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修陵这么敏感的词,我们心里都为之一动。不过心里活动不能表现在脸上,那样就太明显了。
“修什么陵还要用到民工?”老赵接着话茬说。
“好像是什么王爷的陵,据说抓了好几万人去修陵,后来陵墓修好了,就把还活着的民工拉到这里全杀掉了。”
鄂伦春大爷摆摆手道:“都是老辈子传的,到现在记不得多少了已经。”
我们说也只是随便问问,比较好奇而已。
“好奇不奇怪,有人也当了真啊。”大爷叹道。
“这话怎么讲?”我问到。
“前些年,我那时还在外面的庄里住。就有考古队的人进过这片林子,村长说是上边派下来寻找王爷陵的。还有些零散的人后来也进来过,据别人说是盗墓的。不过这些人都是只见进,不见出。”鄂伦春大爷解释道。
只见进不见出这么邪门的事,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这些人要找的地方和我们想要找的未必是同一个陵寝,但所面对的环境绝对是一样的。
在我们的和鄂伦春大爷聊天的时候,坑子的注意力则更多的集中在墙上挂的几支猎枪上,就像看见宝贝似的。
显然鄂伦春大爷也发现了坑子对猎枪的兴趣,指了指墙上的枪说:“都是老猎枪,平时打个山鸡,兔子用的。遇见野猪狗熊的时候,打中了也打不死。”
坑子一脸惊愕,“这东西这么差劲。”
鄂伦春大爷笑了笑,“真遇到情况,还是刀好使。”说着从墙上取下一支,摆到我们面前。猎枪长一米半多,十分威武,却也显得十分笨拙。枪管沿枪托一直延伸到尾部靠近尾部的地方是枪栓。枪管没有一丝锈迹,可见平时保养不错。枪口处堵着一团纸,因为老猎枪是前装药的,这样既能防止火药受潮,也能防止在枪口朝下时火药和铁砂洒落。
我试探着问鄂伦春大爷能不能碰。大爷点点头,我试着把枪拿起来,足有五斤多沉的家伙。我把枪口往坑子一指,坑子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嘴里嚷着太君别开枪,我是良民。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坑子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鄂伦春大爷拉开枪栓指了指,告诉我并没有安装底火,否则拿枪指人太危险了。
我连忙道歉,我和坑子也是胡闹惯了,所以没有那么多顾忌。
“那刚才您听见敲门声为什么不开门先伸出枪呢?”老赵问道。
“大晚上的,我以为又是野兽来捣乱。”鄂伦春大爷说。
“那我们再往里走,也有可能遇见野兽啦?”坑子说。
鄂伦春大爷点了点头,“别再往里走了。趁着不深,明天赶紧原路回去。”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候还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宋进打破了沉默,“大爷,我们是地质大学的,这是我们赵老师。”宋进指了指老赵,“我们这次除了来旅游,也是专门来这考察地质的。”
“啥地质?”鄂伦春大爷不解的问。
“大爷,这地质啊,通俗说就是石头和土这些东西。我们跟据数据推断,这一带有丰富的铁矿,我们要找到这些铁矿的位置,开采出来,炼成好钢,来改善人们的生活,让人们过上好日子。”宋进吧啦吧啦一顿胡说,没想到这货还会这一套。
“你是大学生?”鄂伦春大爷问。
“对,我们都是学生。”宋进指了指我和坑子。
要说宋进是学生我们都信,看样子都像。要说我是学生,也算凑合,要说坑子,那绝对是太勉强了。
坑子凑我耳边说:“想不到我这样的也能装一回学生,可见我还是青春不改啊。”
“你像,你像留级十年的学生。”我趁机奚落他一番。
听说我们是学生以后,鄂伦春大爷更加热情起来。反倒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宋进竟然吧啦吧啦跟鄂伦春大爷说了一个多小时地质学,我也是服了这小子了,居然还有这方面知识,更服的是胡说八道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鄂伦春大爷继续赶路,大爷拉着宋进的手,依依不舍,宋进则说一定要找到铁矿,为国家做贡献。
分手后刚走了不远,鄂伦春大爷从后面赶了上来,手里拎着一杆猎枪,老远就喊宋进的名字。
我们停了下来,坑子疑惑的说:“大爷不会发现宋进胡说,要来枪毙了他吧?”
我暼了暼宋进,又看了看坑子,摊开手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鄂伦春大爷赶上来,把猎枪往宋进手里一递,说:“你们都是学生,这次又为人民来办事的。这林子里野兽多,你们把这个带上,多少能防个身。”
“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呢。”宋进赶紧推辞。
“拿着吧,我还有其他的。不过等你们得答应我不能带出这片林子,不用了,再还给我也行。”鄂伦春大爷说着,把一袋火药和一袋铁沙子也递了过来。
宋进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老赵。老赵点了点头示意宋进收下。于是宋进一脸坚定的握着猎枪,说:“大爷您放心,我们找不到铁矿,誓不罢休!”
“好,好好干,小伙子。”鄂伦春大爷使劲拍了拍宋进的肩膀。与我们再次道别,向小木屋走去。我们目送着鄂伦春大爷的身影,我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突然间多了一把枪,正在想该怎么分配,宋进却一下把枪推到坑子手里,说自己枪法不好,让给坑子用。坑子倒也不客气,虽然拿到的是一把老古董,依然兴奋的不行。喀嚓一声拉开枪栓,顶上底火,端起来,四下瞄了瞄,十分得意。
“以后,就叫我神枪牛将军!”坑子嘴里嚷着,一路走在前方。
“神枪手先打个兔子看看。”我时刻忘不了奚落他。
其实在这之前我和坑子都各自有些射击经验,我在上学军训时进行过实弹打靶训练,我自认为自己还打的可以。坑子则更多的出入于运动射击场所,我偶尔也和他去过十几次,所以对于用枪也有一定的心得。
“打兔子算什么,咱打就打个老虎。”坑子牛逼吹的噹噹响。
他这么一吹,我就这么一听。真遇见老虎,就这老破枪还不当烧火棍交待了。所以,遇见老虎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快逃。
转眼到了中午,我们走到了一条小溪旁。老赵发话,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宋进开始从包里掏出食品,我和坑子去拾柴,烧点热水。
树林里积攒了厚厚的落叶,这些都是极易引起火灾的东西。我们两个一起,捡一些地面上干透的树枝。
坑子念叨着,“咱们都到这地方了,还不弄点野味尝尝。”
我说你牛将军这么厉害,你大喊一声,还不得有十只山鸡自己跳进锅。
坑子呸了一声,说我埋汰他。“山鸡玩弄不到,鸟蛋可是有的。”他手指着一颗树说。
我抬头一看,果然在树上大约十几米高的地方,搭着一个大鸟窝。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掏个鸟窝谁也不会知道,顿时我也有尝尝野味的冲动。
我们两个一商量,我在树下守着,坑子上树掏蛋。坑子恋恋不舍的把古董枪交给我,挽起袖子,手扒住树干,双腿盘绕开始上树。
一看就是小时候淘气惯了,不一会这货就爬到了第一个树叉,他脚登着树叉开始像第二个树叉进发。反复几次终于到达了鸟窝。只见他伸手进去,抓出几枚鸟蛋放进口袋,又向下伸手向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也打了个手势回应他。
装好鸟蛋后,坑子开始远路返回。要说上树难,下树也不容易,上树只要有把力气,姿势得当,很好用力,可下树的时候,则要一直低头注意脚下不能踩空。
坑子慢慢开始往下撤,突然我发现他头上的树枝开始剧烈震动。我睁大眼睛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我心里却不能放松,示意坑子赶紧下来。坑子不明白我的意思,仍然保持着原速度下树。在他下到倒数第二个树叉时,他头顶的树枝震动的更加强烈,我再仔细一看,一条打蟒蛇正盘绕在树干上,跟着坑子一起下树。
我赶紧像坑子打手势让他快点下来,坑子依然不解,我着急的手往上指,嘴里也喊着有蛇。坑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大叫了一声亲娘啊,手一松劲就掉到了一个树叉子上,还好树叉够结实,颤了几下没有折断。
蟒蛇见坑子发现了它,开始加速游动。不一会就快到了坑子的面前。坑子还没有调整好重心,慌乱之中,一条腿从树叉中掉了出来。
坑子双腿骑在树叉上还没反应过来,蟒蛇已经到了跟前。丝毫没有停留一口就向坑子的脸吞了过去,还好坑子够灵活,或者是树叉太颤,蟒蛇的第一口竟然咬偏了。
一击未成的蟒蛇收回硕大的蛇头准备第二次进攻。这时的坑子已经坐稳,只见他伸手进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就向蟒蛇的头砸去,蟒蛇本来就处于收势,来不及躲闪。啪的一声一枚鸟蛋在蟒蛇的面门上开了花。想来这蟒蛇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等事情,居然被鸟蛋砸的一愣。
趁这一机会,坑子翻身下了树叉,这时他离地面还有近五米高的距离,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他松开抓住树叉的手,直接跳到地面,身体就势向前一滚。虽然这样,起身后依然是一个趔趄。
蟒蛇见坑子逃离了树叉,探头往下看了看,竟然整个身体开始慢慢脱离树叉,打算也来个飞蛇在天。只见一团绿呼呼的东西从树叉上掉落,扑通一身困在干树叶子上。
趁它刚落地还没有准备,我举起古董枪,“嘭”的一声,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和一股黑烟,上百枚铁砂都打在蟒蛇身上。
显然突如其来的重击,给蟒蛇带来了巨大的创伤。铁砂或潜或深的打入蛇皮,同时将它的左眼球打碎,流出鲜红的蛇血。
受伤的蟒蛇更加的疯狂,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我的古董枪已经不能再次发射,等于我站在拿着一根烧火棍面对着一条大蟒蛇。
一瞬间蟒蛇已经扑到我的面前,躲已经来不及,我赶紧用枪托往前一挡,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推倒在地上,蟒蛇的再一次进攻随即到来,难道我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