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的话音刚落,这周围的百姓就躁动起来,纷纷小声斥责着白函夏。
旁边的罗涛看到百姓那愤懑的模样,不禁开口怒斥道:“白蝶,你少在那里妖言惑众。”
她冷冷的斜视着罗涛,“父老乡亲们,你们别忘记了当初尸傀之毒就是长生教弄出来的,那时死了多少人,可有自家的兄弟姐妹,难道都忘记了嘛!”
白蝶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砸在众人的心头,不由得都想起来那时得病的时刻。
“是啊,公主说的对,当时就是长生教好的好事,如今皇上竟然还用这邪教的人做丞相,这是要让那些死去的冤魂,死不瞑目啊。”
“这罗涛如果真的是长生教的人,那么就该杀。”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其余的百姓也跟着附和起来,义愤填膺的就想要冲过阻拦的禁卫军,上前诛杀罗涛。
白函夏一看这样下去可不好,立刻解释起来,“朕又怎么会忘记当日的仇恨,只是当日之人是长生教西派的人,而罗丞相是东派的,与尸傀之事没有半分瓜葛。”
可是他这苍白无力的解释,百姓又怎么会听,罗涛既然是长生教的人,那么就是罪,就是杀他们父母姐妹的仇人。
刹那间,百姓的情绪更加高涨,几度将要冲破禁卫军的防线。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百姓一怒,国将危矣。
白函夏登基以来何时又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有些慌乱了阵脚,而此刻却有大臣站了出来。
“皇上,不管这罗涛是东派还是西派,说到底就是长生教的人,想当日那种种罪行,臣建议今日也当杀之。”
他的话说完后,身后那些大臣也纷纷跟着附议,“杀罗涛,杀罗涛。”
罗涛吓得打了个哆嗦,接连退了几步躲到白函夏的后侧方去,急忙的在他耳边说道:“皇上,您是想要当这一城的皇,还是天下百姓的皇,就看此时的选择了,东派的强大,不是此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白函夏听的心动,毕竟原先月遗寒一个人就将四国搅动的不得安宁,这东派又会差到哪里去,有了他们的帮助,天下不过是信手拈来,而这郢都城的百姓……
他嘴角突然划过一丝冷笑,森然的下令道:“来人啊,把这群闹事之人全部都抓起来,若有不服从者,杀无赦。”
禁卫军听到命令后,手中长刀拔出,凶狠的逼向百姓的方向。
“白函夏你疯了嘛,那是你的子民,你这是在做什么。”白蝶愤怒的上前呵斥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做。
“朕的子民,呵,这些贱民根本不是。”他现在双目通红,神色疯狂。
这句话无疑更加激怒了百姓,本来已经想要退走的人们,此时又上前来同禁卫军反抗着,有不少已经身上受了伤,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
可就是如此,却无人再后退半步。
双方焦灼着,渐渐的百姓越来越多的受伤倒下,反观那些禁卫军也是脸带愧色,这些人中多少会有几个他们的家族长辈。
狂风大作,乌云遮天蔽日,有乌鸦盘旋在上空叽喳的乱叫着,大地一片阴暗,百姓惨叫声、抗议声不绝于耳。
也就在此时,皇宫的方向突然又行驶来一辆马车,而那马夫竟然是褚铭。
白函夏看清后,心道不好,这老东西肯定是把褚凡梦给带过来了。
果不其然,正当他想要命人上前阻拦的时候,褚凡梦从马车里面出来了。
她急步来到白函夏的身边,出声质问道:“皇上,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幽禁南元帅、罢免吾父官职,任用小人、强安罪名于白蝶,现在更是对百姓施以暴行,这些种种,哪一件是为君者该做的事情。”
褚凡梦的质问,才真正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了许久,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可以对任何人都痛下杀手,唯独她不行。
而此时,还在扭打的双方看到皇后娘娘来了,也纷纷停下,各自分开。
过了好半晌,白函夏才叹息的说了句,“凡梦,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自古登上那至高之位的,哪个不是脚下白骨成山,背负了万千骂名。”
“可是你已经是南楚的皇了,这至高之位已经是你的了,为何还要如此。”
“朕要的,是天下。”
自大启后四国纷争,如今更加是冒出了个疆国,什么四国一域,他要的是这天下只拜一个皇帝,那就是他——白函夏。
褚凡梦听后眼泪不禁滑落,为了那权利,竟然错到如此地步,他可还是当初认识的人。
白函夏看着心疼,上前几步想要将人拥入怀中,可是不成想褚凡梦却走开了,走向了白蝶的方向。
“凡梦,”他在后面大喊一声,可是她没有听,直到走到白蝶的身边才停下来。
她破涕为笑,可是脸上却是忧愁,:“这事也不早些告诉我,还拿不拿我当至交了。”
白蝶摇头,轻柔的将眼泪给她擦干,“如今你不是来了。”
两人携手,站在百姓的面前,那些禁卫军因为褚凡梦的原因也不敢放肆,他们一步步的逼向白函夏。
众禁卫军额头出了不少冷汗,不知所措的也看向他,可是只见他却紧盯着褚凡梦一人。
褚铭瞧着时机已到,立刻上前几步来,“皇上,离难、白蝶公主无辜,而真正有罪的是罗涛蛊惑君王,应当立刻斩首,以平众怒。”
不愧是历经两代的老臣,褚铭几句话的功夫立刻就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到罗涛的身上,介时只要人一死,他还是众人爱戴的君王。
罗涛听后立刻跳了出来,“你、你这是颠倒黑白,明明有罪的是他们。”
他的话越说越小,渐渐没了声音,只因这时白函夏突然转头过来,眼中已经动了杀心。
褚铭此时又继续进言道:“皇上,您可切莫忘记这一城的百姓才是您统一天下的基石。”
这一句话点醒了白函夏,纵然长生教实力再如何强大,没了这群百姓却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又有何资本去讲一统天下。
更重要的是长生教的人,又何止罗涛一个……
想极此处,白函夏杀机更甚,他冷冷的看着罗涛,如同死人,“来人,按照褚丞相说的办,将罗涛拿下,放了离难。”
“白函夏你过河拆桥!”罗涛大骂一声,可随后就被禁卫军给抓住,连同他的徒弟。
他听着罗涛的辱骂,狞笑着上前来,哪里还有半点君王风范,“放心,你死后,朕会和长生教的其余人取得联系,你就安心的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罗涛心中更加愤怒,激动的就要冲向白函夏可是却被身边的禁卫军拖住,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拖走。
“斩!”白函夏冷哼一声说道。
那刽子手也不废话,手起刀落的咔嚓一刀,罗涛就脑袋搬家,死之前死不瞑目。
白蝶扶着离难,看到那滚下来的头颅,又瞧着褚铭而后轻微的点点头。
人死后,众怒才平息了下来,褚铭趁机又上前来说道:“现在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公主也沉冤得雪,幸好皇上知错能改。”
褚铭几句话的功夫,就将祸水东引,白函夏只承担了个被人迷惑的错事,百姓们看到罗涛已经被斩首,再加上褚铭的话,当即也就原谅了白函夏,还真当他是被迷惑了,接连高呼其圣明。
他勉强的笑了笑,来到两女的面前,紧盯着褚凡梦道:“凡梦,方才是朕错了……”
话刚说了一半,褚凡梦突然冷哼声,怒而拂袖离开,百姓容易糊弄,可是见惯了阴诡毒计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早已经下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