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宁静的夜晚,却在这时显得那么突兀。
擦了擦频频出汗的双手,二人细步摸到门后,侧耳贴墙,身上汗毛直立,衣服已经快被冒出的冷汗打湿。
这时,敲门声却突然停了,小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可房内的两人却连喘气声都在极力的压制,生怕弄出一点响动。
就这样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门,不知道是谁悄声说了句:“对了,窗户外面。”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再看窗户外面,黑影距离窗户更近了,大概也就两三米的距离,二人脊背发寒,冷汗直冒,本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在二人感觉里却是声响如雷,再衬和着这怪异的环境,真可谓惊悚。
随着窗外的黑影越来越近,二人的心里就越发的害怕,但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静地等待,盯着黑影的双眼开始酸涩起来。
就这样过了三五分钟,突然,窗外的黑影瞬间消失了,二人觉得奇怪,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人感觉背上痒了起来,刚想伸手去挠,突然有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刚准备抬头,头上却传来一阵冰凉,伸手去摸,手指间传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又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另一人却怒目圆睁,感觉有一双手在掐着他的脖子,想着把掐着脖子的手拿点,可伸出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传来凄凉的哭泣声,似远似近,听不真切。
两人大气不敢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两人慢慢靠近,打算去把小桌上的煤油灯点上。都到了这个地步,再待在黑暗中,貌似对他们更不利。估摸着到了小桌旁,伸手摸了摸,终于摸到了桌子上的煤油灯,掏出火柴,煤油灯晃悠悠的亮了起来。顿时,屋内的一切都清楚了起来,其中一人突然叫了一声:“啊!你头上怎么有血?”颤抖的手慢慢抬起,指着旁边的人的头顶。“嗯~!怎么可能,我又没碰到什么东西!”旁边的人答到。接着不相信的把手摸向头顶,刚抬起手,就看到手上的两根手指上沾有红色的印记。把手伸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透大脑,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遍布全身。再看另一人,只见对方脖子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而且青紫痕迹旁还有一条指甲盖宽度的雪线。“你脖子怎么了?”对方还不知所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刚碰上去,脖子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叫出声来。
就在两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很急促的敲门声,只听门外有人急喊道:“张哥,赵师傅,快开门,外面出事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靠在门两边的人迅速放下手中的铁锹,急忙开门。“老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人问道。门外的人还在喘气,忙说道:“赵师傅,你家老表在屋头发疯了,现在好多人都在,好不容易把他捆了,你们两个快点过去看一下。”
说罢,锁了门,三人便急忙跑去那个赵师傅的老表家里。一路无话,就这样跑了几分钟,终于是到了。
刚到,便看到屋里屋外站了一二十个人,都在望着屋子里被绑在凳子上的人,只见那人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一块块的小布条,脸上满是害怕和不安,不知疲劳的想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
“身上抓成这个样子,好吓人哦”
“哎,不晓得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三人气喘吁吁的赶到,旁边的人见到,都让开了一条路。“赵师傅,快点看看你老表。”“赵师傅。”……众人打过招呼,便又把关注点转移到了赵师傅老表的身上,边看边讨论。
“小张,赵哥,你们快点看看,国军不晓得怎么了!”说罢,女人便哭了起来,眼泪不停的在掉。
“嫂嫂,我先看一下。”赵文军便伸手去摸表弟蔡国军的手脉,然后看了看表弟的眼睛,说道:“应该是被啥子东西吓到了,我去给他拿点药,你们在这儿看着他。”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去,附近的亲戚朋友依旧继续在这儿陪着,虽说是大晚上的,但是毕竟大家都相处的挺好,一家有事,全村帮忙。
刚出门的赵文军刚直奔家里,门还开着,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此时赵文军的手里多了几样东西,都用纸包着,拿好东西,又急忙赶了回去。
“快去把药煮了给他喝。”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嫂子,转过头便又查探起了表弟蔡国军的情况。
门外的人见到这个情况,也都进了屋里,本就不大的屋里显得有点拥挤。但此时大家都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病人的情况。
刚睡醒的大伯这时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不明情况的大伯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有点懵。
“李哥,醒了!”
“李哥,来了!”
……
打过招呼,又听大家说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也就知道一二,由于他今天睡得太死,家里人叫了半天也没叫醒,最后只得让对门的赵文军和邻居家的年轻人张顺帮忙代替一晚。谁也不曾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大伯走到前面的赵文军旁边,问了问蔡国军的情况。“应该没事,等会等药煮好了,喂给他喝了再看情况。”赵文军答道。
……
就这样,大家待了大概半个小时,蔡国军媳妇儿将药端了进来。虽然蔡国军人被绑着,但是始终不肯喝药,而且身体一直在挣扎。“来几个人,按到他。”不知道是谁开了口,话毕,几个大男人便走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把人按住。喂了药,便等着看情况,过了十来分钟,蔡国军便不再挣扎,渐渐的睡熟过去,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个的就开始攀谈起来:“哎,也不晓得这几天是怎么了,每天晚上都有事。”“是汕,恼火得很哦!”……
时间在慢慢过去,可是大家还是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外面寒风凛凛,屋内的人双手紧抱。虽说屋内挺热闹,可是谁的心里都感觉有一丝丝凉意,这几晚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能闹的人心惶惶,而且又显得无比诡异,在这个充斥着封建迷信的小村庄里更显的恐怖。
大概到了凌晨三点左右,众人还没有散去。“阿嚏”不知是谁打了个喷嚏,“今天晚上好冷,在屋头都感觉到起鸡皮疙瘩。”“嗯!外面嘞风听声音大得很啊!”“你们屋头嘞门关好没得哦?”“嗯,都关好了。”
……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金灿灿的太阳慢慢探出头来,小村庄此刻才显得有一点热闹起来。躺在凳子上睡熟的蔡国军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在没有像昨晚那样发疯。大家伙好言了几句,也就打个招呼后各自回了家。
“嫂嫂,我们也走了,有事再喊我哈。”赵文军说到,又嘱咐了几句后,便和昨晚一起看守学校的张顺各自回了家。昨晚发生的事实在是让两人太疲劳,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让两人有点承受不住。各自回到家,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熟过去。
昨晚熬夜的人大多都在补觉,村里的大人小孩也都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不怎么出门,所以村里显得有点太过安静。
“汪...汪...汪...”村里的几只狗齐齐朝着村口狂吠,虽然声音颇大,但是村里人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大家也就习惯。
然而,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好像受到了那几只狗的感染,村里的狗齐齐叫了起来。也许是这声势是在不寻常,昨晚熬夜的人都从熟睡中醒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家里人发生了什么,可是因为没人出门,而且这些天发生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没什么事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由于这短时间学校放暑假,家长也不让小孩子一个人出去玩,所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狗叫声实在太过烦人,村里人都出来了,因为村里人都挨得挺近,一出门,大家就都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的也都说不知道,然后一群人便朝着狗叫的方向走去。到了村口,只见围在一起的七八只狗对着村口的公厕狂吠。但是公厕旁边什么也没有,村里人也感到奇怪,“难道是厕所头有啥子东西?”有人说道。“去看一眼,管它啥子,看了就晓得了。”说罢,众人便朝着村口的公厕走去,刚走了几步,只见厕所里出来一个一身道袍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拂尘。见到一群人看着他,也不意外,脸上挂着一副浅浅的笑容,对着村里人走了过来,道:“你们好,我是山外边过来的,今天刚好路过这儿,打扰了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罢,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