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丫鬟”的比赛之后,一举夺得冠军的灵犀就成了王府里真正的名人。红裳姑姑破例,将她从茶水丫头提拔成了王府里最年轻的嬷嬷。而茶青也因组织比赛有功,被破格提拔成了茶水丫头,直接越了三级,这可是王府里从没有过的事。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
因为和灵犀渐渐熟络,茶青向掌管寝房的绿澜求了好久,绿澜才答应将职位不同的她们安排在了同间寝房。
休息了两日后,为王爷寿辰排演歌舞的任务又开始了。灵犀是冠军,舞艺超群,自然是作为领舞的上上之选。
除了平日里的较为轻松的本职工作,灵犀的空余时间都在练习舞蹈上面,一来二去自然更忙了。
茶青倒是落得清闲,每日便抱着小馒头在王府里闲逛。
春天的气息越发浓郁,园子里也开始姹紫嫣红了。
这日,茶青打着哈欠,和小馒头以同样的姿势懒洋洋的蜷缩在池塘边凉亭的长椅上休息。忽然,一个不明物体出现在头顶,遮住了温暖的阳光。茶青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微笑着的林墨尘。
“啊!墨尘公子!”茶青有些惊讶。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将怀里的小馒头扔在了一旁,又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衣服。
“小青姑娘。”看见慌慌张张的茶青,林墨尘并不介意,还微笑的叫着她的名字。
茶青顿觉窘迫,半天没有做声。林墨尘是何等聪明的人儿,笑着转移了话题“姑娘是带着小馒头散步么?”
“呵呵,是呀!”茶青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今日懒散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只是胡乱的梳洗了下就出了门。哪想这副邋遢的样子被墨尘公子瞧了去。又是这样的不雅姿势,在古代,怕是哪个男子都不会对这样的姑娘有好感的吧!
“小青……”远处传来了灵犀清脆的声音。
“灵犀,我在这儿!”茶青正巴不得有人来替她解围,连忙冲着声源夸张的挥了挥手。
灵犀看见后,朝茶青走近,看见了一旁林墨尘,连忙行礼:“奴婢灵犀见过墨尘公子。”
林墨尘微微一笑:“灵犀姑娘不必多礼。”
茶青没有看见灵犀的脸微微泛红。“墨尘公子,我们还有活儿做,先行告退了。”
茶青觉得气氛尴尬,说了一句托辞,便扯着灵犀就跑了。留下林墨尘在原地无奈的笑笑。
“小青,干嘛要扯着我跑掉啊!”灵犀揉了揉被茶青拽红的手腕。语气中有些娇嗔。
“好灵犀,对不起嘛。你看我,整个人都乱糟糟的,怎么好意思在墨尘公子面前逗留呢。”茶青讨好的笑了笑。
“小青,你喜欢墨尘公子,对吗?”灵犀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啊!”茶青点点头。“墨尘公子人又帅,性子又好,我肯定喜欢啊!”茶青兴奋地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灵犀低落的神情。
“哦,说的是。”灵犀恢复了原本的音量,神色也渐渐正常。
“对了!”茶青回过头来,“灵犀,我听说李巡府的三公子向王爷提了亲要娶你呢!还有湖州太守的大公子,还有……”茶青掰着指头,一时半会儿也没算清到底有多少人上门提了亲。
“嗯,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灵犀点头。
“呵呵,这是好事啊!比赛一过,你都成为官员公子哥群里的仙子啦!莫说其他,我听说李三公子就是个玉树临风的才子,灵犀要是嫁了过去,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操劳了。还可以穿金戴银,每日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呢!好多女子羡都羡慕不来的呀!”茶青憧憬道。
“小青也觉得要嫁吗?”灵犀的眼神有些黯淡。
“可是,我宁愿做这里的丫头,还有一些自由,也能偶尔……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我出身低贱,嫁过去也是做侍妾的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茶青一愣,喃喃自语道:“是啊,古代都讲究门当户对,现在这李三公子是看上了灵犀,可保不准因为她身份低贱欢喜了几日就厌倦了。那样的弃妇生活哪有这丫鬟生活来的自在!”
“即使我不愿意,只要王爷同意,我还是要嫁。”灵犀又说道。“谁让我们都是奴婢,生来就是主子的物件。自己留着和转送他们,还不是随他们的兴致?”
“灵犀,千万别这么想!我们生来都是平等的,谁都不是谁的物件,你懂吗?”灵犀低着头,没有答话。毕竟是封建时代的女子,又怎会有这等进步思想。
“那我们去求求王爷行吗?还在还没确定,一切都来得及!”茶青着急了。
“王爷是不会同意的。”灵犀叹了口气。“他是不会为了一个丫鬟而改变自己主意的。他是王爷,生来便是统治者,又怎会为了我们这些人改变自己的初衷!”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茶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正在这时,王爷身边的小厮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灵犀姑娘原来在这里,要我一顿好找!王爷传姑娘话呢,姑娘赶紧随我一起去吧!”灵犀看了一眼茶青,有些不舍的随着小厮离去。
“不行,我不能让灵犀往火坑里跳,我要救她!”说干就干,茶青赶紧跟了上去。
茶青悄悄地跟着小厮和灵犀,七弯八拐的来到了一处雅致的住所。茶青来了王府这么久,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处仙境。
葱郁的竹林围绕着古朴的房间,微风轻拂,耳朵里便是竹叶窸窣的声响,惬意的紧。灵犀在小厮的带领下迈进了房间。茶青连忙跟上去,瞧见大门上方悬着一块匾,用楷书写着“璟竹轩”,看来是璟王爷的私人场所了。
小厮送灵犀进屋后很快就退了出来,茶青看准时机,打探了下周围,并为发现侍卫,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边打探情况。伸手戳破了窗户上的白纸,茶青从小孔里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王爷苏子璟不同往日,换了身随意的长衫,是耀眼的雪白,墨色的长发束起,绑着白绸,眉眼间是刚刚苏醒的模样,不急不慢的翻阅着手中的竹简,默不作声。灵犀脸色未变,乖巧的跪在他面前,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抬起头来。”翻完竹简的苏子璟好像刚刚发现眼前有人存在,抬起眼,懒懒地发了一句话。
灵犀听闻,缓缓抬起头,目光躲闪,神色有些不安。
“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坯子,今日的装扮,却是比那日舞台上更娇俏了。”苏子璟突然笑了。笑得真是好看,桃花眼微眯,嘴角上扬。他走下睡榻,靠近了灵犀,白净的手突然袭上了灵犀的下巴。
“难怪这么多公子哥们看上你,连平日里素不与女人接触的李三公子也来赶着向本王提亲!”
“奴婢……”苏子璟的语气并不友善,这让原本就紧张的灵犀更是说不出话来。好在苏子璟没有继续捏着她,松手转了身,又走向了睡榻。
“李三公子的说媒本王并没有答应。”苏子璟还是懒懒的口气。“其余的人,本王也一并推了。”
窗外的茶青和屋内的灵犀听到这番话,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可知本王用了什么理由?”苏子璟玩性大发,像逗着自己的宠物。
“奴……奴婢不知。”灵犀小心翼翼地答了话。
“因为本王告诉他们……”苏子璟顿了顿,“你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茶青和灵犀顿时倒吸一口气。
“奴婢不才,承……承蒙王爷错爱……”灵犀在一喜一惊后,拒绝的话儿脱口而出,茶青却听得出灵犀发抖的声音。
“哈哈哈哈……”苏子璟突然大笑,有点花枝乱颤的味道。忽而语气一转:“竟然还有丫头不愿意做本王的女人!”
“奴……奴婢……不敢……”灵犀看见苏子璟发火,顿时紧张地手足无措。
“你先站起来。”苏子璟命令道。“本王给你三天的时间处理你自己的琐事,三天后本王就告知王府,娶了你做本王的侍妾。”苏子璟的语气有些凌厉。
“奴……”
“本王决定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下去吧!”又是一声吩咐。
“是,奴婢告退。”
灵犀刚刚跨出门,就觉得身子一软,屋外久站的茶青赶忙扶住了她。
“小青……”灵犀的叫声里带着一丝绝望。
“我都听到了……我们先回去吧。”茶青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碰到这种事情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别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说着扶着灵犀向寝房走去。到了寝房,茶青看着灵犀有些恍惚,便安慰了她几句,要她在床上好好休息,自己则赶忙的到玉夫人房里去换新鲜的茶水。
傍晚,天气突变,雨瓢泼似的落了下来。茶青忙完后有淋着雨回到寝房,来不及更换干爽的衣服便来探望灵犀,却发现灵犀不见了踪影。她赶忙叫来了门外的小丫头询问,却得知灵犀在下午被王妃的贴身丫鬟缤儿传了去。
茶青有些心神不宁,自言自语:“平时和王妃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却被传了过去,还是和灵犀有过节的缤儿。过了大半天了,到了这个时辰也不见回来。”
又坐了半个时辰,茶青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油纸伞冒着倾盆的大雨向王妃的苑里跑去。
一路上黑漆漆的,傍晚的余光都被乌云遮蔽的干干净净。疾风卷起了屋檐的灯笼,火一下子全灭了。原本就害怕的茶青心中一惊,手一抖,纸伞跌落在水洼中,豆大的雨珠砸在了茶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