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刚的第一反应是:又来个想要指点他的?但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跟清丰不是第一天认识,所以清楚清丰不是师爷。
“你想打赢我让我放了你朋友?”
清丰无语:“这么些年,你这性格还是这么……不知变通。”
路夜白见柳杨饭吃的太急,便想叫她吃慢点多吃点,可直接说她肯定不听,便挑起了话头:“负责柳青案子的捕快成刚你听过吗?”
柳杨自然没听过,但听路夜白话的意思,她反问道:“你认识他?”
路夜白给她夹菜,示意她继续吃:“我跟他不太熟,清丰倒是常跟他打交道。”
柳杨想了下问道:“他人怎么样?”
路夜白赞许的看她,能这么问,看来是想明白了其中必有内情。所以,路夜白才会挑起这个话头:“他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长处,性格耿直。”
这算什么长处?柳杨一时没明白。
路夜白道:“江湖排名中,他在清丰之后,所以就不远千里找到清丰要比武。不是为提高自己的排名,只是纯粹的想比武。”
“清丰却不想跟他打,但他在山下不走,说什么时候清丰跟他打了,他才离开。清丰还不信他真能等,但成刚真的等着,而且一等就等了一个月。”
“结果呢?”
“他每天上山叫阵一回,把清丰烦的不行,就打了一架。”
“谁赢了?”
“虽说有时候江湖上的一些排名很无聊,但‘高手榜’还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清丰险胜。”
路夜白见柳杨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想什么呢?”
柳杨笑眯眯道:“在想叫清丰把柳杨劫出来可能性多大。”
路夜白知道她这是开玩笑,继续道:“后来每一年成刚都回去山上找清丰比武,有一年上山时顺手救了一个上山采药的姑娘,姑娘想嫁给他,吓得成刚连夜背着包袱跑了,且从此再也没敢去过那座山。”
柳杨一听,觉得这个成捕快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路夜白边给她夹菜边道:“给你说这些是想你知道,成刚他不仅有办案的能力,而且不会因为什么事什么人隐瞒真相,所以柳青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杨没想到路夜白说这么多只是想宽慰她,心中顿时暖融融的。
饭后,路夜白跟柳杨一起去了水小苗家,成刚和清丰已经到一阵了。
水小苗家和白锐芒一个村子,但两家隔得有些远。水小苗家并不比白锐芒家好多少,所以这样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回去买五两银子一盒的香粉呢?
成刚问的也是这个问题,但水小苗一声不吭,随成刚和清丰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柳杨与路夜白到的时候,俩人正一筹莫展。如果现在他们两个面对的是什么歹徒暴匪,肯定早就解决了,可现在面对着一个怎么也不愿意说话的小姑娘,就觉得有些心累。
柳杨观察了会儿水小苗,发现她正在烧火煎药,便道:“水小苗,你认识白锐芒吗?”
水小苗扇火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然后点了点头。
柳杨道:“我们是朋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公堂上说谎,但你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那么做不对。”
“你冤枉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他也是白锐芒的朋友,所以,你现在敢对白锐芒说你冤枉了他的朋友吗?”
水小苗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柳杨,她本来眼睛就大,此时更是瞪的圆圆的:“你说什么?”
柳杨示意小火炉上的药罐:“你这是帮白锐芒给他娘熬的药吧?”这个气味柳杨在白锐芒家闻到过。
水小苗疑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柳杨笑了下:“我还知道你是被人安排才会愿望我弟弟的,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小苗头摇得像拨浪鼓,又闭口不言了。
柳杨觉得好笑,水小苗是她来到大月朝后见到过最单纯的人了。
成刚听了这么多,模糊也有了方向,便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去找白锐芒问问。”
水小苗想拉住他,动作有些急,一下子扑到成刚小腿上,抱住他不让他走。
成刚生平最怕姑娘缠他了,所以反应有些过大,一脚把水小苗踢到了墙上,水小苗后背撞到墙上又掉到地上。
清丰皱眉道:“成刚你发什么神经!”
柳杨赶紧去看水小苗。水小苗趴在地上,脸色苍白,路夜白给她把了把脉:“没什么大问题。”
柳杨这才放下心来。虽说水小苗诬陷了柳青,但看起来她跟柳青差不多大,可比柳青瘦的多,这一脚下去,就算不受伤肯定也很疼。
柳杨扶水小苗坐好,忍不住说成刚几句:“成捕快,怎么能对小姑娘动手呢?”
成刚不是故意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便没吭声。
路夜白手心贴在水小苗后背心,过了会收回去,然后对水小苗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小苗摇头。
柳杨道:“怎么了?”
“她挨了一脚,我怕她有内伤,就用内力检查了下。”
成刚第一回来没问到什么,反倒打了人小姑娘,就不愿意多呆了。如果是男人,踢了也就踢了,但人家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所以,成捕快的耿直性子上来,觉得还是明天再来问比较好。
柳杨看水小苗药快熬好了,便想帮她把药熬好倒出来,但水小苗不让,坚持要自己做。
柳杨和路夜白从水小苗家里出来后,两个人对案情都有了看法。
柳杨道:“水小苗应该不是为自己才撒谎的,我猜想她可能是为白锐芒。”
路夜白看法与她差不多:“现在就是要找到她说谎的具体理由,以及叫她说真话的方法。”
柳杨觉得这事还得从白锐芒入手,所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路夜白去了白锐芒家。
白锐芒好点了,柳杨说明来意,想请他帮忙说服水小苗,白锐芒没想到水小苗在外面发生了这样的事,便一口答应柳杨一定会说服水小苗。
柳杨想尽早知道结果,就想等一会儿,路夜白自然与她一起等。但今天天气不太好,很是阴冷,所以柳杨刚在外面站了没多久,就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路夜白接下披风给她披上,柳杨也怕冻着他,便不要,路夜白不容分说,只管压着她的手给她系上。
柳杨挣不开,便嘴巴抗议:“我不冷,真的不冷,你穿着吧。”
路夜白道:“我一会儿运功就不冷了,你好好穿着,别冻生病了。”
柳杨没接触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运功之后就不冷了,那不是很方便?半信半疑道:“真的?”
路夜白手已经热了,握住柳杨的手道:“不骗你。”
可过了一会儿柳杨忽然想到,总是叫路夜白运功暖身肯定有点累有点伤神,便想叫他保暖久一点,所以张开披风包裹住两人。
两人站在白锐芒家屋后,路夜白笑道:“投怀送抱吗?”
柳杨白他一眼道:“想得美,怕你冷啊。”
路夜白反手将人紧紧抱住。
不一会儿,白锐芒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很生气:“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一阵沉默后,白锐芒又道:“你不说的话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我没你这样冤枉别人的朋友。”
水小苗眼泪汪汪的一步三回头走了。
这条路显然也不通,柳杨原本想着或许白锐芒能劝得动水小苗,但没想到,对水小苗这么重要的朋友,她竟然舍掉也要保护自己的谎言,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太好办了啊。
而大牢那边忽然传出消息:赵煜行去牢里看柳青去了。
柳杨觉得赵煜行这人肯定脑子不正常,竟然这么高调的去落井下石去了,不是傻子那也差不多。
路夜白道:“想不想去看看?”
柳杨觉得去看看也行,说不定就能从赵煜行这里听到什么内情。路夜白这回为了叫柳杨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带她跃上屋顶,掀起两片青瓦叫她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明白。
赵煜行的态度很不好,说话时食指对着柳青点啊点:“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招了,不然在这里可有的苦头吃,你不怕吗?”
柳青道:“我做事光明磊落,没做过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怎么承认?再说,我的案子自然由捕快和衙役查,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赵煜行没想到柳青竟然回怼的这么有理有据,一时被噎住,下面不知道怎么说了。
柳青接着道:“赵老板,咱们做生意不是该公平竞争吗?你却做出这样的事,该进来的人应该是你吧?”
赵煜行敏感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做任何事!”
柳青道:“是吗?我真的希望你没做过这样的事。”
赵煜行一甩袖子:“我本来是来劝你的,痛快人了,免得你在这里受苦,但既然你不听,那就要用我的办法了。”
柳杨听到他这么说,以为是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但没想到赵煜行这些一概没有,却叫人端上来一晚汤药。
“这是治感冒咳嗽退烧的药,既然你不说,那就把这药喝了,体会一下不生病喝这个是什么感受。”
混蛋!柳杨心里暗骂,没想到今天的事还有他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