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母将安平拉到椅子上重新坐好,自己则为她拿烤好的饼子。
咣咣咣
门外的栅栏突然剧烈的响动,惊动了屋内的人,栗越从朦胧中醒来,胳膊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从窗外撇见了进来的一群人,身穿紧身黑色服,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面色不善。
他赶忙低声叫道:“祝大小姐”,一边掀开被子,连鞋都顾不得穿,跑了出去,见安平还安稳地坐着,只是脸上神色凝重。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安平,似要把她揉碎在血肉里。
栗母也从厨房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几张烤好的饼子。
安平全身一僵,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最终也抱住了栗越,他一时心中欢喜,似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
栗母眼中闪现泪光。
安平咬了咬牙推开了栗越,他脸色红红的,似是在想自己逾矩了。
安平冷冷道:“我的事,你以后少管!”
“可你刚才还抱了我,我以为我们不能同生,也能共死”,面对心怡的女孩,栗越说话有点底气不足。
“你不过是个又脏又臭的穷小子,我刚才不过是感激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还真是好骗啊!”,安平冷笑一声,又道。
“记住你的身份”
“你是下人,我即使落魄了也是千金小姐”
安平说完,甩门而出。
栗越只觉血液直往脑门冲,脸色惨白,他知道安平是在骗他,他知道她有苦衷,他知道她是不得已的,他知道……,他双手掩面,泪水顺着缝隙滴淌了下来。
栗母早就知道儿子的心思。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送死。她是个母亲,只是一个母亲。
栗母握紧的手指最终松开了,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儿子被刺激的心如死灰,看着安平一步步迈出大门。
整齐划一的士兵,缓缓从两边分开一条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含笑,走了出来。
“表妹,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安平冷冷地抬头看着他,没有答话。
“军爷,你看,这钱”,一个男子在旁边点头哈腰。
安平皱了皱眉,这声音熟悉的很,可不就是推了自己一把,在街上跟踪自己的人。
少年不耐烦地喝道:“自然少不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好勒”,男子笑着,谄媚地退了下去。
少年冲旁边之人使了个眼色,士兵心领神会,寒光一闪,长刀捅穿了男子,来不及出口的尖叫湮灭于喉中,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指着少年郎倒了下去。
少年抽出腰间折扇,扇了扇鼻前弥漫的血腥味,倨傲地踢了踢地上已经冷透的尸体,道:“不过是一个下作的东西,还敢问爷爷要钱。”
安平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即使在男子被杀的那一刻,依旧面无表情。祝虔温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少年看着安平笑道:“表妹,没吓到你吧?”
言落,又自问自答,折扇轻敲脑袋,道:“瞧,我这记性。表妹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会被这事吓破了胆子”
“——是吧,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