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也许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间竟噤若寒蝉。
当中有个年轻人瞧着情形不好,眼珠转了转,高声说道:“你们要签字的时候趁我们年轻一辈的不在家就欺负老人不懂现在土地的价格哄骗她签字领了钱,你们这是欺诈。”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即时出声附和:“对,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就糊里糊涂的签了字,都是你们骗我签的。”
顾东阳盯着那两个人冷笑一声:“欺骗?我想不用打听你们也知道A市土地每亩的价格大概是多少。A市的偏中心的土地大约每亩在40万左右,经过评测,这里将来会成为A市的主流区域之一,所以在原土地价格每亩40万上加了5万,就是45万亩,比A市其他地方高出了5万。这还不只,因为将来是商业用地,所以升到了每亩80万,价格几乎翻了一倍,你跟我说这是低价,莫非你还想要一个亿一亩不成?你们是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现场人声消沉,目光都聚集在顾东阳和那帮闹事的人身上。
那先开口的一老一少被顾东阳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地我们不卖了,那些臭钱我们不要了。”又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叫喊。
“对,我们不卖了……”
那帮人里随即有几个人声附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你们手里拿着白纸黑字的合同,现在说不卖,你们以为是在逛商场吗?”顾东阳悠然地说。
这时他身后走出来一个面容端秀的女孩,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给人一种沉静干练的感觉。
和顾东阳站在一起让人无端想到郎才女貌这个词。
章雨有一种直觉,这个女孩和顾东阳的关系不一般。
就在这时听到顾诺喊了一声如雪姐姐,她的直觉印证了。她刚刚还在想没见过顾东阳身边有女孩,谁知即时就见到了!
刚想问些什么,电视里面的白如雪淡淡地开口了:“你们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代表这里就不属于你们了,你们再在这里闹就算是毁约了。假如你们不想卖这土地了可以找律师打官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官司你们赢的机率几乎为零。反过来我们还要控告你们言而无信来这里闹事,要求你们赔偿名誉损失费,按照如今这个影响程度以及今后这里的繁华估算,我们少说也要索赔个几百万。”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想到要赔几百万那帮闹事的人有些慌了,神色不安地各地相睨。
顾东阳略带赞赏地看了白如雪一眼,望向前方:“送派出所去。”
那帮闹事者这才大惊,心急如焚,当中有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之后高呼着顾东阳仗势欺人,而他们身边的人也跟着嚷嚷起来,站在前面的还试图冲破拦着他们的人网朝顾东阳那边去。
拦截的人阻挡住他们,并且开始把他们一个个捉住,他们不甘地反抗,于是双方扭打成一块,现场一片混乱。
无论是去现场参加典礼的人还是电视机前的人都十分惊讶,同时还隐隐担忧。
闹事的人毕竟只有十多个,而且还有几个老人,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落败。
谁知就在这时有两个刚被捉住手的老人突然滑落在地上,还哭天喊地的打滚起来,叫着心口痛肚子痛,即时又有一个老人倒地加入,哭喊声震天。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
“爸……妈……”其中一个几个人趁这一瞬间挣脱了束缚跪下去摇老人。
“竟然对老人动手,你们太没人性了……”蹲跪在地上的一个男子怒吼着,然后抄起地上一个坚硬的泥团就砸了出去。
正是顾东阳的方向,他刚要转身避开不料白如雪挺身挡在了他前面。
电视机前的章雨十分不忍地皱着眉头捂住嘴巴。
“如雪姐姐……”顾诺忍不住喊了出来。
泥团正中白如雪的额角,她闭上眼睛只觉一阵刺痛,感觉有液体在往下滴,她微弯着腰用手按着伤口。
“如雪……”顾东阳马上扶住她。
闹事者当中有几个年轻一点的也想效仿着仍泥团,却被如梦惊醒维护人员擒住,再也没有人因为顾虑地上哭喊断了骨头的那三个老人而有半点迟疑。
顾东阳陪着白如雪即时去了医院,去医院前他交待阿德,这帮闹事的人先送派出所,一个都不能漏掉,那些老的残的就是抬也要抬进派出所。
“你先忍一忍,很快就到医院了。”在车上顾东阳温声安慰白如雪。
白如雪的脸血迹染得鲜红,脸色却因为失血而苍白,她依然用手捂着一边额角。
“我没事。”她低低地应道。
“你怎么那么傻,万一砸到脸你就毁容了。”顾东阳觉得她是真的傻,其实即使她不挡他自己也可能避过的。
白如雪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看见他砸过来了只想着把它挡住,如果再来一次我就有可能有多远躲多远了。”
压住伤口的那只手撑得有些累了,她动了动调整位置,即时有一条血线流下来,从眉毛滑到落到眼睛,视线倏地模糊了,她不舒服地闭上眼睛。
顾东阳见状迅速从车后窗的纸巾盒上扯了两张纸巾,让她别动,轻轻的帮她擦拭眼睛周围的血。
粘状的东西进了眼睛肯定不好受,加上可能不太习惯和顾东阳这么亲眤的碰触,白如雪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但静静地屏着呼吸任由他轻柔地帮自己清理。
顾东阳有些概叹,他知道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会像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他和白如雪认识八年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似浅实深,她永远会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来。
当年程小玉失踪的时候他每天都心烦气躁的到处寻找,她也跟着他身边替他着急,后来人找到了,因为她和程小玉是朋友,所以站在中间谁也不偏帮,让自己和程小玉抉择。程小玉走后,她又站出来告诉他,虽然他失去了爱情,但他还有事业,如果没有了爱情也应该以事业为重。他心情烦闷去喝酒,即使醉成一滩泥她就算在也不会阻拦他,只会坐在他身边默默地给他捡喝酒瓶,然后让阿飞他们送自己回家。
她是白氏集团的大小姐,而且并不娇气,她用自己努力成为了一名律师,不但担任着自家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是顾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在工作上都是她帮着解决的。
可以说生活上和工作上她都是自己的好伙伴,他的公司她尽力而为,他有高兴的事她都只是站在一边微笑地替他高兴。他和她不会常常呆在一起,但偶尔会一起碰到一起吃个饭,或她有时会来顾家看望顾诺。
她很少会主动地频繁找他,除非有事情。所以一开始他以为对自己有那种意思,后来也渐渐消除了,即使她也和自己一样四年多以来一直单身他也毫不怀疑。因为在程小玉走的那一年,她被男朋友抛弃了。爱得深的人伤得也深,不敢再爱或不愿相信爱情也是情理之中。
他和她的关系胜过一般的朋友,有点类似于亲人,却不是亲人,但今天她会这样做,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