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顿了好长一会儿道:“我从不信命”
宝娟低垂着头,一连串的泪珠子啪嗒掉了下来,将被褥染湿了大片。泪水打湿的眼睫无力地颤抖着,似雨夜里濒死的蝴蝶,她的声音沉闷而又沙哑:“我能怎么办,安平,你告诉我?”
宝娟紧抓着安平,像溺水的人手中抓着最后一根稻草,那是她生的希望,她希翼地看着安平,渴望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我不知道,你累了,先休息吧”安平一根根地扳开了她的手指。
走到门口时,宝娟怨毒地说道:“你当初既给了我希望,为何又要亲自将它掐灭。你一定知道的,一定知道的”,她最后几近是嘶吼出声。
“我不知道”
安平淡淡地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宋练华正在仰头欣赏着夕阳美景,略显英气的脸庞也柔和了许多,她扭头看着出来的安平,带着点幸灾乐祸:“像他们这种祖祖辈辈都为下人,一旦依赖了某个人,抓住了希望,可不会轻易放手,如今你亲自摧毁了她的信仰,就等着被她剥皮抽筋吧!”
安平没有理会她的冷艳嘲讽,侧着脸望着如火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绯红,:“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什么?”宋练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随后露出讥讽之色,“无稽之谈”
安平闻言,弯了弯唇角,道:“我也不信,她不应当将我当作神。”
宋练华半眯着眸子细细地打量着安平,从头到脚,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安平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夕阳映照在她身后,宋练华心中咯噔一下,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神女。
她闷闷不乐地扭回头,:“你就不应该给她希望,你现在是自作自受”。说完,她偷觑着安平,想着若是安平开口向她求助,她就勉为其难答应。
安平:“我见过太多生死,能活着就很不错了。”顿了顿又道:“你是个好人”
宋练华脸红了,气恼地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珠子”,气冲冲地跑远了,心里却有点甜,好奇怪。或许,自己从小在爹娘眼中都是不称职的女儿,如今被自己的死对头夸奖,还是有些许成就。
澹台琛耀身为少宗主,一向事物繁忙,现如今却专门找到了杂役房管事。
中年修士还在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几个弟子搬着一箱箱瓜果蔬菜,骂骂咧咧:“快点,别磨蹭”
他一脚踹倒了身旁停下的弟子,怒吼道:“瞪什么瞪,还不快走,”拿着鞭子往他身后招呼。
澹台琛耀不悦地皱着眉,袖袍中手指微微一动,鞭子被阻滞在空中。中年修士使劲儿动了动手,鞭子纹丝不动。他恼怒地看向四周。
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线,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惊诧道:“见过少宗主”
澹台琛耀没有喊话,他不敢起来,鼻尖冒出了几滴汗珠,骨子里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位少宗主最见不得以权谋私,苛刻下等弟子,如今自己既利用职权善藏了几箱瓜果,又当着少宗主的面惩罚下人,可谓两样都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