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则在莫泽言旁边站着，对于重要的事情做下笔记。
轮到市场营销部的时候，莫泽言抬了抬眼皮，说，“你们部门明天单独把数据报过来，”说完，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自己统计数据。”
营销部的经理不敢看莫泽言的眼睛，他低着头，说，“董事长……这一季度以来，我们部门的业绩呈波浪式上升……”
“明天你们单独汇报。”莫泽言打断他的话。
营销部的经理本想依靠上升的数据邀功，说不定还能将工资涨一番，没想到董事长根本不关心这些业务，这让他感到疑惑。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董事长，冒昧问一句，为什么明天再汇报业务状况？”
莫泽言瞟了他一眼，对珊珊说，“你把昨天统计数据的资料拿过来。”
听了董事长的话，珊珊马上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拿过来，放在了会议桌上。
莫泽言拍了拍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对营销部经理说，“你一天能统计完这些东西吗？”
“不……不能……”营销部经理搓手。
“那为什么要让秘书将这些东西在一天内统计完成？为什么不提前交给她？”
董事长不怒而威，听得营销部经理心惊胆战。他脸上的汗水也不自觉渗了出来。
“嗯？”
“这……”营销部经理搓着手，说，“董事长……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长点心吧，”莫泽言不再看他，说，“当好部门经理不只是提高业务就行的，还得管理下属。好了，下个部门继续……”
珊珊站在旁边听董事长说这件事，虽然董事长公事公办，挑不出漏洞，但她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初春被阳光温暖的冰河，冰块乍然断裂的声音。
*
董事长办公室。
“还说你不喜欢小秘书？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出气，我们董事长好生威武。”蒋清冽坐在莫泽言的转椅上，转着钢笔。
莫泽言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没有搭理他。
“诶，你到底喜不喜欢小秘书？”蒋清冽亮晶晶的桃花眼望着莫泽言。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她，我可就追她了，小秘书看着傻乎乎的，倒也可爱。”
“你不可以追她。”莫泽言几乎是立刻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不可以？”蒋清冽问。
“她是我的秘书。”
“你的秘书和我的女朋友，这两个身份不冲突啊。”
“你的小霜呢？”莫泽言问。
“分手了啊……”
“小静呢？”
“不联系了。”
莫泽言拧着眉头，觉得事情很棘手，说，“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嫩模？”
“我觉得小秘书就很好。”
“她没胸没屁股。”
“我现在换口味了，就喜欢没胸没屁股的。”
“她不是日抛的那种女孩。”
“我认真想跟她相处。”
“她现在没有背景，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谁不是从一穷二白过来的呢？”
“我不同意。”莫泽言见说服不了他。
“那可不关你的事。”蒋清冽哼了一声。
莫泽言揉了揉额头，说，“你不要坏我的事。”
“公平竞争，”蒋清冽说。
“你为什么突然钻牛角尖？”莫泽言问。
“嗯……”蒋清冽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总感觉她好温暖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在她心里有一根扯不断的钢丝绳，这大抵就叫柔中带刚吧？”
莫泽言哪里知道，半路上会杀出蒋清冽这个程咬金。他说，“蒋清冽，你最好不要找事。”
“喂！我是真的还蛮喜欢她的，”蒋清冽说。
“你不可以喜欢她，”莫泽言开始觉得烦躁，说，“行了，我不想跟你说了，你出去。”
“你是在吃醋吗？”蒋清冽打量着莫泽言神色。这家伙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他还没说什么，他便要生气了。
“出去，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莫泽言说。
“诶，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蒋清冽说。
莫泽言懒得跟他多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几个数字，说，“喂，保安……”
还未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蒋清冽打断他，无奈地说，“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
*
月末，珊珊的租期也到了，她跟司机刘哥介绍的房东联系过了，房东很痛快得将租金便宜了三百块钱。
珊珊到房子里看了看，装修很好，有一扇大落地窗，清晨会有阳光洒进来。之前租的房子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由于得不到充足的光照，柜子里的衣服总是有一股潮气，穿在身上容易长红疹子。
搬到新家后，珊珊打算在阳台上放一张摇椅，妈妈就可以坐在上面晒太阳了。
主要是，这栋房子离公司很近，骑着自行车只需要五分钟，冬天也不会太冷。
珊珊搬家那天是个周末，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而蒋清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她要搬家，硬是开着跑车到她家楼下，美其名曰为她搬家。
珊珊连说，“不用了，不用了。”再说了，哪有开着跑车来帮人搬家的啊……这能托多少杂物。
“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儿，”蒋清冽说，“就当体验生活了。”他倒是清闲，只不过珊珊说话还要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惹他不高兴，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且蒋清冽穿的休闲裤、衬衫一看就价值不菲，看着像是巴宝莉的设计风格。若是弄脏了，或许还要干洗。珊珊想到这里有点头疼，她说，“总经理，您不要为难我了……我等会儿找个货运公司一趟就搬走了。”
蒋清冽说，“我的后备箱能放不少东西呢，我去帮你搬东西吧，或者收拾也行。”
珊珊觉得他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这段时间她可是把生活的苦辣酸甜全都尝了个遍，明白生活之艰辛。珊珊叹了口气，说，“我怎么敢指挥您呢……”真是折煞她了。
令珊珊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董事长的黑色奔驰也四方八稳地停在了楼下。
今天，董事长一改平日严谨庄重的穿着，穿了一双白色板鞋，一条蓝色水洗牛仔裤，白色衬衣，衬衣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蓬松的头发搭在前额，像是一名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毕业生一般。
恍惚间，珊珊觉得董事长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珊珊看到董事长，连忙打招呼，说，“董事长好。”
莫泽言轻轻点了点头，说，“搬家公司等会就到，先把贵重的物品从楼上搬下来吧，搬家公司的人手重，省得碰坏了。”
说实话，珊珊家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董事长着实多虑了。
珊珊张了张嘴，说，“谢谢董事长……我马上就上去搬。”
“不用，”莫泽言说，瞟了蒋清冽一眼，说，“这不是有免费劳动力么。”
蒋清冽指着莫泽言，一脸愤怒，说，“有你这样借花献佛的么。”
“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的，看热闹么？”莫泽言说。
“你！”蒋清冽气得脸红脖子粗。要说斗嘴，他永远吵不过大冰块，这个男人总是能一剑封喉。
正在这个时候，珊珊的母亲拿着一个纸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打量了一眼蒋清冽和莫泽言，随后望向了自己的女儿，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珊珊说，“妈，这位是公司的董事长莫总，这位是公司的总经理蒋总。”
“你们好，”这段时间以来，虽然珊珊的母亲消沉了不少，但她骨子里的贵妇气质依旧还在，她说，“这么久以来，谢谢你们对珊珊的照顾。”
“不用客气，阿姨，应该的，应该的。”蒋清冽笑嘻嘻地说。
珊珊母亲将目光落到莫泽言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随后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有些面熟。
莫泽言轻笑，说，“曾参加过几次电视采访。”
珊珊母亲轻轻点头，喃喃地说，“是这样……”
“阿姨，我们帮忙搬东西吧。”
珊珊母亲倒是没有拒绝，说，“箱子已经整理好了，我们东西也很少，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蒋清冽笑嘻嘻的。
待蒋清冽和莫泽言上楼后，珊珊母亲对女儿说，“你只是公司的小职员，他们怎么会来帮你搬家？”
“我……”珊珊为难，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有爱心吧。
“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珊珊母亲表情严肃，说，“感情讲究门当户对，若是双方差距太大，一方处于极端的劣势，以后的婚姻也不会幸福。”
“妈妈……我没这么想……”珊珊低下了头。
“那就好，”母亲说，“我们现在这样，是配不上他们中任何一个的。”话糙理不糙，她这些年来的经历说明，感情双方就如同天平的两端，若是一方太过强势，另一方处于劣势，就不会达到相对的平衡，她见识过太多男方是富豪，因女方美貌，而结为夫妻的，待到女子年老色衰，男人又会找其他漂亮的女人，而抛妻弃子，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女人的容颜又老去的太迅速。然而，若是女方不只空有美貌，还有不错的家世，男人则会忌惮女方，这样的婚姻才足以制衡双方，也会长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