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刚亮,白蝶就被奴才们叫起来。
今日是她成为皇帝的日子。
而此时,褚凡梦也从殿外走进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今日是你继承皇位的日子,怎的还起的如此晚。”褚凡梦嬉笑着开口说。
白蝶见是她,嘴角泛起笑意来,命令众奴才先行退下,牵着她的手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情。”褚凡梦问。
她忖量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我想这皇位还是传给溯风吧。”
褚凡梦大惊,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才继续开口说道:“这不行,他只不过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怎么能够担当如此大任。”
她的顾虑,白蝶自然明白,可是这皇位她要了无用,而且南楚历代没有女子为皇的朝代,百姓爱戴她是一回事,她成为皇帝就是另一回事。
“放心,有南元帅和褚丞相在,一切尽在掌握当中,你只需要让好生看护着溯风长大便可,”说到这里,白蝶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这也是我答应白函夏的。”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褚凡梦皱着眉头问。
白蝶点点头,“你若是不答应,只怕日后还会有事端,南楚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褚凡梦前后思量着,觉得她说的话也对,最终也就点头答应了。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白蝶心里想。
不多时,白蝶就换好衣服,而褚凡梦也命人将白溯风从寝宫中抱过来,跟在白蝶的身后走了出去。
她身着滚金龙袍,步步走向殿门外,淡淡的威亚让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喘不过气来,虽然是女子可是眉目英气十足,硬生生的将男儿比了下去。
身后的褚凡梦心里忍不住感慨,若白蝶是男儿,只怕这天下,就不会是四国纷争的局面。
此刻,殿外文武百官早就恭候多时,因为事情匆忙,礼部来不及多做准备,竟然连准备都没有准备。
白蝶对这些不甚在意,看了眼脚下的汉白玉阶,又抬头望向下首的文武百官。
她朱唇轻启,慢慢开口威严的说道:“南楚皇位历代没有传给女子的,今日,我亦不会打破这个惯例,幸皇后娘娘膝下有子,其父虽然昏庸,然本公主相信其子必然不会重蹈覆辙。”
她的话说到此处下面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而白蝶早已经顾虑不了这么多,一鼓作气继续说道:“本公主现在命令南战和褚涵为辅政大臣,平日里辅佐新皇,直到新皇十八岁正式登基为帝。”
南战和褚铭两人对望一眼,苦笑一声,没想到白蝶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他们两个无奈只好上前来,恭敬的回答说:“臣,遵命。”
她睥睨四方,看着其余的人,淡淡的开口说道:“尔等可有异议。”
众大臣皆躬身作揖说:“臣,遵命。”
“今日大典,权当作废,尔等日后要尽心竭力的辅佐新皇。”白蝶又嘱咐了句,便欲转身回去将这身龙袍换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将士从不远处跑来,“启禀公主,东宋皇上现在正在皇宫外求见。”
连杪尘,他怎么会来?
白蝶心下吃惊,自从两人分离后就一直忙于南楚的事情,也不曾听人说起过东宋的事情,今日他既然已经是皇上了,那么说起来,想必是平安无事了。
想及此处,白蝶摆手道:“让他回去吧,本公主累了。”
吩咐完后,她就疲惫的转身离去,离难看她背影落寞,立刻跟了上去。
而南楚有了新皇的消息立刻昭告天下,连杪尘在宫外恰好听到了。
羽风在旁边看着自家主子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禁开口说:“皇上,要不然咱们回去吧,公主应该是不会见我们了。”
自从将连明珠等人铲除掉后,连杪尘每日废寝忘食的将政务全部都处理完,将事情全部都安排好后,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楚。
他想要见白蝶一面,迫不及待。
可是如今,他好不容易到了南楚皇宫可是白蝶却避而不见。
丫头,你当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离去了吗?连杪尘自嘲的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踏入皇宫,看起来是准备硬闯。
那看守宫门的禁卫军,不敢多加阻拦,面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东宋皇上,万一伤了那么两国必然开战。
“赶快去禀告公主。”
连杪尘笑了起来,愈发的肆无忌惮,羽风无奈也只好跟着过去。
不久后,离难跟随那个禁卫军回来,他眉头一皱,对着他们吩咐道:“全部都退下吧。”说完又看了眼连杪尘,“你跟我来。”
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就到了白蝶的寝宫华阳殿。
离难停在殿外没有进去,“主子心情不好。”他突然说道。
连杪尘不知他为何会提醒自己,却也暗自记下,然后才径直走进去。
其实连杪尘不知道的是,白蝶本没有见他的打算,这次是离难私自将人带进来的。
主子的背影太过没落,兴许这个人,会给主子想要的。
连杪尘走进去后,这才发现华阳殿空无一人,应该是白蝶不想被人打扰全部都命令他们退下了,他轻车熟路的来到白蝶的房门外,一时间停留住,犹豫再三,这才进去。
“阿难,是你吗?”白蝶慵懒的声音传来,可是当她看清楚来人后,脸色不禁变了变,“怎么是你。”
她明明记得,让人将连杪尘哄走了,怎么此刻这人会出现在华阳殿。
她强装作镇定的模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开口说:“现在你也是东宋的皇上了,还是以国为重,早日离去吧。”
“东宋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次是特意来寻你回家的。”连杪尘声音低哑的开口说。
他眉宇间带着丝丝忧愁,不似往日那般,白蝶不禁回想起来两人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前后不过短短两三年的时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
其实……变化的又何尝只有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你回去吧,咱们两个的恩怨早已经清了,那个家也不属于我。”白蝶平淡的开口说,可是心中却在隐隐作痛。
而连杪尘似乎没有听到般,反而踱步上前来一把将人从座椅上抱起来,强硬的说:“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那么我就将你绑回去,东宋不能没有皇后、我不能没有妻子。”
“放开我,滚蛋。”白蝶奋力挣扎着,可是越挣扎连杪尘越用力,最后她一牙,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上去。
顷刻间,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口中。
可是连杪尘却不管不顾没有松手,她只好继续用力,血腥味越来越大。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让他流血过多而死,白蝶愤然的松开了嘴,可是却没有察觉到他嘴角得意的笑。
丫头,到底是不忍心了。
“放我下来,”她恨恨的说道。
这次连杪尘倒是听话将人给放下来了,而白蝶立刻掏出手帕来,给他擦拭着脖子,方才她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丫头,跟我回去吧。”连杪尘抓准时机说道。
而白蝶却沉默着一言不发,手上动作没有停。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这些日子我又何尝不是怨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错事既然已经犯下,唯有用余生来弥补你了,若是你不答应,那么我就搬来南楚日日守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这次,她停下来了,双肩却在忍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