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之事渐渐的少了,杂役房弟子安分了很多。
许多人猜测这事一定是与安平向来不对头的宝娟做得,她定是看不惯安平在众人之中的威望这么高,才出此下策。为此,杂役房弟子简直是恨透了她,奈何阶级森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至于宝娟是否有这闲心去做这事那就是大家各当别论。
一晃几日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在外人看来,安平是麻雀飞上了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凤凰。
苏长老再次将安平单独叫进了密室,公孙亦竹在安平经过她身侧时,强硬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符,随即低下了头,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安平睫毛低垂,看着手里的符,“安平,怎么还不来?”苏长老冷喝道。
安平捏紧了手中的符,进去了。
公孙亦竹在她转身进入密室时,眼光不自觉地又转到了她身上,直到大门隔绝了她身影,也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她的心忽然跳得厉害,不受控制的乱跳,她几乎就要站起身冲向密室,被一人拉住了,那人冲公孙亦竹摇了摇头。
这人赫然就是几日前和安平一起出去的尹滢。
理智将她冲动压了下去,唯有一双手紧握着,透露出主人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惶恐。
只要每次想到安平从密室中出来大汗淋漓的样子,苍白的脸色,她的心就似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攥着,几乎要窒息。
一柱香的时辰过得格外缓慢,然而本来该出来的人,却没有露面,密室的大门纹丝不动。
公孙亦竹彻底慌了,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她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喊道:“苏长老,时间到了。”
“苏长老,时间到了”
“苏长老,时间到了”
“苏长老,时间到了”
……
她不知喊了多少遍,喊得嘴唇发麻破血,密室的门被打开了,公孙亦竹双眼发亮地看向了门口。
苏少湄出来了。
她脸上带着红晕,愤怒地看了眼公孙亦竹,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进去”
随后在公孙亦竹即将迈入门口时,道:“她太累了,你一会儿轻点。”
公孙亦竹几乎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就冲了进去。
什么叫太累了
直到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一头乌发散落满床,柳眉蹙着,娇嫩的薄唇紧紧抿着,手心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一直紧握着拳头,不肯松开,长而卷翘的睫毛无力地闭着。
她抱起了床上之人才惊觉这人竟如此之轻。
安平悠悠醒转,梦中感觉胸口似压了一块巨石,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公孙亦竹的胳膊。
长时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加之又被压了好久,周身的血液都好似停滞了,她轻微地动了动身体。
趴在她床边的脑袋立马睁开了眼,安平猝不及防地和她对视了,两人俱是一愣,安平冷冷的将隔在她身上的手拍开了。
公孙亦竹眼底滑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很快被她遮掩了:“苏长老每次叫你去密室做什么?”
安平漫不经心道:“练功”
公孙亦竹怒了:“为何每次练功都要在密室,难道外面不能吗?”
安平嘴角挂了个嘲讽的笑:“安平即使是被师傅单独教授,也不会动摇了公孙大师姐的地位”,安平看她的眼神,就是,我话说得如此明白,你可以放心了。
公孙亦竹也笑了:“既如此,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砰
门被大力地甩开关上。
独留于房的安平静静地看着手心里的符,浓密的睫毛像一排扇子颤抖着,单薄的寝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乌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散落胸前,谁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良久,她抬起了头,似苦似笑,美得令人心惊,却也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