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场大火,足足将五条街都烧个精光,使得第二天上早朝的大臣们都需要绕路而行。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出了件大事,不止是郢都城内出现火灾,听说那位将军府的人跑了。”
那人一说完,旁边的人就立刻说道:“什么,此话当真。”
“那还能有假,今日我亲自去看到的。”
众人听到后你一言我一语,顿时炸开了锅,这可当真是件大事。
南战从府中跑了,如果是心存怨恨回到边境去,那么只怕大军挺进,南楚危矣。
恰巧这时白蝶从他们身边路过,这几人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南战为人忠义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心生反骨。
正当他们议论激烈的时刻,罗涛从不远处过来了只见他脸上带着纱布,包裹着大半张脸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白蝶看了几眼,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这一幕也正好被罗涛给看见了。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她,“清平侯在笑什么。”
她强忍着笑意,咳嗦了两声回复道:“这年头罗丞相管的当真是宽,什么时候连笑都要禀告您了。”
“你……”
罗涛被她咽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气得铁青,不过这可把周围的大臣们逗乐了,他们早就瞧着他不顺眼了。
“笑什么笑,信不信老夫在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他凶神恶煞的威胁的众官员。
这下喧闹的大殿外顷刻就安静下来,大臣们敢怒不敢言的在两边站好,唯有白蝶同他站在中央,俨然群臣之首。
清平侯,早晚有一天,老夫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半盏茶后,殿门大开,众位大臣徐徐步入殿内,而白函夏今日竟然早就在那里等候着,脸上带着怒气。
“臣等叩见皇上。”
“全部都给朕起来。”
大臣们听着他语气里多是怒气,不禁面面相觑起来,心里开始揣摩着圣意。
罗涛首先走上前来道:“海清皇上息怒,那纵火的白蝶老夫定有办法捉到。”
众大臣听着罗涛提及白蝶的名字,心下不由的吃惊,白蝶公主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还能出来纵火。
身居高坐的白函夏见众人不解的神情就编了个谎言声称,“白蝶和疆国的人勾结,早就背叛我南楚,昨夜更是救出逆贼南战。”
其中大部分大臣皆是听信了他的话,可是这其中不乏有些心思活络的,他们略微一想便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怕皇上还隐藏了部分真相。
而白蝶在大殿上听着白函夏的话,轻声掩面笑了起来,不屑又嘲讽,若今日不来还不知道原来皇兄给她安上了这种罪名。
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
罗涛看着她的方向,朗声道:“清平侯,你在这里笑什么,难道是在嗤笑皇上。”
她这时才抬眸看着得意洋洋的罗涛,又望着明显已经动怒的白函夏,不过片刻就想好了对策,“这白蝶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该诛,只是相爷说能抓到人,在下看实在有托大之嫌。”
这话外的意思便是说罗涛不自量力,这底下的大臣们有听出来的,不禁摇头,看来过会又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罗涛听着他质疑的话,当即就开口道:“你可敢同本相打个赌,如果一个月内我抓到白蝶,你就辞官归隐,回你的深山老林中去。”
“若是你没有抓到又当如何?”白蝶反问一句,面容上浮现着笑容。
罗涛信誓旦旦的说道:“老夫就辞去这丞相的官职,由你来当。”
这小子还真以为长生教是吃素的,其势利无处不在,遍布四国各地,这白蝶公主就是藏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介时一举两得还能把这个碍眼的清平侯除掉,何乐不为。
白蝶笑着说:“一言为定。”
任你千算万算谁又能知道白蝶本人就在这庙堂之上,就是现今的清平侯。
白函夏听着两人的赌约,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有几分期待的模样,这两人皆是能人异士,只不过可惜的是互相看不顺眼,注定只能留下一个,正好通过这场赌局,留下那最强的辅佐他统一天下。
话说两边,那东宋。
自打连杪尘清醒过来后,他一连三日没有出房门,所有人都以为这太子刚好又要得病了,可就当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却突然从书房内出来了。
在外面守候多时的羽风立即迎了上去,“太子您总算是出来了,属下还担心……”
羽风的话刚说了几句,可却又看到连杪尘神情不对,马上又闭嘴了,太子还是那个太子,可是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
“羽风,父皇和母后现在在何处,”连杪尘目视前方,声音平静的问。
“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羽风呢喃着。
话刚落脚,身边的人就径直前往皇后寝宫的方向,正巧这个时候连明珠赶来了。
她看着连杪尘激动的跑上前将人抱住说道:“杪尘哥哥,你总算出来了。”
这些天连杪尘已经知道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父皇母后替他操办的同连明珠成亲,可是这件事情他不同意。
就算白蝶背叛了他,违背了昔日的誓言,连杪尘也只要白蝶这一个人,永生永世,早已经入了魔怔。
连明珠看到他冷漠的神情,心下着急,盯着她的肚子计上心头来,“杪尘哥哥,就算你不顾及我,也要想想咱们的孩子,这可是咱们的骨肉啊。”
不知为何,他听到连明珠的话,忽然想起来那日在营帐里面,他亲手将堕胎药给白蝶喂下去的那一幕,以及那时她决绝的话。
脸上慢慢滑落下泪珠。
连明珠还以为他是不忍,心里怜惜她,又继续煽情的说道:“杪尘,这是你第一个孩子啊。”
他明显的愣住,然后才冷漠说道:“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丫头肚子里的,你这个又算的了什么。”
什么……
连明珠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当即脸都吓得煞白,接连退了好几步,幸好被毒玉上前给扶住了。
毒玉面色不善,阴毒的看着连杪尘,眼中杀机忽现。
“难道白蝶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连这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不要,那我呢?又算作什么!”连明珠最终失控的呐喊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毒玉在旁边甚为心疼,就差亲自上前安慰着她,可是那边的连杪尘却是无动于衷。
“对不起,我这辈子,下辈子,爱的只有白蝶,你这样委实是太委屈了,我这就去求父皇母后割地两个县城给你,权当是补偿了,下辈子你衣食无忧。”
“我不要,”连明珠沙哑着说道。
她只不过是想要连杪尘这辈子守着她一个人,有这么难吗?哪怕明知道他的心里面有了别的人,可就是这样她也不在意。
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的对她,连明珠不甘心。
眼瞧着人就要走出宫门去了,绝对不能让他将方才的话告诉连孤鸿。
她四下看了看没有办法,忽然对着身边的毒玉说道:“推本宫。”
毒玉错愕的凝望这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推我!”
连明珠又重复了次,目光阴狠,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连杪尘回头。
毒玉面目狰狞的望着她,双手紧握住连明珠的手腕,已经发紫,用了极大的力气。
寂静的东宫内,忽然一声惨叫声音响起来。
“啊……”
这个时候毒玉眼眶通红,冲着连杪尘的方向大喊着,“太子妃摔倒了,太子妃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