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哥,在营救你的女儿之前,有件事我想事先和你说下。”我心里有些忐忑地对着吴邵林说。
“巫山,别叫我大哥了,叫我邵林就好。你是担心,在你们帮我救下冰霜之后,我就不会给你们我的飞艇了是吗?”说完,吴邵林把心一横,在我不经意间将左手伸入我的腰间,取出了我的金属小刀,举到半空中。
黄杰一见情况有变,打了一个激灵挺直身子,掏出自己的凯士手枪对准吴邵林,警惕地说道:“吴老爷子,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啊!”而我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此时我所注意的不是吴邵林手上的刀子,而是他牢牢按在柜台上五指张开止不住颤抖的右手。
“杰,你先把枪放下!”来不及解释的我立马出言制止黄杰,目光重新移回到吴邵林左手的刀子上面,我的右手则时刻保持在一个蓄势待发的状态。
“我,以我的右手掌给你们起誓!之前给你们兄弟二人许下的诺言,我决不反悔!”吴邵林刚说完,就紧闭双眼。只见他手起刀落,刀子径直砍向自己的右手。
黄杰见到眼前这一幕,立马收起枪,忍不住别过脸去。
酒馆内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过了一小会,黄杰回过脸来,恢复了之前的轻松,嘴里大大咧咧地说道:“吴老爷子,你自己的右手都没了,居然还一声都不吭!嗯,我收回刚才对你的不敬······”
可当黄杰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说到一半的话立马戛然而止。
一旁的吴邵林则惊讶地睁开了双眼,明明自己一刀下去,对准的是自己的手掌,难不成是自己砍偏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等到吴邵林看清自己的右手时,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右手赫然地出现在吴邵林的右手和小刀之间,正好隔开了两者。小刀的刀口已经深深地陷入我的右手手背之中,伤口处竟然没有溢出本应出现的血花来。
回过神来的吴邵林连忙地抽回自己的右手,慌乱地丢下小刀站到一旁,此时错愕两字已写满了他的脸。
黄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柜台前满上自己的酒壶,然后就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他的双眼盯着酒壶中自己看得出了神。
吴邵林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树魔?我······不要!”
我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左手将小刀从手背上顺势取了下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轻松地把刀插回到自己的腰间,可事实上,我的右手此刻疼的要命,整个手背就像被烫到一样,巴不得把它放进冰水里降降温。
我强行忍住疼痛,尽可能地保持微笑,语速平稳地说道:“邵林,你对树魔是怎么看的?”
听到我的问话,吴邵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半机械······恶······不不不!生物?不不不!人······好·····好人!”
我当然知道吴邵林想说什么。
我赶忙接过吴邵林的话头,继续说:“前不久,我和黄杰刚从古树之心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虽然那群恶棍残忍地把我们变成了半机械生物,可我和黄杰并没有在实验中丧失自我。我们还是我们,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帮你办到!邵林,这就是之前我想对你说的话!你能信任我们吗?”
吴邵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杰,完全不懂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突然吴邵林一拍脑门,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似的,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我,问道:“‘泥虫’,‘0353’。你们之前有接触过或者听说过标有这两个代号的东西吗?”
“‘0353’就是我的名字,以前我是狂派机器人!”
“‘泥虫’是我雪姨给我起的乳名,吴老爷子你从哪知道的?”
我和黄杰几乎是同时出的声。话音刚落,我们三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最后,吴邵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着我和黄杰二人说:“你们看看这个。”
说完,他从裤袋中掏出一个纸团放在吧台上。吴邵林将纸团摊开展平,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执笔者应该是匆忙间留下了这些字样,因为最后一个字在收笔的时候,有一道常常的划痕。
我拿过来仔细辨认了很久,这才发现,小字是用维尼坦文写的,字面的意思是“信任泥虫和0353”,而落款处还有一滩模糊的水渍。所以我猜测执笔者很可能是一个维尼坦人,当时他刚从水池子中出来,还想伸个懒腰放松下,不料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让他惊慌失措地写下了这句话。
黄杰见我看完,自己也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瞧瞧,然后用鼻子深深地吸起褶皱的纸张,神色怪异地说:“658号香水的味道果然非比寻常!零三五三,这是维尼坦妹子写的,因为这款香水是今年地爆款。而且我敢大胆地推测,这个妹子应该与吴老爷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你闻闻看,这香水的味道和吴老爷子胸前挂着的毛巾的味道是不是一模一样?哇,妹子的香气啊!”
黄杰一边说,一边抓过毛巾狠狠地往鼻子上抹。
越听越不对味的吴邵林赶紧伸出双手搁在我和黄杰两人的中间,示意我们就此打住。
吴邵林终于说出实情,这纸团是李冰爽被抓时故意倒在他的身上揣给他的。
“吴老爷子,你是说,你家闺女还是个灵师?能通晓过去和未来?”黄杰的眼睛瞪得老大。
吴邵林甩甩手说道:“不是,冰爽的情况比较复杂。后面等我们救下她之后,我再给你们解释!”
听出言外之意的我赶忙向吴邵林确认:“这么说,邵林,你是不会再介意我和黄杰的身份咯?”
“不介意。我个老糊涂,差点误了大事!还好冰爽留下信息提醒我。好了,有什么话,等救出冰爽之后再说。我看我们几个就别在酒馆里耽误时间了,因为我也不清楚现在冰爽到底被关在黑市商会的哪个分堂里。倒不如我们三个去外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听出冰爽消息来。”
“吴老爷子说的对。零三五三,我们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吧。我身上的毛皮好痒啊。”黄杰有些急躁地挠腾着后背,看不出他是着急着晒太阳还是想去街上看妹子。
“杰,出去可以。但是,我还有件事想问下邵林。你这有药吗?我的手现在好疼啊!”说完,我哇地哭出声来。这是我人生中头一次体验到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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