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朱墙,竹肉嘈杂。那夜夜欢歌,灯红酒绿的景象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奢靡。
苏锦瑟混入了一群舞姬中,随着她们向主院走去。虽说带了面纱,但是那些舞姬身上的香粉味还是刺激得他想打喷嚏。
在主院屋子上方放着软榻,一个男子衣冠不整的半卧在上面,青丝被随意挽在脑后,还有几缕垂在胸前,凤目微闭,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显得即邪魅又慵懒。在他的周围有好几个长得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男子在服侍他,同样是衣冠不整,还歪八斜七的往他身上靠。
苏锦瑟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他一口口水,陈家世代都是驰聘沙场的英雄豪杰,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绣花枕头般的废物?
舞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苏锦瑟看着上方软榻上的人准备找时机出手。上方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跳舞的舞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苏锦瑟看着那双眼睛不经后背一凉。再看时,那人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
定是看错了。苏锦瑟心想,那废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可怕的眼神?
心里想着,今日定要杀了他。一只手暗暗的摸向袖中,握住了那把柄匕首。随着舞姬们的舞步离陈华年越来越近,苏锦瑟拔出匕首刺向了榻上的人。一时间,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舞姬乐师的尖叫和各种盘子瓷器摔碎的声音。那些人跑的跑,逃的逃,乱作一团。
苏锦瑟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心中诧异,这人是吓傻了?怎么不动?
眼看匕首就要刺到胸口了,苏锦瑟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接着被一股力量狠狠的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胸口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陈华年的面前闪过一个黑影,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来到苏锦瑟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苏锦瑟吐出一口鲜血,想不到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将军府竟然还会有这等的高手。
苏锦瑟的嘴里都是血腥味,他自知自己逃不掉,反正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结果了。为民除害,就算是死也能落得个美名了。
“呵呵……你这佞臣,肆意杀害朝廷忠臣,谗言魅主,今日我落到你手里了那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锦瑟笑到。一边说着一边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陈华年重新躺回软榻上,单手撑起了半个身子,对那个侍卫说:“把他的面纱揭了,让本将军看看,这么个有骨气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声音也是慵懒至极,完全没有半点被刺杀吓到的惊恐。
侍卫听后,利索的扯掉了他的面纱。陈年华看了看他的脸,“啧啧啧,这脸倒是生得白净好看。”说着慢慢起身,走到苏锦瑟面前,抬手扶上了他的脸颊。“这肤若凝脂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苏锦瑟厌恶的转过头,“要杀就杀,何必这般废话。”
陈华年摸了摸自己的薄唇,笑了笑,“真是有意思,把他送到本将军的寝室去,晚上本将军要亲自审问。记得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锦瑟被送到了陈华年的寝室,还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床上。那些人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现在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并且内力和武功也像消失了一般。
苏锦瑟心里大骂陈华年畜生,但自己却在熏香的作用下脑袋越来越沉,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到自己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陈华年坐在床边。还是那副邪魅慵懒的模样,嘴角带笑凤眸轻挑,问:“醒了?睡得怎么样?”
“你在屋里点了什么东西?”苏锦瑟很惊愕,自己向来睡得浅,再加上常年习武,警惕性强,怎么可能他来了都没发现。并且看桌子上不在冒气的茶杯,这家伙应该是来了一会儿了。
“就是普通的安神香啊。”陈华年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谁派你来的?”
“无人指使。”苏锦瑟说。陈华年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几乎是脸贴脸的对他说,“你可知刺杀朝廷重臣乃是诛九族的死罪?”苏锦瑟冷冷的笑到,“重臣?你也佞臣也配?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早晚是死,倒不如替天行道,也能名垂青史!”陈华年听后笑了,呼吸时吐出的气落在他脸上,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使苏锦瑟不禁红了脸。
苏锦瑟现在双手被拉过头顶绑在床上,不得不说是以一种很羞耻的姿势在和陈华年说话。
他动了动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手脚,咬牙切齿的说,“放开我,你个登徒子!”陈华年起身,“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或者是给谁来报仇的,我就给你松开。”
苏锦瑟咬咬牙,“你自己害了什么人自己难道不清楚吗?”陈华年懒懒的到,“我一佞臣,害得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记得。”苏锦瑟一时气结,半晌才到:“吏部尚书,赵岩。”
听到这个名字,陈华年顿了顿道,“我记得那老家伙一生无儿无女,你是他的什么人?”“义子。”陈年华点点头,抬手松开了绑他的绳子。苏锦瑟迅速起身,虽说自己的匕首已被收走,但是好在这舞姬的行头没换过。抽出一只簪子就向他刺过去,陈华年轻巧的躲开,笑着说,“省省吧,你现在既无内力武功也使不出多少,就你那几招,杀不了我。”苏锦瑟收手,心想来日方长,准备逃走。却见门口守着十几个守卫,脸黑了大半。“我答应给你松开,没答应放你走啊。”陈华年说到,“虽说你武功不怎么好,但是以你的姿色,当个本将军的男宠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着苏锦瑟的脸,又说到:“待在本将军身边,有的是机会刺杀,何乐而不为呢?”
苏锦瑟心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便走到屋子里离陈华年远远的坐下。陈华年笑笑拍拍床对他道,“不过来歇息吗?放心,我不对你做什么,毕竟本将军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是不让我走么?苏锦瑟想。
“你睡床吧,本将军去睡软榻。”说着从床上起身,走向软榻,躺下。“不过你也不用考虑在本将军睡觉时杀我,毕竟本将军可不像你,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苏锦瑟气结,走向床上躺下,现在他身上还有伤,确实不宜动武。
于是便这样在将军府住下了,对外宣称为将军新收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