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再次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广阔的蓝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明明连胸口都被贯穿了,居然还能够活下来。林焱刚想翻身查看自己的伤势如何,巨疼从伤口上传来,林焱忍不住地叫出了声。
“啊!”
“你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林焱循声看去,只见一老头穿着西装西裤,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只是这衣服看起来倒是蛮眼熟的,就好像…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老贼!你偷了我的衣服!”林焱放声大喊道。
“你这年轻人,我救了你的命,穿你件衣服怎么了,你还没给我医治的钱呢!”那老头回应道。
“你治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拿了我的衣服,好歹给我穿一件吧,我现在是光着的,你明不明白?”林焱很激动地大喊。
“我也不是全脱了,我还是给你留了条遮羞裤的,喏,那边有衣服,你这衣服我未曾见过,倒是稀奇得很呢,还有啊,你现在伤口没有痊愈,不能够动怒的,否则你的伤口会裂开的。”老头不在意地回答。
林焱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确实有要撕裂的痕迹,林焱此时回想,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那时候明明就已经要死了,这个老头居然还能够把自己治好,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欠这个老头一个人情。
“我没有钱,你的医药费我付不了。”林焱对老头说。
老头满脸的不在乎,说:“老子不知道你没有钱啊,你的衣服都是我脱的,不过你小子确实命大,我要是晚去个四五天的,那真的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多谢你出手相救,不过四五天是什么意思啊?那我是什么命大呀,运气好而已啦!说吧奸商,你要多少钱?”林焱回应道。
“老夫不收你的钱,但是老夫要传你心法,而且你要答应我日日勤学苦练,不可有一日怠慢。”老头突然正色道。
“不是吧,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要传给我心法?这是什么道理嘛。”林焱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扯。
“因为老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过老夫很满足了,多年前曾经有一位高人指点我许多,让我的武功造化又突破了一个大的层次,我才得以再多活这么久。你和他很像!”老头认真地说。
“和我很像?有多像?”林焱疑惑地问。
“和你也没有多像,他的武功造化远远在我之上,年龄却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老头说,“听好了,接下来我要传授给你的是我行医这么久一直所仰仗的功法,这个功法可以修复筋脉,相传练至大成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这武功的名字叫做冥波经,你可别小瞧这冥波经,当年我用这冥波经给天帝无骄治过病呢。”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老头将冥波经的全文都传授给了林焱,林焱听的是一头雾水。
“好了,你都记住没有?”老头问道。
“记住了是记住了,可是我感觉没啥用啊!”林焱一脸疑惑地说。
“呵,我方才查看过你的内功,你内力不扎实,应该是刚刚开始修炼,就凭你那低微的内力,连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都做不到,更别提修炼我的冥波经了。不过你的内力至阳至刚,倒是和当初的天帝无骄有些相像啊!”老头撇撇嘴说道。
“这个天帝无骄是什么人?听你说起几次了!”林焱问。
“天帝无骄你都不知道?这不可能啊,看你的年龄,应该是知道的。”老头一脸疑惑。
“我之前脑袋受了伤,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林焱解释。
“天帝无骄本名是源无骄,一代帝皇,曾经统一了众国,可是十年前不知所踪,各国立刻就分裂了,这天下分分合合多少回,还是这个样子。好了,不说这个,你快把这冥波经给我演练一回,快!快啊!”老头不耐烦地催着林焱。
林焱也尝试着运行一次冥波经,可是运行冥波经一周天所需的内力对于林焱来讲就是一个不可及的梦想,实在是太难,林焱只是刚刚开始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胸口的伤口也是再度撕裂。林焱依然咬着牙坚持着,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的话,就只能像昨天晚上一样,过于自信,去挑战一些自己无法匹敌的对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林焱还在坚持,可是他仅仅只是运行了不到半周天罢了,他已经近乎虚脱,终于,他脱力倒了下去,昏迷了。
“好,好,好啊!没想到这一辈子过去了,还能见到如此坚持的人!哈哈哈哈,老夫也是该安心地去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林焱从混沌朦胧中睁开双眼,眼前的老头倒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一封信。林焱连忙爬了过去,可是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只是一动就浑身酸痛难忍。林焱查看自己的伤势,惊奇地发现居然又好了几分。他还是强撑着,爬到了老头的身边,老头已经气息全无,林焱大惊,又突然无比悲痛,这个人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救了自己的人,如今就这么去了,自己感觉就像失去亲人一样,原来真的可以为只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人伤心落泪啊。
林焱打开了老头留下的信,信上写着:
小子,人死了只是解脱,更何况我这种老不死的,我告诉你,我已经不知道在这世间活了多久了,生命的长短对于我来说,已然不重要了,因为我平生行事疯癫,神出鬼没,江湖上都叫我鬼医,虽然世传我鬼医医术高超,无所不能医,但是我和我的师傅相比差之甚远,这冥波经便是我师傅所创,但是我师傅的冥波经不仅仅可以救治自己、他人,同样也可以伤人,只是师傅怕这武功威力太大,容易引起江湖争斗,便故意将上卷撕毁,我从小便只能习得下卷,也就是我刚才传给你的那一卷。可正因为缺少这上卷,在师傅百年之后,贼人来袭,师门被灭,我却只能眼睁睁地在边上看着,无能为力。从此我便游荡于江湖,有时出手救治一些身受重伤的人,这就是我的生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平静的生活在那一天也会被打破。原本我以为这上卷已经被撕毁,可是那天我遇见一个人,我亲眼见他使出了和当年师傅所使用的一样的武功。那时我才知道,这冥波经的上卷居然还存在于江湖之中,只是那日我见他动作生硬没有灵魂,相必是只有上卷而无下卷,只有招式没有心法,思考至此,我便连夜焚毁了这冥波经的下卷,并且将其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然后我就踏上了寻找那人的道路,可是这么多年不曾寻到,现如今我已经时日无多,你也算是我的弟子了,为师给你的这最后的交代就是寻回上卷,并且将冥波经全卷传给可传之人,不可让这武功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切记切记。
林焱看完这封信件,默默地将其撕毁了,这封信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看见了,林焱这辈子从来没经历过生死,没想到这么一个救了自己的人竟然只与自己相处了这么短短的一天就要离自己而去了。林焱挖了一个大坑,将鬼医的尸体抱了进去,简简单单地立了个碑,写着“尊师鬼医之墓”。此时的林焱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了,在这个武学的世界,自己那些微末的武功,真的随便遇见一个武者就可以秒杀自己,他开始静下心来,细细地品味这个真气在自己体内游动的感觉,他就地打坐,双眼微闭,长吸一口气,细细地呼了出去,他在感受,感受那一缕细微的真气在体内游动。他就这么一直感受着,一直保持着内力运行的状态,没一会儿林焱就已经大汗淋漓,只是此时的他浑然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天过去了,从黑夜到了白天,又从白天到了黑夜,此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天色微微亮。
“师傅,想你也是一代武林大家人物,没想到临终了,居然只有我这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弟子在你跟前,但是你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交代的事情,我就算是豁上这条命,也一定要做到,反正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
林焱向着鬼医的简易墓碑磕了重重的三个头,之后就坚决地起身,他心里明白,自己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就一定回不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实力无疑是最重要的,只有足够强才能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林焱此去没有回头,这时太阳已经慢慢升起,一片金红色映在了林焱离去的背影上,他缓缓走向了日出的地方,一步一步,渐行渐远。突然间,林焱感觉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问他,此去若是一去不复返呢?他在心里给出了他自己的答案,那就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