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跟我还挺相像。
“你今天怎么回事,平常穿的光鲜亮丽的,今天怎么一身黑?”
“今天我想啊。”
他们还在对话,而我却只是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他们,是谁?
看着他们去吃饭,而后分别,我跟上了那个一身黑的人。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我这个方向,又向着其他地方看了看,他只是用手在空中轻按,就从一个瞬间展开的阵法中拿出了一本白色的灵书,翻开了第一页。
“蝉雨悦?”这个名字看来就是那个女孩的全名了。他抬起头,又向四周望了望,翻过了第一页,扫了一眼便合上了。
“雨悦。”他轻生说到,书好像也听到了他的话,轻轻颤了颤,“在我走后,保护好他,这次前往,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一身黑的男生不耐烦的在树上划拉了两下,“算了,赶紧去吧。”话音未落就把书抛了出去,书在空中停了停,向远处激射而出,那是一片高层。
男孩右手点在身前的空中,一个一人大小的阵法便出现了。他转过身,看向了我这边:“别跟着我。”他右手向着我这个方向一抓,我身边便几乎同时出现了一圈阵法,一双双手从中弹出,碾碎了我的视角。
“明浩,好好活着。”
我又是一愣,这句话是在跟我说话吗?不过上世书灵……对的,突破点就在这,既然蝉雨悦是我的上世书灵,那么这本书定然是去保护我了,那么那个长的很像的人,应该就是我了。但是这个人……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明辉阳吗?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这是一个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名字,或许……是我从自己的名字中随便冒出来的呢?
也是……
不过画面到这就结束了,没有方法去求证这个想法,我眼前还是那个女孩无神的眼睛。
“还活着吗?”我不确定的摸向了她的脖颈——这感觉怎么……好像还有脉象!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真是的,上一世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伸出手,环住了这个女孩。而远处,老人好似发现了什么,正在狂笑,好似对这边稍微有些放松……
我坚决的捏碎了墨石,捏的粉碎。这时候,只能赌一把了。这次墨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好像自身的强度也变得不是很高。这次墨汁的速度更快,从我们两个中间迅速爆开,墨色的海洋淹没了我们。
“明浩!”老者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感受液体在我身边流动,笑了,看来有一个不太确定的猜想证实了。
我分明的感受到,手臂中膈应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是女生身上特有的柔软——金链的束博强度,没有墨石毁坏的强度高。
“云海!”一个远远的声音传来。
身后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服,飞速的把我向后拉,像是在逃离什么。不幸的是,我的眼中突然就换成了白花花的后背……
“卧槽……”我抱得更紧了点,改了改自己的视角。
而前方的黑暗被亮白色取代,一根根粗壮的云刺直直刺了过来。身后的手并不慢,不过看来云刺的速度似乎要更快一些。三根云刺没入了我的身体,不过她倒没有受伤,被我从身上拉开了。即是她可能已经……
这一次,我极限的逼近着死亡而去。
视线中,云刺带着一条条血带离开了,而我则渐渐失去了意识,直到一切都变为了0。
学校的医务室我倒也不是没来过,但这一次我觉得收到我这种几乎没了的学生应该前无古人了吧……好吧,或许有收到过已经没了的。
“他醒了。”我听到有人说,但我睁不开眼睛。
“命真大,居然醒了。”又是一个男声传了过来
(这里没有描述什么样的声音是因为我现在只能勉强辨认声音,你们联想一下在水中听到的声音,再模糊化一些)
“让他受了点刺激,提前醒一下,要不之后可能就醒不来了。”
“那医生,能不能把他……”这又是另一号女声。
“恐怕不行,我说过我只负责救人。”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人交给我们也是可以的。”
“不行,”看来医生断然拒绝了,“这是我的病人。”
“那我们?”
“你知道这是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感觉温热温热的……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也不知道多久了。我转了转头,柔和的光打在这个房间里,我盖着洁白的被子,右侧被挂着的白色帘子挡的严严实实,只有脚下有不少空当,左侧开着一扇窗,却是背光,没有什么金灿灿的阳光光顾我的房间。
我的身边没有人,这让我有不少失落。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身边一定会有人无微不至的陪着吧?
一圈的白色其实让我感到很压抑,因为这让我想起了白云……我慢慢用手抬起被子,身上缠着绷带,有着三个碗大的瘀血。我松了劲。伤口自然是要比瘀血的面积小的,但这看看,伤口也着实不小了。而就我这轻轻的一用力,伤口就又开裂了,我大口的呼吸着,疼痛感从脚心的胸部不断的传来。
“嚯,醒啦?”一只手拿着手术刀探了进来,“这身伤怎么搞的?”
“卧……”还没感叹出来,帘子就被拉开了,“……槽。”
一张看起来很和善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则发现他的脸周边有一圈白线。我真细心……好吧主要是太明显了。
“你激动啥,太久没看见人了?”他晃了晃手术刀,我担心他一个没玩好掉我身上了,“不管啥情况,你先安静躺着,你这伤口,就算是轻微转动都会撕裂的。”他又耍了两下刀,很失意的收了起来,但我看得出他有种很不满意的感觉,“跟你一起回来的女孩子已经安葬啦,请节哀。”
一种很强烈的感情波动,缺不是意料之中的感慨,而是那种深深的悲痛感。这带动我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本来稍微缓和的痛感又猛涨冲击着我的神经——这次伤口真的裂了。
我能感觉到血在弥漫。
我再次失神了,我在悲痛什么?失去了卜师的资格?还是关于她的那片刻回忆?还是那个小片段?难道是上世和她有什么牵连?答案还不得而知。
那是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失落感。那一瞬间,感觉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就好像自己刚刚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下一刻便被掠夺,好像还是那样一无所有,不,也许是更加不堪。
“哟,戳到要害啦?”结果与我相反,他的表情在我的余光中突然变得异常精彩,“她是你的什么?小情人?哟,没看出来啊……”但他的话匣子又关上了,表情同样变的无聊起来。
“真无聊,放心好了,人还活着,不过你可能就要受到舆论压力了。”他又开始玩那把刀了。
“舆论?”我问。
“怎么?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是净身到这里来的。”他一把把刀握住,左胳膊肘压住我的被子,手靠住脸,看向了我。
“呃……这个?啊!好像吧……”
“要不是我学医的,我可能和他们想法会是一样的。不过她怎么就变成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还以为什么呢。”随后他就起身往外走了,“骗你的,人没救回来。埋在学校后面了,顺便找了身衣服。”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才好。
“你这人好无聊啊,”这次没转身,就这么出去了,“没死,跟你一样命硬,都那个样子了就是没死,靠,”我听到他砸了一下墙壁,“这种行为严重加重了我们基层人民的工作强度!”
“切……”我挤了一丝笑容,看向了天花板。
结果后面他一天天来就只是面无表情的换完药,说着回复情况和注意事项,其余没有一句多余的语言。这就很让人痛苦了。我看着那个小窗户一明一暗,难以想象一周就这么过去了……不是说好一日三秋吗?换算到我这怎么只过了一周?
我一天天百无聊赖在床上望天思考人生,不过伤口很痒的这种情况……
“你要是不想要五脏六腑任何一个部位的话你就随便碰,记得不要哪个了提前打个招呼,要不我多给你削一块,OK?”
呃,好吧他好像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其他动作的,不过我把那些动作自动屏蔽掉了……
好像难以屏蔽……我想了想。
两天前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伤口让他看见了,二话没说抄起一柄手术刀就向我走来了。我记得那好像是上次他出门的时候随意扎在桌子上那把,之前还感慨这个人不爱护公物……
“哎哎哎,别,你不害怕伤口感染吗?用那把至少五天没洗的刀?”我急了。
“那你不怕感染吗?用你那至少五天没洗的猪蹄?”他是这么反驳的(好吧说是一周,其实满打满算也才五天时间而已……),对此我哑口无言,竟然感觉他说的是有那么一些道理。于是便看到他把刀重新插在桌子上,过来给我换纱布……
嗯,我不会承认我往墙角缩了一下的……好吧伤口真疼。
哦对了,这次痊愈我一定要出去告发这个医生虐待病人!精神压力施加给病人,让病人有心理创伤!这人每顿饭都会带两盘饭,一盘大鱼大肉,另一盘粗茶淡饭。
结果他就会指着那让人垂涎三尺的那盘说:“你的。”然后勺筷并用的开始吃我的那盘饭,有时间还在粗茶淡饭中挑出几个蔬菜就这吃。直到他吃完,才把本来属于他那碗粗茶淡饭推给我——现场如何一词杯盘狼藉得了啊。
这能忍?这饭还能吃?我气急把饭都给打翻了。然而他只是笑着收拾东西,下一顿继续……后来没力气了,就不去打翻那些了,只是给他留一个后脑勺。
这种情况直到第三天早上。
“你硬气好吧,我还没见过在吃的面前不屈不饶三天的学生,”他这次没有直接吃那一盘菜,而是直接把粗的给我推了过来,“你身体回复前期,不能吃大补的东西好吧,要一点点补回来才是,你就先吃这种饭吧。”然后他就带着另一盘香喷喷的饭走了……
这理由……当然我怀疑他两天后拿手术刀想取我五脏六腑就是想报复我。但不得不说……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好香啊——好几天的米饭我也看得出来米粒颗粒饱满,我每次浪费的时候都于心不忍,原先在我家虽然富裕,但是我还是清楚粮食珍贵的道理的——虽然我吃到底都没有一星半点的肉,但是依旧很满足,然后我就吐了……不是不好吃,只是我太久没吃饭,一次性吃的太多了,身体难以承受。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是他找了一个霸占我的食物的充足理由,但是人病了一后不是应该大补吗???
仰面躺着,感慨生活的枯燥乏味。不过,有个活宝医生还是挺好的,一直微笑的表情和吃蔫后的失败表情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但其他时间呢?还是望眼欲穿吧。
稀松平常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我也被拉出去转过几次,不过看着其他人的眼神……还是呆这里吧。
“怎么样,被人有色眼镜看待是不是很难受?即使你真的没有干什么。”他也在跟我开导,我也深有体会。
“我说你一般都去哪啊,之前在学校好像也没见过你吧?”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提了心里埋了很久的问题,他也仅仅只是跟我说这里有他的实验室,一般自己是不出来的。
一个月后,我已经可以在学校随意走动了,学校也不知道授课到了什么阶段,不过听说第三次月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当然是去请了一个假。
老师看我的眼神面露不善:“符书呢?符书都没了你想考都考不了吧?你看啥时候办个手续和你带回来那女娃回去过日子算了。”
我笑了笑,难以反驳。
接受了老师一顿长时间的教育,我便萌生了去看看那个女孩的想法。经过医生同意,我在指导下找到了她的病房。那里的医生跟我说,蝉雨悦的身体很特殊,和我们并不相通,征求我的意见能不能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做研究。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蝉雨悦,她本来也在看我,现在又偏过了视线。
“为什么不和她商量?”
“这个……本质上说,她应该算是你的所有物吧?”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医生,然后回绝了他的要求:连做人最基本的素质,你还想跟我谈什么?
不过我还是很委婉的说了拒绝,并且希望他们照顾好她。怎么说呢?至少表面上答应了。
我很想和她谈谈,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希望有所了解,但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还是她?要么是他?还是其他什么。我被那个活宝医生带着去广场上,他说要带我去晒晒太阳,要不骨头都脆了。我就在广场上站着,暖暖的,今天的阳光,好像是比平常明亮一些。
“墨点金阳,化雨!”
太阳的表面有层膜好像炸开,随后看到了后面本来的太阳。不知道从刚刚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东西出现在那里了。金色的雨点倒锥形向下扩散着袭来。
“唉,咱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我叹了一声,准备接受制裁(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