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合对后再拨。”
“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合对后再拨。”
……
元希和林蔚满住的房子,她这些年虽然住的少,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是没变的。
可林蔚满走的匆忙,她的画架、桌子、地毯上的书都是乱的…
蒋昱霖牙都在打颤,他来过这里…一个…平常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人,怎么可能花瓶倒了都不搭理…弄得这么乱?
蒋昱霖推开衣柜,衣服什么还在。可是她确实不见了,手机也变成了空号,聊天软件成了黑色。
她是走的匆忙了,或者…她就没打算再回来…所以顾不上?
她在躲谁?
蒋昱霖还以为是他表现的喜欢太明显,她躲他。
其实她在躲朱思尧、覃应然、姑姑、或者…她在躲所有人。
元希刚下飞机就被蒋昱霖派人给拉回来了,看到林蔚满的房间时膛目结舌。
蒋昱霖面如死灰,扶正花瓶,再抬眼已是雾蒙蒙一片:“元希,她不见了。”
元希手边的东西骤然掉落,这几天她的眼皮一直在跳,竟是预兆。
…
朱思尧发觉不对劲时已经过去好些天了,纪智肖打不通林蔚满的电话,便去联系朱思尧。
“哥?怎么这么晚打来了?”
“思尧,你在小满身边吗?”
“没有啊?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朱思尧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床头灯。
纪智肖听到这句话就已经猜到大半了,可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
“你能联系上小满吗?我这好几天都打不通她电话,小希她在也联系不到。我有点担心…我想、想让你帮忙联系一下,行吗。”
纪智肖是在试探,他不全说完原因。也不敢直截了当总结了林蔚满可能失踪或者离家出走了。
“没事哥,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给她,一会给你回过去。”
“行。”
果然如纪智肖所料,朱思尧打给林蔚满的电话也是空号。
林蔚满是真的失踪了。
毕竟若是林蔚满外出旅行,是一定会发个信息给他们的。可是这次没有,从纪智肖刚开始打电话时无人接听,到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纪智肖问他:“思尧,你知道多久了吗。”
“我…最近太忙了,是这两天吗?”
“九天了,朱思尧!你究竟在干什么?分个手你至于这么冷漠吗?”
纪智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怒火,朱思尧迎合着道:“不是,哥你误会了,我跟小满没有分手。”
“行,没分手是吧。那我现在就宣布你跟她结束了。”
纪智肖啪的挂了电话,留下还没回过神的朱思尧。
他呆滞了一秒,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才明白林蔚满可能是失踪了,捞了大衣就往外冲。
订了最近的夜航回京,一开门家里空荡荡的。
他看见地上快褪印子的电影票,不愿意相信林蔚满可能离家出走去了别的地方。
她不是那种做事不想后果的人,可是一层一层看了以后,朱思尧不得不承认,林蔚满似乎是选择离开自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的东西,许许多多少了一大半她的。
没有了她的气息,随身物品有些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好像是她来的那天早晨扔的。
他拍着头骂自己,怎么就没发现,怎么就没早点发现。
朱思尧重新每个房间看了一次,止足于他们的合照前呢喃:“满满…你在哪呢。”
“为什么不回家?”
想到还有一个人没找,他掏了钥匙发疯一样摔门而去。
元希家,被剧烈的拍门声给打扰,打开们就看见朱思尧急的满头大汗:“林蔚满呢?”
元希侧过身没吭声。
朱思尧猛地推开门,闯进房子里:“林蔚满!出来,出来林蔚满!”
她也被触到底线一般,伸手拦在他面前,让他冷静:“大半夜你发什么疯?…你们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让彼此痛苦了好吗?”
朱思尧身形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怒不可遏道:“元希你什么意思?”
“你是才发现她不见的吧?朱思尧你是小满未婚夫吗?你觉得你够格吗?不明白她现在离开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愿承认我也没办法了,毕竟她不是早都告诉你,发的动态也不逛是让黑子们看的,还有你!你们结束了动了吗?以后就此别过了,懂了吗!?”
元希就跟疯了一样,双手把桌上的东西扒拉下去。
“元希—”他咬紧后牙槽,双手握拳泛出青筋。
元希呼气,手附在额头让自己冷静:“你也不用假慈悲了,找什么找?找也找不到。”
“为什么我们吵个架,你们都说我们结束了?只是吵个架,没有结束,没有结束!”
起初他语气还很委屈,只是想抱怨而已。后来情绪就有些失控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不劝,还要落井下石说我们结束了,为什么!”
朱思尧胸膛不断起伏尽是怒气。
元希也不拦着,把这些年她看在眼里的事据实以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未来,你不是最清楚吗?你的覃应然还等着你呢。”
朱思尧离开以后,元希失魂落魄的去了林蔚满房间。
从前人很简单,说要离开,便只背一个行囊。走出门,再回首看一眼就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不行,说完离开,还要带走或者扔掉很多东西,却仍然没能真正放下过。
“小满,你去哪了,怎么连我都找不到…”
满世界找不见林蔚满这个人时,姑姑急的住院、纪智肖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人,熬的好几天没睡、蒋昱霖停止了拍戏、斐乐关了工作室各地的找。
元希从来都没这么疯狂的哭过,也没这么疯狂的骂这个被林蔚满捧在心里的男人。
她几乎是在求朱思尧了,声泪俱下:“朱思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给她一点希望行吗?她不愿意见我们了,她就是躲着我们所有人你不知道吗?
求求你们不要再去伤害林蔚满了好吗?她有什么罪?什么错?不过就是不幸遇到你而已啊!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跟林蔚满伤害过他们一样,逼着她去死,去咒骂她!为什么因为你,她就要被那些黑心的人,在网络上动动手指敲几个键盘,就给她判定十恶不赦的罪!为什么毫无关系的人,这么容不下她?你和那些黑心的人一样,他们网络暴力一个女孩子,你往她心里捅刀子?
喜欢她的人都为她泣不成声,你们为什么这么丑恶?朱思尧…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人呐…”
她跪坐在地上,大放悲声。这几天她在网上看到了林蔚满所有那段时间经历的黑暗。
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其中有诈有误导,可是朱思尧就是信了。
这些话同样也是说给元希她自己听的,为什么自己偏偏在林蔚满需要人陪时在国外。
为什么一回来就得知她的女孩,受了那么多苦。
朱思尧是失魂落魄的回去的,以往他回家玄关处都有人为他开上脚边小夜灯。
因为林蔚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在玄关处开一个小夜灯也方便他适应黑暗,同时也方便换鞋。
朱思尧坐在小沙发上,摊开那张电影票,日期是十一天前的。这个电影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演员拍的,是喜剧。
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忍不住又拨了两次次电话,都是空号。
林蔚满把电话注销了,微信头像突然也黑了。
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话也没留下。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林蔚满不知道在哪个陌生的地方,他就担心着急。
瞧瞧,这时候才知道着急了。
他开车大街小巷的转,一个小时下来,朱思尧才仿佛是被人拉出迷茫被现实打了当头一棒。
那些年小满陪着他拍戏,熬夜出差,陪着他去玩的事情涌上眼前。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林蔚满一个人的时候去哪里,会做什么,会吃什么。
他连林蔚满喜欢什么鲜花,喜欢哪家电影,爱吃哪个餐厅都不知道。
他怎么都找不见她。
他找不到她…
*
蒋昱霖和朱思尧都有过,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时候。
许多人都说最羡慕朱思尧,因为无论他如何时,身边都有一个林蔚满陪着他。
蒋昱霖从来都是一个人,他没有人可以撒娇,没有人可以依靠,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纵使他蒋昱霖喜欢流浪,喜欢拍来拍去,可谁又真的愿意无人所依?
蒋昱霖的相册里太多傍晚七点钟城市的模样,深蓝色,暖光色,各种城市的人来人往。
他的镜头里,入境的从来都没有自己。
现在遇到了一个人,那女子就像是蒋昱霖打开窗户一抬头看见的那一弯月亮一样。
太美好,太冷寂,让人想去爱她,想去接接近她。
虽然知道,林蔚满从来都不需要他,可是他还是想好好爱她。
可他什么都不奢求,就想好好爱她。
怎么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窗外阴雨连绵,蒋昱霖抱着万万靠在窗上,手里是林蔚满的照片,眼眶湿润。
“蔚蔚…”
林蔚满曾说过蒋昱霖和朱思尧有共同之处,他们都很珍惜每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愿意陪他们听一阵风的人。
这些人也许曾承诺过爱他到七老八十岁,但时代的眼花缭乱终究是最为客观又冷漠的东西,许多人没有选择继续等待。
他们看到这些的时候,会不会也有点难过呢?
当然会。
永远只有自己,始终没变,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陪他听风的人却在不停的变换。
朱思尧从此以后就没林蔚满了,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亏的。
有她无她都可以,毕竟现在有更多更多的人愿意陪他了。
蒋昱霖,只是从未接近那弯月亮罢了。他从不在,不在林蔚满的心上。
将来以后会有更多人,愿意陪他们听生命里每一阵风。
林蔚满,
只是不再愿意罢了,
谁都不奢求。
她只是个普通人。
朱思尧亲手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没有人能找到林蔚满,她狠心的决定了抛开这里的一切,走的坚定不移。
朱思尧带回家见过那么多次父母的女孩,他没能娶回家。
林蔚满踏上远方的车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只是希望,再回来时能比现在勇敢一些。
所以走的格外坚定,眉眼下颚都是坚定的神色。
红唇抿紧,她再也不愿意用半条命去爱一个人了。也不要再成为谁口中的笑话了。
等我熬过这糟糕的一生,然后再也不见。
【你会因为一个人的伤害,而放弃爱吗?】
林蔚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