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是尖锐而持续的警报声。
夜色中的天穹隐约有个黑影，似是执法局的巡逻机甲。
“走。”
与韩山缠斗的黑衣男一招呼，两个人急速退走。
“就这么走了？”
韩山心里诧异，小心翼翼同夏叶穿行于羊肠小道。
直到繁华街区的霓虹灯遍布眼前，韩山感到一种不真切感。
两个黑衣人是真的撤退了。
支撑他的精气神抽离，疲累疼痛接踵而至。
“夏叶同学，你没事吧。”
“韩山同学，我送你去医院。”
两人同时开口。
“我没事。”
这次异口同声。
从学校医务室出来，晚自习都结束了。
学生习武跌打损伤总是难免，宁城一中的医务室设备齐全，堪比校外的大医院。
此刻医院没有病人，几个年轻的护士姐姐凑在一起莺莺燕燕，打量二人的眼神弄得韩山有点不自在。
在夏叶的要求下，韩山甚至做了个计算机断层扫描，确定只有点皮外伤后才离开。
雪花铺了一地，许多许多在夜中轻舞着。
“夏叶同学。”韩山很想说你不用搀着我。
我伤的的是手又不是腿。
“嗯呢？”
她穿着白色针织外套，晚间散开扎着的头发。
可爱娇俏。
韩山一时话到嘴边卡壳，浑然不记得要讲什么了。
夏叶蓦然扭过身子，“可以，不加‘同学’两个字嘛。”她认真说。
“夏...叶。”
“嗯呐~”
女孩抿嘴温柔一笑，像雪中的精灵。
“韩，山~”
“真的不用报警吗？”
“不用的。”夏叶解释家里人以后会聘请高手暗中保护，不断地道歉说害韩山受伤。
前方就是女生宿舍楼，韩山还是第一次靠近这边。
“那我先上去啦。”
韩山愣着点了点头：“嗯。”
“那，明天见。”
偷偷看夏叶进了楼，他这才想起手上还提着十个烧饼。
至于今晚的遭遇，他揣着糊涂，也没有不识趣地追问，人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怎么搞得，小艾。”
夏叶说那两个人不是杀手，是想利用她来威胁夏家人，算是绑架犯。
“亲，小艾没说他们是杀手呢。”
“分明是你说的两人在追杀一个人。”所以自己才会一直认为他们是杀手。
“小艾未说追杀，只说了追呢，是你听错了。”
韩山有些迷惑了，难道真是自己慌乱中听岔了。
......
黑衣男子俯身回收起信号屏蔽器，三维投影仪。
空中的机甲虚影消散。
“你这荒唐的法子真的有用吗？”李文倩看着他的动作。
“你不懂小男生，在女孩子特别是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他们是最勇敢最想表现自己的。”吴健淡淡一笑。
“韩山这小家伙，那时太在意与别人攀比境界上升的快慢，结果卡死在零段，少年心性自然受不了。积郁能成疾，他需要一个自己能行的信念。”
“心病难医，哪有这么容易。”女老师叹息。
“他已经磨砺了两年，顽石早已沉淀成美玉，我要做的不过是剥开那层隐藏他光芒的石皮。”
“所以演戏诱他对你这个假三段出手，然后再偷偷放水让他打出自信。”
“对。”
吴健没说，其实这也是他对韩山的一次考验。
“一百分！”
他毫不吝啬地评了满分。
韩山走到办公室，吴健坐在椅子上，没曾想语文老师也在。
“吴老师，李老师。”
李文倩点点头。
“饼都冷了啊。”吴健接过油纸袋。
韩山尴尬道：“遇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吴健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口咬着烧饼。
“你也吃，一人五个。”
韩山没客气，抓起烧饼往嘴里塞，斗了一场体力耗费不少，五个饼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小意思的宵夜。
两人大口咀嚼，皆是心情不错开始闲聊。
“我读高中那会儿，体力在同辈中也是吊车尾。”
“学生倒是听说您当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宁城大学，后来去了军队。”
宁城大学在开阳星也排得上号，吊车尾怎么可能进得去。
吴健失笑道：“不，我家有钱，用精华堆上了二段巅峰，这才读到了宁城大学。”
“......”
敢情您还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子弟？
“大学时期我得到了一门古拳的真传，这才厚积薄发，成为宁城大学那代最耀眼的学生，之一。”他展露几分回忆的神情。
吴健就说到这里，至于参军之后，为何年轻气盛就退役到高中教学丝毫未提。
自己高一那年貌似也是他第一年来宁中。“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韩山心想。
“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吴健指着烧饼。
“你看这饼，它又大又圆，就像这路，它又长又宽。不论起步早或晚，跑道可长着呢。现在到了一段又如何，不到一段又如何。”
韩山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老师，我到一段了。”
“等级：1
精华：2毫升
”
个人面板上如此显示。
“哈？”吴健一喜，今天的刺激计划这么有效果！
自己果然是名师的料子。
“快测测看。”
吴健这壮汉办公室也是放着杠铃哑铃一众器材。
杠铃加至八十四公斤。
下蹲，举起。
从未如此轻松。
挺举着杠铃，吴健开始数秒。
十秒过后，韩山脸不红气不喘，他感觉八十四公斤远不是自己极限。
“韩山，高三还有半年，假如能进到二段，宁城大学有望！”
毕竟韩山文化课分高，比吴健当年强太多，各方面加权计算后录取可能性很大。
“恭喜。”年轻女教师李文倩仰慕地看了吴健一眼。
“嗯。老师，我会努力的。”
李倩倩背着小皮包款款离去，吴健突兀话锋一转：“古时有束脩之说，你可知是何意思？”
“是指男子十五岁以上。”
有点奇怪吴健教体育的怎么跨界考自己语文题了，分明刚走的那位就是语文教师。
“不，我想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韩山略微思索道：“别的释义的话，是肉干？”
“不错，古礼中，入学敬师会携带束脩作为礼物。”
意识到什么，韩山心脏七上八下起来。
吴健：“时代变了，我也不拘泥于形式，你看鸭油酥烧饼也带肉味不是？心意到了就行。”
原来要自己买烧饼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