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的北嫁暂时平息了一场祸事。北疆国在灵犀入宫的那晚便撤离了边界的军队,驻守在边境余下的一百南诏国士兵也班师回朝,只留下平时的防守军队。
苏子御收到快报后松了口气,在朝堂之上大肆表彰了苏子璟一番。好在苏子璟是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家伙,回到王府就升了茶青的官职。让茶青这个原本在杂物房打杂的小丫头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变成了首屈一指的大丫鬟。
“唉,你说我们应不应该给小青改个名儿啊?”接到上级通知的紫苏老早便开始琢磨这个问题。此刻四人都在,便发了话。
“对啊,我们‘四大丫鬟’变成了‘五大丫鬟’,‘小青’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少了份气势!”白芷在旁边插嘴。
绿澜在一旁低头思考,红裳也不由得思考起这个问题。
正在四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茶青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四位姑姑,早上好!”
“都是做姑姑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叫我们呢?”紫苏虽然是笑脸相迎,语气中却故作一丝责备。
“我这不是习惯了啊!呵呵。”茶青傻笑。
“大清早的,各位姑姑聚在这里是在干嘛呢?”茶青看着四人‘思考者’的造型,好奇地问道。
“为你改名!”四人整齐地回答。
“改名啊?”茶青脑子转了转,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爷爷,今天老师表扬我了。”三岁的茶青肉嘟嘟的,一边把玩着爷爷花白的胡子,一边炫耀。
“呵呵呵,我的茶青最乖了!”精神矍铄的老人乐呵呵的说道。
“爷爷,爸爸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那是什么意思呢?”小茶青好奇地盯着爷爷。
“‘茶青’是从茶园里刚采摘下来的叶子,是成茶的原料。爷爷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像新摘的茶叶,永远那么清新!”爷爷认真的解释道。
无奈茶青只是个三岁的小孩儿,听着听着注意力就跑到花白的胡子上面去了。爷爷‘呵呵’一笑,便由着她去了。
“改为‘茶青’可好?”茶青的思绪飘回,笑眯眯的建议道。
“红裳、紫苏、绿澜、白芷、茶青。是个好名字!”白芷掰着手指算着。可爱的模样让几人不禁笑了。
“是挺不错的。”绿澜在旁边附和。
一旁的茶青吐了口气,“呼……穿越过来三个多月,终于能用上自己的本名啦!”
“茶青,你以后就协助白芷管教嬷嬷、协助紫苏负责王府的大小宴会。”红裳立马给茶青分配了任务。
“嗯,好的!”茶青乐呵呵的接受了任务。这可都是轻松的活儿啊!
第二日,天气大好。茶青做完了活儿,闲着无聊,想了想,便提起脚边的小馒头,‘扑通’一声给扔进了大木盆里,给它来个全方位的清洁。谁知这个讨厌的小家伙一点都不老实,在澡盆里溅起了朵朵水花,弄得茶青湿了一身,好不狼狈。
“哎哟哟……笑死我了。金嬷嬷你看,那边怎么有一只落汤鸡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府里最令人生厌的反派人物宁若水粉墨登场了。
茶青在心里‘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拿帕子擦拭着小馒头的身子。
“嘿,你这个胆大的丫头,做了姑姑就把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吗?”不出茶青所料,宁若水立马发了飙。
茶青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笑颜的转了身。“哎呀,是王妃驾到啊!奴婢眼拙耳背,没有觉察到,妄王妃恕罪!”一席话说得行云流水。
“哼,算你丫头识相!”宁若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金嬷嬷,你可曾见过这么狼狈的落汤鸡?”宁若水又将话题引向了茶青。
金嬷嬷一脸畏惧的看着茶青,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金嬷嬷,白芷姑姑赏了你的那顿板子,你还想尝尝吗?”茶青看着金嬷嬷哭丧的脸,心思一动,提起了上次金嬷嬷私自让丫鬟倒卖王府内物品而挨打的事情。
“这……”金嬷嬷立马黑了脸。
“什么?”宁若水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有些吃惊。
“你们还真像《还珠格格》里面一唱一和的黑心皇后和容嬷嬷!”茶青心中有气,小声的咒骂着。
“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宁若水看见茶青的嘴在动,厉声的训斥了一句,又准备逼问茶青事情的始末,远远地却听见了林墨尘的声音。
“茶青姑娘。”向这边靠近的林墨尘穿了当日所见的玄色衣服,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若水见过表哥。”看见林墨尘的宁若水马上换了副嘴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茶青还是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没有动。林墨尘一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扶起茶青,没有理会宁若水。
宁若水碰了个软钉子,没好气的嘟囔着:“表哥真是会怜香惜玉,见一个心疼一个。”话里明显提到了灵犀。
林墨尘心一紧,侧身盯着宁若水,面无表情:“若在茶青身上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别怪我不顾昔日情谊!”说完,拉着茶青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另一端走去。
“哼!”宁若水心里明白林墨尘的所指,还是不甘的跺了跺脚,瞪了瞪身边的金嬷嬷,气嘟嘟地转身离开了。
“夫人,要跟着他们吗?”不远处的阴暗处,杏露轻声询问玉彩蝶。
“不了,我们走吧。”玉彩蝶深深地看了一眼茶青离去的方向后,悄悄离去。
“茶青姑姑,茶青姑姑……”听到这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茶青就忍不住翻白眼。
心里直吐槽“小豆子啊小豆子,你取了个太监名字就算了,干嘛天生一副太监嗓子啊!”
想到这里,才发现一脸天真的小豆子已经凑到了面前:“茶青姑姑,您在想些什么啊?一脸鄙夷的样子。”
“呃……”这么直接的问法,叫茶青顿时语塞。想了想,小豆子也不过十三岁的小童男,还没有变声,声音尖细也并不奇怪。
“啊,呵呵,没事没事。小豆子你叫我有什么事呢?”茶青缓过神来,傻呵呵的询问小豆子。
“王爷找您。”小豆子嘴里简洁的吐出四个字。茶青顿时有晕菜的感觉。
丫的!这个苏子璟,一找我准没好事!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个大丫鬟也得听主子的啊。茶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小豆子去面见王爷。
说话间,不觉走到了‘净玉苑’,茶青觉得奇怪,连忙拉着小豆子询问:“王爷怎么在玉夫人这儿?”
小豆子不以为然,“爷的事,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询问。”说完,便领着茶青走了进去。
“茶青见过王爷、夫人。”茶青福了福身。大丫鬟级别高,是不需要下跪请安的。
“免了免了。”苏子璟一挥手,顺手捧起了茶杯,另一只手却忙着和玉彩蝶对弈。
“王兄寿辰就在近日,茶青你给本王出个主意,送什么贺礼比较好?”苏子璟一边下棋一边询问。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茶青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苏子璟,是把自己当作免费的军师吧!”
虽然是这么想,茶青还是在心里思索了一番开了口:“王爷,王上乃一国之君,想必奇珍异宝见了不少,也不会稀罕。不如王爷您亲自做一份贺礼献给王上,准保他能开颜。”
苏子璟被这一番话吸引到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饶有兴趣的盯着茶青:“要本王亲自做一份什么贺礼?”
“回王爷,做个生日蛋糕吧!”茶青认真的回答他。
一边的玉彩蝶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听到这个突然一个灵激,随即端正了身子。
“生日蛋糕?那是什么东西?“苏子璟好奇地问。
“就是在某个人生辰上吃的一种食物,可以给过生日的人带来幸福和平安,是茶青家乡的习俗。”
“那如何做呢?”
“王爷不必着急,等到王上生日前夕,茶青准备好了材料和王爷一起做!”茶青笑眯眯的回答。
“金嬷嬷,你说那个小丫头怎么还没出来?”‘净玉苑’外的一角,宁若水咬牙切齿地盯着大门。
“小姐,本来王爷到了‘净玉苑’就不大正常,竟然还把茶青这个丫头唤了过来,一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金嬷嬷还在为上次茶青揭露她的事情耿耿于怀,便在宁若水耳边添油加醋。
“哼!一个玉狐狸还不够,竟然来了个打杂的贱蹄子。以为我宁若水好欺负吗?”宁若水气恼的跺了跺脚。
“金嬷嬷,我们走!”
傍晚,夕阳的余晖还笼罩着万物,一派祥和的景象。而‘璟竹轩’的气氛却并不是那么和谐。
“小豆子!”苏子璟语气里有丝不安。
“爷,什么事吩咐?”小豆子变魔术一样的出现在了苏子璟面前。
“这两日有何人擅闯了本王的书房?”
“回爷的话,小豆子一直站在门外,并没有外人进入。”
“那本王的兵符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苏子璟有些冒火。
“爷,是不是落在了玉夫人那儿?”小豆子眼睛一转,小心翼翼的提醒。
“你快去瞧瞧。”苏子璟虽然心里恼火,但也想起了昨日对弈时,顺手将兵符解下放在了棋盘边。
得令的小豆子急急忙忙的冲出门。不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一声尖叫响起。
“哎呀,王妃饶命!是小豆子,是小豆子。”
宁若水定了眼,瞧见是小豆子,强忍住怒火,质问道:“慌慌张张的去干什么?”
“回王妃,王爷的兵符找不着了,琢磨着兴许是落在了玉夫人苑里,差小豆子去瞧瞧呢!”
“这样啊。”宁若水在心里转了个弯,便向小豆子挥了挥手。又改变了去书房的打算,出门拉着金嬷嬷,一溜烟的回到‘若水苑’,在她耳边嘀咕开来。
“大胆奴才!说,你将王爷的兵符藏到了何处?有什么阴谋打算,快从实招来!”宁若水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坏了堂边的一干丫头人等。
倒是正跪在她面前的茶青毫不在乎。茶青正在院子里哼着歌绣着合欢花,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小厮押着来到了若水苑。她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见茶青毫无惧色的看着自己,宁若水突然笑了。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兵符乃是调遣军队重要的凭证,关系到国家安危,现在在‘净玉苑’不见了,不管是‘净玉苑’的主人玉彩蝶,还是临时召唤过去的丫鬟茶青都难逃干系。
只要找不出兵符,即使是王爷承认是自己弄丢了,护着玉彩蝶,也要来茶青这个替死鬼背黑锅,好向王上交代。所以她这一招即使不能一箭双雕,也能拔掉一根眼中刺。
“若水,你这是干什么?”闻讯赶来的苏子璟皱着眉头询问,后面还有一脸淡然的玉彩蝶。”
“王爷,臣妾这是帮你审问犯人呢!”宁若水见到苏子璟,连忙走下堂。
“谁说她是犯人了?”苏子璟反问道。
“王爷的兵符丢在了‘净玉苑’,不是这丫头拿了,难道还是玉妹妹拿了不成?”宁若水满脸笑容。
“这……”苏子璟并没有想到这层,一时语塞。
“妾身的苑里并未找到兵符。”玉彩蝶眼都没抬,淡淡的说道。
“就知道你会弃卒保帅。哼!”宁若水心里愤愤的想着。
“王爷你瞧,兵符既然不在玉妹妹的‘净玉苑’,那只能是这贱丫头拿了。”说完,不等苏子璟反驳,便吩咐下去:“打她二十个板子,然后关进柴房。等我吩咐了再放她出来!”语气中是少有的威严。
苏子璟无奈的扫了一眼玉彩蝶,又把目光投向茶青。玉彩蝶没有抬头,茶青却是很平静的看着他,苏子璟心中一紧,却并没有发出一点异议。随即而来的小厮蛮横地将茶青拖了出去,苏子璟眼睁睁地瞧着,脸上是少见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