比自己的脸还要白,嘴唇似乎是在颤抖,也似乎是在抽搐。
云风轻很反常,几乎是一个阿布完全不认识的云风轻。阿布看着这样的云风轻也紧张起来:“云风轻,你没事吧?”
云风轻颤抖的瘫软在地上。老妇女将云风轻瘦小的身子揽入怀中。
“他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他有阴影。”老妇人一边安慰怀里瘦小虚弱的男孩,一边给阿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