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心中酸痛不已,在一起这么久,她太清楚路夜白的脾气,从没见他向谁服过软,想要的东西不多,却都会拼尽自己的努力得到最好的。可遇到她,常常都是委屈自己。
张开手臂环抱住他的腰身,柳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在情谊深浓时,她也会脱口而出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可到底她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是她骗了他。所以此时,她不能再给他没有结果的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什么都不再说。
路夜白感觉到柳杨在哭,心疼不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下你自己出去,还让你一个人下山......”想将人稍稍拉开给她擦眼泪,可柳杨抱紧了他就是不松手。
路夜白耐心的哄:“跟我在一起后,总是惹你哭。”
听他如此说,柳杨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不停的摇头,哭音浓重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总让你受委屈。”
说实话,路夜白没感觉自己委屈了,他只是想跟柳杨在一起,希望她一直高兴快乐。原来他想一辈子长长久久的跟柳杨白头偕老,但昨晚他想清楚了,就算不在一起一辈子,只要是她的心愿,只要她能高兴快乐,他都心甘情愿成全。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你不要这么想。”
柳杨没说话,更加抱紧路夜白。
心结解开,路夜白问柳杨打算去哪里,柳杨便说出自己的开始的想法。路夜白与她玩笑道:“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不用你离很远才能看一眼,而且随时给你抱给你摸,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柳杨觉得......路夜白怎么流氓了呢?不过......好可爱啊!
点点头,柳杨伸食指刮刮路夜白又白又滑的脸颊:“是啊,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既然你已经在我身边了,那去哪里你决定吧。”
路夜白想了下道:“木兄在澄明山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痊愈的怎么样了,此处距离烈阳派不远,不如我们去看看他?”
柳杨自然是好。
两人手牵手并肩而行,柳杨的包袱被路夜白接过去背着。柳杨看他孑然一身便追来了,不禁好奇道:“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这么出门怎么行?不如我们再去山上拿一些你的衣裳吧?”
路夜白倒没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清丰会给我准备好送来的,而且我带的有银子,需要什么便买。”
柳杨穿越后就没有很多钱的时候,开始还要自己想办法挣钱,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所以真的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她就是活的太现实了。
路夜白见柳杨不说话了,奇怪道:“怎么不说话?”
柳杨:“有钱人的世界真好!”
路夜白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忍不住笑。
宝华山在大月朝靠北的东面,烈阳派在宝华山正西隔两座城市,二三百里外的“明日山”上。
此时两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路夜白怕柳杨走路受累,便要在两人遇到的第一个小镇买一辆马车。柳杨却觉得这样很好,路夜白说去看望木掌门的事不着急,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还可以看一看路边的风景,不是很好吗?
而且,来到大月朝后,除了青城山和澄明山,其实她没有仔细看过别的地方的景物。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不要马车了。
路夜白劝道:“走路要四五日,你会累。”
柳杨道:“现在我的身体很强壮,不怕累。再说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不管去哪里都是走路,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怕累!”
既然如此,路夜白便陪着柳杨走路。
路上,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像之前柳杨遇到的那些正派中的虾兵蟹将,有路夜白在,柳杨都不用“栖霞山庄”吓唬他们,这些人看到路夜白,便很有眼力价的作鸟兽散。
柳杨觉得这群人还真是贼精,一点不怕她却识得路夜白不好惹。
越接近明日山,正派那些到处拉人的人越少。柳杨还跟路夜白开玩笑,是不是那些人都被他的威名吓得提前逃跑了?路夜白不置可否。
在到明日山的前一晚,柳杨与路夜白刚到落脚的客栈,便有人找上门来——像算好了时间,与他们前后脚到了客栈。
对方在客栈的一楼定了包厢。路夜白带柳杨一起去,柳杨一进门便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好酒好菜,馋的暗暗流口水——来前柳杨悄悄问路夜白对方如果让他们吃东西,吃还是不吃?因为据路夜白猜测,找来的人很可能是孟天飞的人,万一他们意图不轨,在饭菜里下毒呢?
路夜白叫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孟天飞想在还不敢招惹他。听出他的意思,柳杨反问道:“也就不是他不敢只是还没到时候来惹你?”
路夜白点头道:“他现在刚整合了正派,人心还不齐,等打下魔教的‘钟山’,下一个目标就会使我。”
柳杨没想明白:“我记得之前你们说孟盟主似乎是魔教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想法设法的带着正派去攻打他们自己人呢?”
路夜白道:“魔教的目的是消灭正派,他们一统江湖。如果孟孟天飞真的是魔教的人,那魔教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
柳杨举一反三道:“也就是说——孟盟主表面上看是要带领着正派去攻打魔教,其实很有可能是他已经与魔教串通好了,到时候正派会被魔教一网打尽?”
“这暂且是我的猜测。”
路夜白虽这么说,但柳杨觉得他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换位思考一下,这是解决魔教的宿敌正派的最好时机。其他先不说,就这一次澄明山武林大会,许多正派已经归顺孟天飞,只有烈阳、倾城、飞针门三派不愿归顺,可最后还是让孟天飞得逞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正派中人心就是不齐的。
柳杨了解路夜白,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所以他肯定是掌握了孟天飞什么与魔教“暗度陈仓”的事。
来人真的是孟天飞的人——大弟子曾武逊。
曾武逊一见到路夜白边说曾在澄明山顶一睹过路夜白的风采,可柳杨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了。
路夜白不愿跟他耗费时间,能来也是他暂时不想与孟天飞为敌。所以,连柳杨他都没介绍——在路夜白看来很简单,孟天飞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他的大弟子更不用说,既然都不是他看得顺眼的,自然不用将柳杨介绍给他。
曾武逊却跟路夜白想的不一样。在他看来,路夜白这样身份的人,别说江湖了,就连朝中都有不少官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这么久了,路庄主都二十又四了,还没有婚配。可男人嘛,就算不成亲,身边也是可以有几个伺候的人的。而柳杨在曾武逊看来就是这样的人。
柳杨不知道曾武逊竟然会是这么想她的,否则一定好好追究一下他平时都接触的是什么人,见到的都是什么事。
路夜白先让柳杨坐了,然后自己坐下,开门见山道:“什么事,说吧。”
曾武逊没想到路夜白这么直接,加上刚才他自报姓名,而路夜白只是点了下头,对自己却没有半点介绍。然后随意说了声“坐”,第二句话就是这句了。
路夜白给柳杨夹菜,问完曾武逊,但隔了一会儿却还是没听到他说话,便抬眼看了他一眼。
曾武逊这才算知道为什么他那颇受师父宠的二师弟不愿意来见路夜白了,因为这个人太不好对付。可他不能退缩,这段时间二师弟郑之凯为门派立下了不少功劳,使门派里的人现在基本只知道二师兄却不知道他才是师父第一个收的徒弟。所以,这次被郑之凯推在他身上的这个任务他一定要完成!
所以,曾武逊像是没注意到路夜白的淡漠单独,热情一如刚才:“师父得知路庄主就在附近的消息,很想亲自来与路庄主见面叙旧,可正派中太多事要师父拿主意,实在抽不开身,便命我来此好好招待路庄主。”
路夜白点了下头:“这里的饭菜还可以。”
曾武逊心中暗喜,正要拿起筷子自己也尝一尝,却察觉到路夜白不太友善的眼神,吓得他即刻放下了筷子,两只手也乖觉的放在了桌下。
路夜白见曾武逊还算有眼色,对他便没有刚才那样淡漠,又问了一遍:“你师父叫你来见我时有何指教?”
曾武逊忙抱拳道:“‘指教’不敢说,路庄主武功盖世,师父也经常跟我们将路庄主年少英雄的模样呢!今日有幸这么近的距离见到路庄主,实在是我三生有幸啊!”
柳杨听他说了这么一场段话,忍不住抬头看这个人:虽说看起来孟盟主这大弟子也算一表人才,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能说。
曾武逊才觉得正埋头吃饭的跟路夜白一起来、看起来路夜白也颇照顾她的姑娘抬头看他,以为自己的马屁拍对了,心中窃喜。
路夜白也注意到柳杨看了曾武逊,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便对曾武逊道:“你接着说。”
刚才曾武逊那段话其实路夜白没听清楚,他一直在注意柳杨吃饭菜,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