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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登匡庐山

马蹄声声是过客,一辆马车载着三人飞快逃离希然山庄,慕容珂怕死怕的很有道理,咱现在弱小如蚁,要惜命,以后强大了更要惜命,不然辛苦练来的功力白白浪费了不说,可能还会便宜了魔族,那不太可惜了。

所以一路上慕容珂传递的价值观刚好跟道生相反,道生是能打架绝不逼逼,慕容珂是能逼逼绝不打架,打架有啥好玩的,神仙打架才有意思。

少女听着一番奇谈怪论越发好奇少年来历,等弄清楚神仙打架的意思后,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这个下流胚。

车厢狭小,一半的空间堆积着慕容珂各种防身手段,剩下的位置于三人来说,确实拥挤,时不时磕碰一下,不是少女的尖叫就是男子的破口大骂,还有小和尚厚重的呼吸声,因为不管两人怎么争论破骂,最后的焦点都会到小和尚身上,倒霉的小和尚只能勉力入定。

过了长江就是彭蠡泽入口,三人弃车登舟,可怜一堆堆的防身手段,只能挑选几瓶蒙汗药留下。

看到慕容珂对着一堆破烂艰难取舍,慕容珂所谓的防身手段,少女算是大开眼界,柴米油盐酱醋茶铁网布,样样俱全,样样不可思议。

最后慕容珂只留下数瓶蒙汗药和一张改进过的连弩,造着记忆改进后的连弩,速度和数量都改进很大,连射三支弩箭,可以瞬间锁死敌人进攻方向。

一艘大船停留在江与泽交汇口,这是军方退役下来的楼船,稍作改进后成为彭蠡泽上的常客商船,也是方圆数百里最好的商船。

楼高五层,水上三层,水下两层,用人力划桨驱动楼船航行,将帆索全部剔除,去除横桅,只留下一排竖桅,彩带萦绕帆桅杆和窗台,端的华丽无比。

慕容珂本不想坐此船,弃风力用人划桨,浪费不说速度还慢,熬不住小和尚苦苦哀求的眼神,慕容珂真没看出来呆七心中竟然有奢靡的基因,作为一个和尚太不合格了。

五百商客中,三人最耀眼,面相稚嫩的小和尚肩扛一根长于自身数倍的铁棒,貌若天仙又身材姣好的背剑女侠被缚住双手,慕容珂不乐意替曲妙莲捧剑,将剑缚在女子背上。

看起来最为正常的慕容珂,男生女相,相貌丝毫不比背剑女侠差哪里,男人长成这样看起来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将自己和曲妙莲比,慕容珂不是很满意,女侠虽美到底比素锦差上不少,自己好歹和素锦相提并论的金童玉女,怎么能随便被一个江湖女子比了。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慕容珂拿出茶具,捻上一小撮新茶。

“要来一杯吗?“听到慕容珂相询,曲妙莲抬起头来,一脸不解,绑着老娘的手怎么来?

慕容珂说道:“在下可以让姑娘占点便宜,以口渡茶……“

见对方抬腿就要踢到自己的断子绝孙处,慕容珂连忙改口喊道:“放你离开又不要,为何一定要跟我上龙虎山?“

曲妙莲挣开绳子,端起一杯茶水与慕容珂面对面坐下。

“因为我跟龙虎山有仇啊,刚好可以借下你们的手?“

慕容珂惊慌道:“我跟龙虎山可没什么仇,我们这次去拜山,纯粹是学术交流,姑娘切莫误会。“

曲妙莲摇摇头,好茶,还是冰茶,有意思。

“本来你们是没仇的,佛道之争你们两个小辈还当不起,因为我你们就有仇了,是不是很刺激?“

慕容珂转头问道:“打不打的过?“

道七连忙摇头,脸带恐惧,慕容珂知道没戏,抖抖肩道:“随你喽,我还不信龙虎山的牛鼻道士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三位可是去龙虎山?“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两人

出声的男子抽出凳子坐在曲妙莲边上,不断打量背剑女侠,时下流行的名士打扮,一把折扇敞开,扇面没字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出风流二字。

慕容珂无所谓,正好看一出凤求凰的好戏,一脸戏谑望着眼前一幕。

曲妙莲倒是干脆,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打狗要看主人,打主人的脸,狗自然要吠,男子身后的小斯早就等不及表现,伸手抓向女子肩头,是一记武夫龙爪手,势刁威猛。

慕容珂甚至没瞧清楚曲妙莲如何出手,只见那小斯捂住双眼遍地打滚,他转头等待道七的解说。

道七解释道:“凝水成冰,天山一脉的气冰剑,最高境界能凝气成冰当成飞剑使用,威力巨大,练成极难。“

慕容珂说道:“我去,凝气成冰,听起来是群攻啊,那凝水成冰就不那么牛逼哄哄了,曲姑娘是天山派的?说起来我最喜欢雪啊冰的,不知道到时是否方便去贵山门游历一番?“

道七怜悯的望着慕容珂补充道:“曲姐姐明显不想用本门武功,才使的凝水成冰,师兄有话私下说,人都看着呢。“

慕容珂这边说话的瞬间,风流公子那边已经报上家门,青龙山大当家龙孤云的独子龙宇。

见四周有惊呼声起,慕容珂好奇道:“青龙山很出名吗?没能吓死小爷啊。“

四周一声惊呼,风流公子尚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何事,已经双眼一瞪扑倒在地。

慕容珂傻眼了,拍拍风流公子龙宇脑袋,不无惋惜道:“小爷都吓不住,你还想着吓死曲女侠啊,女侠身边的位置小爷我都不敢坐,你倒是真敢,还有谁敢?“

谁敢坐,有敢做的已经丢了命了,没人敢在将眼神落在这边。

曲妙莲好奇道:“将小斯放走就不怕引来老的?“

慕容珂笑道:“曲姑娘想借我们的手上龙虎山,不介意我收点利息吧?“

曲妙莲说道:“你想推了青龙山?“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慕容珂打个响指,指着人群说道:“对头,看那些人的眼神,青龙山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慕容珂乘坐的楼船设计出来本就不是为了赶路,更似一艘观光船,一路走走停停,船上的乘客也大多是附庸风流之辈,每停一处都要三三两两结伴下船,登高吟诵一番。

此刻船停匡庐山对面,遥望一眼,已觉身在留仙境。

慕容珂说道:“既然来了趟匡庐,就不要浪费这个机会,曲姑娘可有意一同登匡庐山?“

三人先后下到船来,一路沿着山谷幽径西行,此时恰好夜色将临,两旁密林禅鸣声起,啾啾雀鸣。

登上危径,膝且及鼻,三人中以慕容珂功力最浅,气喘嘘嘘,拽一根登山杖,一步一登天。

登上一半,慕容珂几乎气竭,才远远望见一座庙宇,上书西林寺。

道七介绍道:“太元二年,江州刺史陶范为慧永大师建西林寺,听闻慧远大师此时也在西林寺中,十念师兄,我俩不妨求教一番。“

慕容珂点头,在瓦官寺观佛经已久,虽然都是看漫画,一直不得入门,佛性将生未生,让慕容珂气馁不已,自己对匡庐山颇觉亲近,试试无妨。

西林访寺人,佛祖夜归僧,在山中寺,远离喧闹,香火确实不如瓦官寺来的旺,但是此间佛性仙气却是让人耳目一新。

月下两老僧,步步是莲华。匡庐同结境,佛前伴生花。

慕容珂问道:“大师,如我是佛,如何成佛?“

慧远双手合佛礼,缓缓开口道:“当使众生成佛,应当明了自身本具佛性,当体具足自性弥陀的大乘原理后,字字清楚,句句不乱,耳听心入、自念自听的念佛,此乃弥陀念弥陀。“

慕容珂问道:“杀生是佛?“

慧远重复道:“杀生是佛。“

似重复非重复

慕容珂眼前空明,一股佛性自灵台溢散而开,两老僧面露赞叹,多日观佛,今日得见真佛,得照真我。

不断有洪亮法文从两位高僧口中吐出,慧永念法,慧远念佛,不断巩固加持着慕容珂的初生佛性。

半刻钟后,念法念佛骤停,一切回归空灵。

“今日登山,竟然碰到这等奇事,桓某算是大开眼界。“一道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英武风姿类谢玄。

来人接着说道:“三位应当是去龙虎山辩佛的?可是慕容子玉?“

慕容珂惊疑道:“长者何人,怎知小子表字?小子确定不曾见过长者。“

慧永介绍道:“这是江州刺史桓伊桓野王,今日来寺中,乃是与慧远师弟商议建东林寺。“

慕容珂恭敬道:“原来是“江左第一“的桓野王,久仰桓公大名。“

桓伊摆摆手道:“当不得“江左第一“,受之有愧,比起子玉贤弟导百花苑数位姑娘孕育绕梁气,不值一提啊,廉颇老矣。“

此中最吃惊的莫过曲妙莲,一路观慕容珂此人,时而正经时而荒诞甚至下流,绝不是所谓的修道天才。贪生怕死第一,惜命逃生最快,怎么看都是跟修道天才八竿子打不着,今日听慧远一谒而生佛性,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

曲妙莲良久才平静下内心震惊,绕梁气是什么讲究,闻所未闻,连忙问道:“何谓绕梁气?可是天地新生之气?“

桓伊摇头道:“非也,绕梁气自古有之,只不过埋没日久,音律一道千年无天才出,此道也只能成为娱人之道,天幸今有慕容子玉。“

慕容珂内心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这个“江左第一“,千年无天才出说法太过夸张,《古音律笔扎》的历史肯定没有千年之久,慕容珂肯定《古音律笔扎》的作者已经迈入音律大道,只是不知道什么远故未再史册留名,慕容珂稍一衡量便打消念头,等时机合适在考虑公开《古音律笔扎》吧,不然皇帝何必一直瞒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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