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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中木屋

等时间的感觉是非常痛苦的。终于等到了出发的日子。

出发的时间定在早上十点,我们几个按照约定在车站广场汇合。我到的时候老赵和宋进已经在了。老赵一身暗色休闲装,宋进则穿了一身浅色的运动装,脚上也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身的浅色,烘托的脸更加白,处处还是洋溢着那种学生的气息。

坑子来的最晚,一下出租车就跑了过来,满脸的不好意思。

见大家都到齐了,宋进指了指脚下几个背包,说:“这些是一些普通装备,咱们需要背上火车,其他的到了再想办法。”

我看了看几个包都不大,非常标准的背包。我顺手拎起一个递给坑子,自己也背上一个,重量也不是很沉。

宋进递给我们每人一张火车票,是去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的。宋进解释说本来打算到内蒙古的呼伦贝尔的,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到齐齐哈尔后再做打算。

火车一路开往北方,我这人喜欢上车后就蒙头睡觉。所以提前准备了个眼罩,上车后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老赵一直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宋进则不知从哪整来一本书,他认真看书的样子,更加像个学生了。最不安稳的是坑子,一会这瞅瞅,一会那看看。凑到宋进身边看了会宋进的书,但是看了几眼后,就又看别的地去了,估计是看不懂。

咣当咣当的火车开了一天多,才到达目的地。一下车,我整个人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远途旅行硬座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顺便在心里骂老赵抠门不买卧铺。齐齐哈尔地理位置靠北,城市的名字源于达斡尔语,意思是“边疆”。这里确实已经离边疆很近了,不过还没有真正到达边疆。因为靠北,气温相对较低,从南方一路赶过来的我们,不得不加了件衣服。

离开火车站,我们找了一家小招待所。就是那种位置比较偏僻,招牌比较不明显的旅馆。沿着一个铁楼梯走上去,到二楼拐进去,才进了招待所的门。门口靠右是柜台,老板娘坐在后面,嘴里叼着烟看着电视。

坑子走上前叫了声大姐。

老板娘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几个,嘴里挤出几个字。

“几间房?”

坑子满脸堆笑,“有套房吗?”

“没有”老板娘生硬的回到。

“那大间呢?”坑子不死心接着问到。

“大间只有两张床,你们四个男人怎么睡?”

坑子回头看了看我,表示没有办法。这时老赵过来说。

“老板娘,我们都是来旅游的,住在一块方便。你看要不我们多出钱,你给加两张床吧。”

说完手里就递过去两张百元大钞。

老板娘一看有钱,顿时笑开了花。

“哎呀,原来是来旅游的啊,欢迎欢迎啊。这事交给我啦,一定得方便远方的客人。”

说罢老板娘往后边喊了一声,出来一个瘦男人,大概是老板娘的丈夫。老板娘对男人交代了几句,男人就转身去安排了。

又交了一百元一个大间的房钱,老板娘带着我们去房间。楼道里面光线非常不好,整个楼道本来就不宽,还乱七八糟摆放着一些脸盆拖把之类的东西。

房间说是大间,也并不是很大。因为加了两张床,显得更加拥挤。

坑子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嘴里嚷着:“哎呀妈呀,可算见着床了,以后可不坐硬座了。”

我坐到他床边,调戏到:“先生要不要服务啊?”

“来吧,使出你看家的本领。”

我用手卡住坑子的腰先轻轻按了几下,坑子叫了声舒服。我见他放松警惕,使劲一按,坑子嗷一嗓子,就从床上轱辘起来,一只手扶着床,一只手揉着腰,说:“你这什么破服务,摘腰子呢?”

我们听了放声大笑,坑子一脸的委屈。

各自收拾了一会,宋进和老赵说了句话,就出门去了。

我问老赵宋进干啥去了,老赵说是去买其他装备去了。我哦了一声,打开房间的破电视有心无心的看了起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和老赵闲聊着,坑子则蒙头大睡,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大概过了小半天的时间,宋进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大提包。

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床上,抓起水杯喝干了整杯水。老赵见宋进回来,问“都妥了?”

宋进点了点头,转身把门插上,把两个大提包放在床上打开。

首先掏出来的是洛阳铲,探墓必备之物。我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接下来宋进又掏出几截钢管,钢管本身是伸缩的,只要把钢管拉开,轻轻一旋,长度就会增加一倍。钢管的两头还带走螺纹,可以将多根钢管连接在一起,最后在一端加接上洛阳铲铲头。

强光手电筒一共八只,每人都留有一只备用,同时准备着一块备用电池。强光手电筒本身具有防水功能,备用电池则用塑料袋密封,考虑非常细致。强光手电聚光能力强,正常环境下照个百米远不成问题,可以说就是个小型的探照灯。

特制的超强防风火柴,即使处在大风口也能点着。不过我十分好奇的是,为什么不使用打火机。防风打火机也有很好的防风功能啊。

接着掏出来的是军用匕首。匕首长三十公分左右,包裹在皮套里,厚重感十足。一侧是刀刃,一侧是锯齿。我拿起一把比划了几下非常顺手。

最让我吃惊的,是两把手枪。手枪是仿制的国产54手枪。虽然是仿制的,外形还是模仿的有模有样。宋进说这都是一些车工自己加工出来的,射击精度和射程都不怎么样,而且子弹有限,只有二十多发。不过好歹有一把,聊胜于无。

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一边睡觉的坑子。见到这么多装备,兴奋的不能自已。尤其是对仿制枪特别感兴趣,拿在手里就要摆弄。老赵赶紧按住坑子,这种枪本来就不稳定,要是一下子摆弄响了,伤人是一,只要一响,那我们此行就可以说是暴露了,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经过讨论,最后决定这两把枪由我和老赵使用。当然坑子也参与了表决,只是没有起到决定作用。因为没有得到枪,坑子一脸的不高兴。

当天在招待所休息一天,第二天我们找了一辆黑车,一路向北,最后到达了嫩江。到黑车司机放下我们一路调头跑了,我们几个大包小包的站在大街上,宋进拿着一张地图,脸凑近看着。

坑子叼着烟,顺手发给我和老赵一根。坑子斜着身子看宋进手里的地图,宋进一抬头,正撞上坑子的额头,两个人都捂着脑袋哎哟了半天。

从地图上看,我们离大兴安岭已经很近了,不过还要继续往北。当下我们决定在嫩江留宿一晚,顺便补充一些食物,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闲话不说,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坐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公交车,一路颠簸往乡下去了。我打小在平原去长大,四下都是房子、马路。而这里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马路很窄,汇车时都到减速靠边。两侧都是地,远处是隐隐约约的山峦。

公交车最后停在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只有二十多户人家。下车后我们并没有在村庄停留,而是徒步向山林前进。

一直走到天将黑,我们也不知道已经进了林区多远。不知不觉脚下的路已经看不清了,终于遇到了山林中的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中亮着灯,我们决定过去看看。坑子瞅着木屋中映出的光亮,说:“这种地方的木屋,不会是妖精的吧?”

“闭嘴,你家妖怪住这么小的房子?”我骂了坑子一句,几个人继续向木屋前进。

老赵上前敲了敲门,屋内响起了脚步声。最先打开的不是房门,而是在旁边开出来的一个小扉门。小扉门中探出一杆猎枪,我们不由的一阵紧张。

“什么人?”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是到山林来旅游,走到这里想借宿一宿”老赵的回话让我想起来西游记里唐僧的台词。听了老赵的话,猎枪收了回去,过了一会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身穿兽皮衣,手里还拎着那杆猎枪。

男人把我们请进屋,我们道声谢进屋坐下。随后男人在里边关死了房门。

屋里很暖和,在正中间生着一堆火,木柴烧的噼噼啪啪直响。火堆上架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挂着一把铁壶,壶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们围着火堆坐下,大爷又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水。我们再次表示非常感谢。

大爷摆摆手,说:“你们这些旅游的人真是的,怎么走进山林这么远,要是迷了路遇上野兽还了得。”

我们解释说因为不是旅行团,我们几个只是旅行爱好者,所以路线随意,才走到这里。

大爷点了点头,“还是不要再往里走了,山林里很危险的。”

“山林不就是树嘛,树有啥危险的。”坑子回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深山里是有野兽的。”大爷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说。

“野兽敢来一对,我就敢打一双!”坑子不服。

大爷悠悠的看了坑子一眼,“就你,用命打啊。”

坑子咂了咂嘴,说不上话来。

我们一起都笑了起来。经过交谈,我们知道大爷原来是鄂伦春族,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后来村里不少人都去了大城市,大爷不愿离开,干脆搬进了山林。盖了这间小木屋,靠打猎为生。

得知我们还没有吃饭,大爷又拿出一大块狍子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我们都走了一天山路,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闻着肉香,不由的咽起了口水。

就着一大碗白酒,我们吃光了所有的肉,一种满足感充满全身。从来没有感觉食物是这样的美好。

吃完饭我们坐着继续聊着,山林里传来野兽的叫声。想起刚才大爷说的野兽,我遂问到这外面是什么野兽在嚎叫。

鄂伦春大爷告诉我是狼嚎。我虽然见过狼,但真正听到狼嚎这还是第一次,让人不寒而栗。

鄂伦春大爷接着说,这片林子叫易星林,传说古代有一位少数民族的将军在此与敌人作战,因为敌我力量悬殊,胜利越来越渺茫。

后来有一个相师找到将军,传以战术。将军随后出兵与敌交战,并将敌人引进了这片山林。将军随后将自己的军队撤出山林,并催动咒语,斗转星移,敌兵被困在这片山林里,最终也没有找到出路。或死于饥饿,或丧命于野兽。据说现在每到晚上还能听见困在山林里的士兵凄惨的喊叫声。

这些神话一般的故事我们自然是不能全信的,不过就这个传说来看,历史上这里应该是真有过一次战争,至于战争的主角和结果,就不好考证了。想不到后来在这易星林里,我差点就丢了性命,此处暂且不提。

坑子插嘴道,“那这山上岂不是遍地人骨?”

鄂伦春大爷点了点头说“要说遍地人骨也是。除了这些被困死的士兵,据老辈子人说,有一大批修陵的民工在这里被杀掉了。”

听到修陵,我们几个偷偷对视了一下,莫非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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