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白光。
熟悉的感觉。
封印记忆的、阻挡她窥探失去的记忆的能量,似乎就像单薄的纸片一样,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戳破了。
她能保留意识,说明她还活着。
她确信自己被月离救了——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以至于可以让那个危险神秘、看起来警惕心就强的陀思放心离去而没有将她的“尸身”销毁。
月见微眯双眸,向着最深处的亮光靠近。
……
在匕首刺入她的心脏旁边一些的位置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像“啊,好丢脸,被广津先生和中原先生教了几个月还是这么轻易的死掉了”、“织田作会来找我吗”、“太宰治给的书还没有看完”等等类似的念头。
在诸多鲜艳明媚的画面从脑海里一一闪过后,她才恍然察觉,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终于正常的在意外中死去了”。
——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最终结果,似乎被许多鲜活的东西悄然改变。
是她在留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活着的人,活着的物,活着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好像理解了广津先生所说的“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她欣赏且艳羡这些生命力,而她也有,多么幸运——!
零零碎碎的念头随着生命力的流失一个个破碎,连那个短暂的理解都被虚化成空白。她在黑暗中中依旧睁着眼,看着自己的身影跌入深渊。
丝丝温暖的银色拉住了她,她好像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她的眼前就是那熟悉的白光。
……
“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吧……”
月见心中默念,来到了光亮最盛的地方,伸手抓住了它。
像是一柄巨锤敲击在脑门上,震得她的意识有大概几分钟的空白,接着,大量的记忆片段裹挟着一股神异的力量涌向她。
……
“月见,当你听到这一段话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解开了我们对你的封印,也已经有足够的力量自保了……我们是时妖一族的族长,也是你的父母,我们的灵魂已经消散,体质也只继承了单种力量,所以是无法复活的。当你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时候,请不要杀尽‘他们’的后人,也不必大费周折地寻找拯救我们的方法了。”
“身怀罪孽之人已经随我们而去,而若要想着所谓‘报仇’,伤害的也不过是无辜之人罢了,切记。”
“我们很抱歉没有陪伴你和哥哥的时间了,原本……还想要全家看一次星星的。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哥哥会陪着你的。不知道你们是否都被好心的人家收养?现在长多大了呢?我们虽然没有机会知道,但是我们依然很爱你们。”
……起先是一道柔和的女声,接着就是严肃不乏慈爱的男声。两道声音交织着叮嘱着她,温暖的感觉就像待在春日里一般。
他们的声音逐渐消散了,月见茫然无措地抓了两把空气,没有察觉到,眼角淌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晶莹剔透的泪水。
……
“什么?!她是港黑那一个神秘的情报员啊……”
坂口安吾一边专注的盯着电脑办公,十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跳跃,一边用肩膀夹着听电话。
在听到某一句话时,他有些惊讶的放大了声音,好在,这是他自己的家,没人监听。
坂口安吾瞟了一眼躺在沙发上、虽然身上有血迹但是完全没有受伤的少女,默不作声,挂掉了电话。
“啧,一个大麻烦。”坂口安吾有些头疼的捏捏眉心,“怎么刚好捡回来的就是首领在寻找范围的人……啊,看来必须再加固一下自己的身份。”
青年嘟囔着,在电脑前又敲打了一些什么。
余光瞥见少女、也就是赤染月见难受的皱眉,他的目光微顿几秒,看了看钟表。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白天了……先把工作做完再送她去医院好了。”
……
世界在倒转。
不断倒转、扭曲,旋转,不受控制地缩小、放大,就好像透过泛着波浪的海水折射成颤抖的光线那般。
灼灼的光烫的惊人。
月见的眼睫上盛着太阳光,轻轻的颤了颤。
首先恢复的是感知能力,明亮的太阳光清晰的把温暖的感觉传递给她;
然后她恢复了听觉,清脆的鸟鸣在耳畔奏出一曲乐章,似乎有小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小声讨论着什么。
“姐姐什么时候才可以醒啊?”
“我也好想知道啊……”
姐姐?是在喊她吗?
月见感觉到了疑惑。然后,身体的知觉也逐步恢复。
手指微动。不知道被谁发现了,那个人按了按铃,很快就有脚步声踏入房间。
是谁?是谁?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紧紧盯着她的五张小脸,十双亮晶晶的眼睛。
!!?
“你们……”才刚刚张口,月见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干涸,忍不住难受的咳了几声。
面前恰到好处的多出一杯温度适宜的开水。
她愣愣的接住喝了一口,任由对方把她扶起,在她的腰后垫了一个软软的枕头。
“……织田作?”
月见看着身旁胡茬变多了一些的织田作开口。
织田作点点头,将凑在她眼前的五个小身影轻柔的抱开了一些。
月见默默注视着,还没有晃过神般的又喝了一大口温水。
“月见,你醒了。这是幸介、真嗣、优、克巳、咲乐。”
男子笑容温柔,极为慈祥的样子。
除开刚见面时月见有见过织田完全露出笑容的样子,之后他几乎都是一脸严肃。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这么慈祥的笑。
她难道睡了好几年?!织田作居然已经有五个孩子了,还都是6、7岁的样子……
月见面色古怪地同孩子们打了个招呼,喝水,压压惊。
“那个……织田作,孩子他/妈、不、是嫂子呢?”月见一脸疑惑,斟酌着词问织田,然后她就看见织田作愣住了,孩子们也或多或少的露出了悲伤的情绪。
……她懂了。
“抱歉……织田作,我不知道嫂子她”月见自知提到了悲伤的话题,想要跳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闭口不言,自责的低头抿住杯沿。
“不是的,月见,他们是我从战争里收养的孩子。”织田作叹气,温和的摸了摸月见的脑袋,“不必自责于那个问题。而且你只是昏迷了几天而已,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失踪了十几天,龙头战争已经结束了。”
月见摇头,“只是读取记忆的时候被打断受到影响昏迷过去了。还好被人救了。”如果说她差点死了,织田作会生气吧……好在那附近没有监控,这种说辞港黑要查也查不到。
织田作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温和地看向月见,“你先休息吧,把你送到医院的人是坂口安吾,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你可以自己见一见他,顺便一提,他也是lupin的常客。”
“真的吗?那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吧。”不然也就不会特意提起酒吧的事。
“确实如此。快点养好自己的身体吧。”他温和的笑笑。
……
和小孩子们玩了十几局猜拳游戏,织田作就以“不能打扰姐姐休息”的理由阻止了玩的正开心的他们和月见,又给她削了n个苹果切块放在盘中离去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关门,月见低头,好像像在闭目休息。
她用精神力暂时干扰了这个房间的监控。
在这段时间,月见伸手摸过了桌子上的小刀在手腕处轻轻一划。
血珠很快就从伤口处滚/出,她歪头盯着伤口,伸手触碰上它,低喃:“溯流,一分钟前。”
伤口立刻消失了,只有上面的血迹昭显出它曾经存在过。
月见:“……”
她把刀上和手臂上的血用纸抹去,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监控恢复了正常画面。
所有人只能看见这个女孩只是削了一个苹果皮,然后指尖被刀划到,她十分平常的用纸擦去血迹,把染血的苹果和纸扔到了废纸篓里。
仅此而已。
————小剧场————
织田作叹气,温和的摸了摸月见的狗头,脸上满是父爱的光辉。
“没关系的月见,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月见的黑人问号脸)
“爸爸?”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我终于找到您了”。
——父慈女孝(?)·结束。
“卡——”作者兼导演满意的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子,“不错不错,演的好。”
月见:……
织田作之助:……
你这个写的是什么魔幻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