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如是,谁开始认真了,那他(她)就输了。
闻声就是从小的自卑演化成对花团锦簇的欲望,但他更幻想日久见真情,这希望能有热烈的爱意和真心。
他已爱上静娴。
但,他爱的女孩转身把他卖了。
静娴已经摸清纯姐为人,就是简单不防人。
她借讨教纯姐,逐渐摸清了来龙去脉。
闻声的银行客户王总推荐了正信债券,纯姐曾拒绝入库。闻声作为领导也并没有强行要求底下的投资经理买入正信,但推荐正信时却让纯姐和廖娉再做考虑。
正信能源虽因股权扑朔迷离,实际控制人的背景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争议。但毕竟荣省最大的民企,市值几千亿,AAA的评级,资质还是过硬的。
见银行客户坚持要与企业绑定,又是领导拉着正信的财务总监过来路演,纯姐将拒绝入库改成谨慎推荐买入。
是这么个由头,买入了正信。
静娴这方面再小白,也知道这个企业融资上是个香饽饽。
但国家政策朝夕瞬变,正信能源这艘超大航母瞬间倾覆发生在在潮水退去的某天搁浅。
某个小饭桌,财务部的小郭曾告诉她上次季度奖金包创新业务部奖金包也不过一百五十万元。
她却拿了四百万。
静娴瞬间明白了,闻声收了企业的返费呵!
至于为什么要在发奖金当日一起转给她,这个还没有想明白。但她想到,阮总通过把这笔黑钱通过她的账户洗白,瞬间汗毛立起。
另一边,杨端从总部来到上海,看着正片办公室都是他的领地,心里难免得意。
见他起势,不少上海这边的下属对他频频示好。他在女人方面懒得费心,因此压根没有将静娴占为己有的意思,美女都是麻烦,更何况他已有张心。
张心又哭又闹的,一个就够他受的了。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两头受气。
静娴去杨端处汇报时见过张心。经验丰富的她,光凭张心进来送了一纸文件签字,她就能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张心也同样狐疑地打量她,她们穿着一样地紧身羊毛衫。
太阳底下无新事。
静娴咯噔了一下,这次新部门要投靠杨端难度很大。新领导身边,果然早有人跑马圈地了。
这位张心姐,可不像是吃素的。
三外难有三,三格外难为三。
这次她自费来总部汇报,是带来了能让老杨重视的信息。
徐静娴把搜集的正信债交易信息和当时的市场成交情况,纯姐当时拒绝买入正信最后又变通入库的留痕聊天记录都交给了杨端。
除了那四百万,以及她与闻声的关系,其他她知道的事情都向杨端交代了。
许多人家并不会这样教小孩。
闻声是她的枕边人,她并非毫无感情;纯姐是她的小师父,带她尽心尽力。而为了让自己立足,她可以一纸投名状便都卖了。
静娴是从何处得的腹黑,恐怕更是因为父母不教。
人之初,性本恶。佛教中说,人本有贪噌痴疑慢,家庭教育的初心就是将引导人善的一面,抑制恶的一面。若家庭教育缺失这一块,那孩子的道德品质就随发展了。
原本闻声只是本原职查看,暂停晋升为公司副总的流程。然而,杨端用新的资料落进下石,给闻声三个罪名:管理不当,干预投资,合规性存疑。一下子将其连降三级,月薪从八万调为八千,取缔独立办公室,扣留护照和港澳通行证,电脑和固话上交稽核,审计结论上报证监局备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亲手把他送入职业终点会是他最信任的静娴。
静娴却不觉自己有错。闻声的错是他自己犯下的,债是他要买的,钱是他要收的,只不过她将她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哪怕她在闻声的局里是最大的受益者。
原创新业务部的几个人被再次单独稽核,并录音配笔录。
纯姐,若晓,宣宁,说法都能自洽,她们认定正信债是正常流程买入。纯姐差点掉链子,但闻声提前给她补课洗脑,让她能熟练地说出这一套完美口供。
但口供再完美也没用,静娴的证据已足够把闻声生拉硬拽下来。况且政治斗争,哪需要那么多证据,师出有名就够了。
而这几个女孩对闻声的维护,反而惹得杨端不快。
“一丘之貉!”他鼻腔里哼了一声。
一群傻子。都到这种时候,还在无谓负隅抵抗。静娴叹了口气,理了理散落的头发,喝了一口咖啡。
闻声曾对她亲口说:纯姐和廖娉只是棋子。前者性格刚烈,后者闷头做事,都是一把好枪,但却做不了自己人。
而提起若晓和宣宁,他的口吻中有一丝宠溺:“都是温室的花朵。”却又摇摇头。
宣宁是那种买衣服只会穿一季。华而不实的颜色与款式只能在特定某个月份合适。她的原名叫张萱苧,一副言情剧女猪脚的做派,留学回来自己悄悄改成了张宣宁。
静娴却专买纯色丝制衬衫、开衫,一年四季都合宜。
宇宙基金的谷君为了张宣宁找了徐静娴几回,他想约小张吃饭。
徐静娴既不给联系方式,也不应允,把谷峻峰急得要冲来龙瑞证券了。
见他如此没眼力劲,放着眼前的宜家宜室的好女孩舍近求远,静娴便只得应允:“你定个地方,我帮你叫她出来一起吃个饭。”
本是转一个联系方式就可以搞定,静娴非要参合,她本对谷君的兴趣消退了许多,但就因为较劲非要拿下他不可。
原因是,即使她投名状后,杨端仍对她不冷不热,却经常打电话找张宣宁。看来杨端有意把宣宁当作上海办公室的对接员,处理与这边的事务。
谷君挑了利苑做东,背靠陆家嘴,面朝黄浦江,符合他对性价比中要素的所有需求。
下班之后,宣宁换了双平底鞋,与静娴一起步行。
宣宁穿着精致maje套装,修长的双腿踩着巴黎世家的老爹鞋,休闲又复古。静娴仍是阿依莲风格,朴实无华,却凹凸有致。
从进门到坐下,谷君的目光却只盯着一人:“宣宁是吧?你真是比传说中的更漂亮,不愧是银行间第一美女。”
“怎会~谢谢了。”
“静娴你也好。”
“你好。”静娴淡淡笑着,她藏起了不快。
心思已经没有一点在作陪的徐静娴身上,留了一秒恍惚递给她一张名片算是招呼。
但不到一顿饭结束,谷君的目光却改锁在了静娴脸上。
金融机构本质现在还是一个男权机构,显摆业绩,中美贸易,百年世界史都是男领导洋洋洒洒驰骋的疆域。谷君口沫横飞,口若悬河。
宣宁起初还能配合的“哇哦”赞叹几声,虽然时不时踩不准点,但总算是尽量在追赶他的节奏,而慢慢的她开始百无聊赖地在桌下撕指甲皮。
与之对比,静娴不仅全神贯注,眼睛闪烁着星星,瞳孔放大,并且时不时还能就谷峻峰的闪光点进行具体总结。
宣宁几乎要翻白眼了。她看的书和研究报告很多。谷君说的文不对题,静娴还配合,真的服了这对男女了,是不是干投资的。
虽然徐静娴没有什么新观点,,但谷君简直觉得与她棋逢对手、心有灵犀!
在就列宁之于俄国的角色问题时,谷君认为他是建国大帝。
张宣宁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他的身份定义您去看看现在俄罗斯的教科书。”
谷君涨红了脸,挺直腰,语速加快。
“您说的都是过的,历史也是可以装饰的。”宣宁坚持。
静娴解道:“我觉得俄国人都很彪悍,历史的就留给历史去评价,我们作为半路人,且等着后来距离更远的人来明察秋毫吧。”
“还是静娴懂得多,你小姑娘就是太年轻,多跟你静娴姐姐学学。”
宣宁气的不再接话。了解的人都知道徐静娴才是那个不学无术。而她就因为年轻貌美,就不配拥有才智和学识吗。
“还有,你应该多看看老祖宗留下的,《资治通鉴》,《史记》,不要学了点洋墨水自己就颠了。”谷君已经忘了自己是追求者的角色,开始对宣宁己讲教。
宣宁仍不说话,抿着嘴点点头。是良好的家教不至于让她继续反唇相讥。谷君说的这些书,她才是真正都看过的人。
谷君见宣宁不再反驳,以为自己终于压住了她,难免得意。
他不知,宣宁的清冷表明一种拒绝让他却步。
徐静娴对谷君兴趣不高。接触一段时间,她从他朋友圈里了解到他本人最多也是小富。而她徐静娴要的是阶级跃升。
但见谷君与宣宁的窘境,她仍然得意。她所较劲的只是张宣宁的吸引力,和触碰她伤口的三十岁魅力动摇。
果然,谷君回去断断续续联系了徐静娴几次,听口气是对张宣宁很失望,认为她只是个花瓶架子。
但吐槽为宣宁之后,两人各自觉得如鸡肋,没什么意思,几个来回用掉两个表情包后便也不再往来。
宣宁心思在研究上,并未与静娴计较。她俩被并入杨端的部门,新名字叫投资研究总部,仍然跟着纯姐。
对纯姐布置的工作,宣宁都会超一百分的完成。
静娴却吃不消。
有一回,她只是想了解一下汽车行业的运行模式和行业龙头比较。纯姐见她终于开始好学,一口气发了六百兆大小的文件压缩包。还在她的工位边,给她梳理了一上午,从供应商到整车。
她只是起了个头,又不便明说只需学到皮毛即可,就是那种能够应付领导的皮毛。
纯姐过分热情,误以为她对信用研究感兴趣,之后隔三岔五给她发深度研究,还时不时给她抛点问题。静娴回答不出,不禁懊恼。
静娴擅长的是假装输入业务,并非真处理业务。纯姐和她频频互动,让她头疼。静娴恼,这个孟小洁就没点别的自己的事吗,上班时间这么认真做什么?都快被杨端给挤走了,还是考虑下饭碗怎保吧。
闻声的失势来的迅猛,也给龙瑞证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的名字迅速从oa办公审批节点中消失,在公司内网的人事变动上发文“任免阮闻声资管公司创新业务部总经理的职务”。
而上一次人事纪实出现与他相关的消息是“集团为优秀员工阮闻声颁奖”。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因为与银行客户撕破脸,银监会、证监局都纷纷来做和事佬,董事长这批人却油盐不进,在杨端的吹风下,坚决要让产品打破刚兑,立马打破。
得罪了监管,岂是能有好果子的。龙瑞证券不到五年就从一个全国性综合券商轰然倒下,也是从这会埋下了祸根。当然,这是后话。
杨端并不觉得错在自己,董事长也是同感。他们把所有的脏水都泼给了阮闻声。
而现在的公司政治,确实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赛马成为过去式,合规成为第一要务。
纯姐、若晓与宣宁,对这样的政治变动完全无动于衷,她们甚至很少关注公司流程的发文推送。
这样的政治敏感性,也与她们被保护的太好有关。
静娴每天的主要工作,则是竖起耳朵,眯起眼睛,关注着每个角落里风向的变动,她会想尽办法占领这一片新的领域。
还没有搞定杨端,却又遇到了新麻烦。
“小静,妈妈有事同你商量。”徐母很少以这样的开头和她讲话,上一次这么谈话的时候,是她想念硕博连读,而家里希望她直接毕业工作的分歧。
静娴咕咚咚地把浓咖啡一饮而尽,仍习惯于买二赠一瑞幸之类的快消品。
隔壁结构融资部的孔莹找纯姐倾诉,隔了个柜子,细细簌簌声仍能听个大概。这个季度的末位淘汰轮到她了。廖娉、杨丽丽被裁员后,陈珺玲大抵是认为,同为“外乡客”的孟小纯大概也不能幸免。
这一层心心相惜的关系,尽管平时不枉来,她也厚着脸来找纯姐商讨。孔莹虽压低着声音,但纯姐不卑不亢的声响还是有些信息量:投资研究总部的几个红人,也已经在外面看工作了,据说谈了银行的岗位。
办公室轻脆脆打字的声音,更显得空洞安静,约莫这样的对话只有徐静娴一个人竖着耳朵在听。她总是很敏感。
工作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咖啡酸苦也是舌尖一时的停留滋味。而她爸爸投资p2p失败血本无归却是实打实的锤出血来。周末母亲的那通电话多似在梦里。
“亏了?亏了是多少钱?”
“110万。一共投了130万,10%的利息,说是投养老地产,风险很小。没想法人都跑了,只留几个客服经理,都是做不了主的小年轻。”徐母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咱家竟这么有钱?”
静娴按下酸楚愤恨,亲妈竟藏了一手,买房的时候任凭她怎么,也不肯再多出一分。
首付少,自然按揭多,反正贷款是她的责任,在徐母看来,这都是奉献给她徐拥军的。
“爸妈也不算骗你,首付时钱都在这个理财里,你又催得急,你爸就去你舅舅和叔那拆了这一百万。”
“你们一向谨慎,连股票都不炒,怎么会把激进投入所有积蓄。”
“当初哪里知道,这家公司跟政府有关系,开业的时候李副市长还来给他们剪裁,都传是咱国家控股的理财平台。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啊。”徐母边说边拍着大腿啪啪作响。
这些代理人,吃人不眨眼。静娴乎要沁出血。
“这家理财公司怎么说?这钱他们拿着投了什么?”
作为日聚宝的原投资经理,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她也推了闻声一把,这个产品打破刚兑她也时推波助澜。很多购买了这个产品的投资人来公司底下拉横幅声讨还钱,有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有声嘶力竭的中年人,哭着喊着让龙瑞证券还钱。静娴是亲眼见过这一幕幕的人,她根本不为所动。
但雪花终于落到自己身上时,她感到瑟瑟发抖。
“你姑丈介绍的项目。他认识这公司的总经理,尚且没法子追要,咱们也只得跟着他。现在你爸几个朋友听说咱家投资失败,都来要钱,坏事传千里。”
“姑姑怎么说呢?她家可能帮忙周转一点?”
“你爸哪好意思开口,还是我去问。你姑姑说一点办法都没有,让你把房子卖了,她说咱是穷苦人家,没有办法。”
卖房子!她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余音徐徐。房子是徐静娴的命!
徐静娴当时不知道,亲姑姑营销这样的一个产品,可以拿百一的销售费用,为了这一万三千元的回扣把她亲哥哥家推入虎坑。
静娴也是若干年以后才起了疑心,为何经此重创,姑姑家在这个时点仍去新购了一套学区房,倒推演算,姑姑家的投资必是全身而退。
事实也如此,当时的投资环境便是按闹分配,姑丈又会闹又有关系,P2P理财连本带利还附带有余退了他百万,条件是他必不能外传,否则惹得其他投资者也来追要。姑姑家拿了这个钱,就再也没有为亲哥家发声。
利益面前,亲兄弟的亲情脆如薄纸。
被坑的亲戚,也不止徐静娴一家。只不过,静娴的父亲待她这个小妹是最好的,他一直出资供她上学,出嫁时置办嫁妆,为姑父换工作,为小孩入户换公立幼儿园。
升米养恩,斗米养仇!
表妹之后没考上二本,姑姑花了40万为她买了个新西兰第九名大学的文凭,徐静娴对姑姑家的复仇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人淡如菊只是她的保护色,锱铢必较才是她的本色。表妹若不服气大也可以放馬回来,她并不在乎冤冤相报。
人说,只有生离死别是实实在在地苦痛,其他的痛苦都是价值观强赋给你的。徐静娴此时却也结结实实地痛苦着,无可转移。
投名状后,仍不见杨端对她另眼相待,只是留了她一个位置。廖娉走了,纯姐留着处置正信的后续事务,看似杨端对其他人宽容既往不咎了。
但静娴相信这不是表面看着这么简单,杨端不会善罢甘休。对于异己,她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心胸必然是要排除干净。
这点与闻声大不相同。
当年,闻声得势时,本快要兼并杨端的部门。闻声还特地交待创新业务部的几个姑娘,不要太仗势欺人,都是同事,低调做人,互助友爱。
他说,愿意好好做事的,大家走到一起就是缘分。
他的心胸不是杨端可比。
但那又如何呢,世间总以成败论英雄。
或许在另外九百九十九个平行时空,阮闻声是那个胜者。至少在这个时空,杨端赢了。
静娴总想着怎么找机会。
她从记事本里调出早已编辑好的短信,斟酌修改了几个字,又在文尾加了个表情,便发给杨端:“杨总,结构融资部的孔莹最近和纯姐走得很近。她说她很可能要被末尾淘汰,她去找了高层活动,但董事长说他已经帮不上忙了,公司从集团会调一个新董事长姓周,原来是作工会这块的,他会把高管层重新洗牌。”
这是她从各路渠道得到的消息。新董事长来了并不久,但他把所有监管部门都得罪了,很快就要被另一位董事长取代。
一朝天子一朝臣。杨端是这位倒霉董事长的机枪,那些得罪监管的主意,都是他出的。
现在又要换人,与其再来一位领导清理牌局,不如抓住眼前这位。
但在通风报信以后,杨端还是对徐静娴不冷不热,倒是总打电话给旁座的张宣宁。
还是小美女好使啊。静娴暗自下了把劲。又加紧了给老杨汇报工作的输出密度。“部门里的小齐在看别的公司招聘启示”,“交易员小王今天一上午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休假了”,“纯姐今天中午与阮总吃饭去了,走的货梯”。
徐静娴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善于听风的耳朵,这点她在之前的领导屡试不爽。她一度差点怀疑,难道老杨不吃这一套吗?
开言是开腿的第一步。
她没有那些小美女的惊艳,不能激发男人狼性冲动。她必须来回撩拨和挑弄。
杨端总不接招,她是真急了。
她可不想成为纯姐,模样不错,学历一等,软件更是没得说。考了美国ACCA,也是博士毕业,靠着自己的双手撕出一些名堂,但闻声始终把她当成一颗棋子。
闻声虽被免职,其中拿了的好处不可计量,一人得道,她也跟着升天。而纯姐,两袖清风,仍护着他,不愿承认,一些出问题的资产是被硬塞强买的。
老杨终于有些积极回复。静娴收到他的微信:“下周五来上海出差,周末都在,若有事可届时汇报工作。”
一个已婚领导,没有加急业务,特地周末在外地,这其中的意思让人难免遐想。
再矜持的男人也是男人,男人想的无非是色和钱,钱多了也是为了更多的色,这是基因决定下了的。
再多的三纲五常,伦理道德无非是用来绑架没有能力搏斗获胜的男人,而胜出的一部分,则用这些道德绑架下面未达山顶还奋力不甘的人,劝他们安于本分,自己坐稳这渔利。
搞定老杨有点费劲,被爱很难。但被睡还是容易的。
静娴甚至不想回忆当晚。为了让老杨有发挥的余地,和解释的空间,她边汇报工作边敬了半斤白酒。
“杨总,我真的很佩服您,投资业绩和管理都是中国一流,我敬您。”
“杨总,我来龙瑞,就是想学波段投资和大类资产配置,我敬您。”
“以后您有事多多找我,我想有多些机会跟您学习,我先干了。”
洲北人酒量太好,差点她就喝到了极限。只是,这样有钱的一个领导,竟按公司报销标准只开了间全季酒店。
虽然睡一觉,不会改变两个人,但至少不会再是敌对关系。之后,老杨果真没有再跟她谈过任何末位淘汰的话题。
杨端迷迷糊糊地回了办公室,开了灯,重重地坐下。
他确信现在是周六,办公室不会有其他人,方才安心了些。静娴刺此刻,还在酒店。
直到过完那个周末,杨端仍在云里雾里。
静娴的工作是总算保住了。她能感受出来。
杨端之后再没跟她谈公司开源节流的问题,只鼓励她好好干,公司会回馈热血奋斗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