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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英华被推进手术室,张士心腔子里还在砰砰砰剧烈跳,这一吓吃得不轻,在电梯里他以为蒋英华就那样离开了。
手术非常顺利,焦急等待到后半夜,她被推了出来。
钱永强和几个学生一直在楼道里等,士心也没敢离开,他惦记蒋英华的安危,当然也害怕万一她真的下不来手术台,她的家人到来后会不会揪着他不撒手。
钱永强必定会甩锅给他,绝不含糊。
他肯定负不起这个责任,毫无疑问。
蒋英华沉沉睡着,面色平静,呼吸匀称,这比什么都好,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将蒋英华送回病房,钱永强又问了大夫几个问题,得知蒋英华已无危险,他张罗着要带着几个女学生回学校,熬到后半夜,大家都困顿不堪。
“张士心,真不敢相信,你跑得比医生还快!”钱永强说道。
士心把他的话听成了嘉许。他不需要嘉许,同学安好,便是晴天。
“你哪儿像个刚做完手术的人?”钱永强话锋变了,不冷不热,意味古怪,“你路都走不动,晕在街上被人送医院来,还要换肠子。你说的这些,今晚都忘了?”
“没忘,不是我说的,事实就是这样。”
“我看到的事实,你哪儿像个病人?”钱永强问身边结果女孩子,“他像吗?”
几个女孩子哪儿见过老师和学生如此针锋相对?都不敢吱声,悄悄往后闪。
士心看看钱老师,不愿争辩,也不敢争辩,默默回到病床边,撑着床沿钻进被窝躺下,经过半宿折腾,安稳了一些日子的肚子又开始疼。
他觉得将老师晾在一边不太合适,耐着性子对钱永强说:“钱老师,您回去休息吧。医生说蒋英华情况稳定,我照看着点。”
“本来就不该有事!好好的吃什么路边摊,过个生日过成这样,幸亏你们几个没事!”钱永强对身旁几个女生说,几个女孩不敢出声。他又对士心说:“年轻人,话不能尽信,大夫十有八九吓唬人,不要听风就是雨,乱了方寸,要考虑后果!”
士心知道他还在担心蒋英华的父母来了会闹腾,不愿再说,干脆闭嘴。
折腾半夜,他很疲倦,不想说话,更不想听那些不甜不酸的话。蒋英华已度过危险,这令他高兴和安慰,肚子再疼也值了。不过,他直到此刻心里才有些后怕,倘若蒋英华没能抢救过来,她的父母到来之后,他真的无法交代。不过签字那会儿,他只想让大夫赶紧救她,只想让她活下来,没去想后果。
风平浪静了,他暗暗佩服钱永强,老师毕竟是老师,考虑得比他周到太多。
钱永强甩上门走了,摔门声在楼道回荡。
护士喊道:“您轻点儿,病人还要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