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流星,一剑夺命,便是你吧?”一个黑衣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就是丁一剑,知道是我你们还来,可知后果。”男子冷冷的对着六个黑衣人说道。
“哼,你只有一剑,我们可是有六个人,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境界只是四境还虚,而我们可都是五境神游,你觉得你有机会走出这间破庙。”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神游千里足不迈,能够追上我的脚步,看来你们身后之人,果然是下了血本,但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你们面对的是我丁一剑。”男子无比骄傲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颅,似乎是站在了天下之巅,站在了一座高山之上俯视苍生,此时六个人身上充斥着元气。庙中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解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六个人很强,对于他来说很强,如果当日前来杀他的神庙之人,有这六个人的境界,那么现在他已经死在了神庙之人手中。现在他倒是有些担忧这个男子,原来他的手不曾离开过剑柄,那是因为许多人在追杀他,这个天下似乎被人追杀的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哼,现在可轮不到你来装傲气,给我上,杀了这小子。”黑衣人眼眸之中充斥着怒意说道,随后六个人的刀瞬间砍出,每一个人刀锋之上的威势都不容小觑,每一柄刀都从不同的方向砍向了男子,同时砍向了六个地方。天下绝不会有人同时能够兼顾六个不同的部位,绝对不能,除非他的境界很高,高到这六个人远远不及,如此这六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靠近他的身躯。可是男子的境界,要在他们之下,他们已经说过了,男子乃是四境之人,而他们是五境神游,神游跟还虚可是一个分水岭,天下间能够以四境打败五境之人凤毛麟角,何况是六个五境联手,解逐心中着急不已。他心中却是不希望这个男子死在这六个人的手中,可是对方是六个五境,他只是旋照巅峰,阻止一下的力量都没有,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们杀了那个男子。只能看着他们动手,自己却是那般无力,想要帮助那一个邋遢的男子,却始终是不能迈开步子,也许拿出长匣之中的破天弩还有机会,可是他始终打不开长匣,似乎上次打开长匣是一个意外一般。不过,解逐下一刻愣住了,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那就是死的人不是邋遢男子,而是那六个人,他们死前最后的目光之中,是充满了不解。他们的喉咙之上,只是出现了一个红点,如同指尖大小的红点,印在了喉结上方一点,六个人同时倒了下去,同时倒地,而在此时那一个男子的剑才别回腰间,仿佛剑从来不曾从他腰间抽出一般,他再次一脸平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震撼,深深的震撼,那一柄似是烧火棍的剑,竟然能够发出这样的剑法,解逐的脸上挂着的是震撼,他不曾感觉到一丝元气波动,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依靠元气出剑。
“好剑法。”解逐道。
“这不是剑法。”男子摇头说道。
“不是剑法?”解逐一脸疑惑,明明是用剑使出来的,怎的不是剑法。
“也算是剑法,准确的说是杀人的剑法,不过就算用的不是剑,只是是用一根树枝,都能够使得出来。”男子道。
“为什么?”解逐疑惑。
“因为杀人不一定要用剑。”男子很认真的说道,解逐愣在了那里,是啊,杀人未必要用剑,世间兵器如此之多,为何一定要用剑?这个男子的手段,如果失去了剑,他就不能杀人了?不是的,就算他拿着的不是剑,就算他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解逐可以肯定,死的不是他,还会是那六个人,这个人似乎就只会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
“明白了。”解逐点头说道。
“我叫丁一剑,生命在我面前如同天外流星,一闪即逝,所以得到了一个天外流星的称号,你呢?”声音虽然有些冷清,但是冷清之中似是多了一丝温度,不再是那种冷冰冰,而是想要知道。知道,就是想要交朋友,有些朋友,一瞬间就能够交到,就算没有几十年的情谊,没有生死之交的情谊,他们相交只需要一个名字,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只要他说出了名字,那么他就是朋友,所以丁一剑,想要交朋友。
“解逐。”解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宽和的笑容,还有一丝满足。朋友,解逐有朋友吗?自然是不曾有,帝都之中,谁愿意成为他的朋友,谁都不愿意,不过这里有人想当他的朋友,他很高兴。只因为朋友,解逐可以跟他面对一切,包括献出自己的命,他知道丁一剑也是这样的人,也许有些人不需要言语,他们前世就像是认识了一样,一个眼神,就能够看通彼此的心意。
“旋照巅峰,境界差了点,不过我喜欢。”冷肃的脸色之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你也冷了点,不过我喜欢。”解逐道,二人相互看着,突然笑了,同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可是他们确实笑了,似乎这个时候笑才是最好的,所以就笑了,他们笑着走近,拥抱在了一起,这一刻,他们就是朋友。朋友,是什么,朋友只是朋友,而他们就是朋友,不会问什么的朋友,也许有些人会被认识了一辈子的朋友出卖。有句话说得好,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永远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甚至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敌人永远不可能有背叛你的机会。可是朋友,也不是永远都需要那种机会,解逐就不需要,他永远不需要,他知道丁一剑也不需要这种机会。
解逐已经远离了汜水,对于他来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没有朝着帝都解家而去,他回去有何意义吗?似乎没有,因为解家恨不得他死在了那一个血月之夜,如果回去,说不定不死在神殿的长老院手中,也会死在解家之人手中,那些人的手段要比神殿更加的卑劣。解逐可是了解,这个世上,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虎毒不食子,这是连猛兽都知道的道理,可是他知道,天下想要自己儿子死的父亲,绝对不止解羽一个。这才是人最可怕的地方,也是人心最可怕的地方,一个人的心冷了,他可以漠视一切,什么血脉亲情,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帝都在他眼中就是最可怕的猛兽,那些生活在了帝都的人,就是生活在一头吃人的猛兽肚子之中,他们岂能不会吃人?
“你是汜水人?”丁一剑问道。
“算是吧,我从汜水而来。”解逐说道,河流缓缓流着,清澈的河面之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二人齐站在了船头,凝望着清澈的湖面跟沿途的美景。
“我是淮水之人,看来倒是有缘。”丁一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丁兄,你是淮水之人,这里离淮水不远,为何不回去?”解逐道。
“自然不能回去。”丁一剑望着他凝重的说道。
“明白了,不回去有不回去的理由。”解逐点头说道,他能够看得出来,丁一剑是刻意经过了这里的,汜水与淮水是相邻的,可是他不曾踏足淮水的边界,那是因为他的家在淮水。为何不曾回家,那是因为他正在被人追杀,虽然不知道追杀丁一剑的人,是一些什么人,可是丁一剑不肯回去,显然不是住在淮水的丁一剑家人能够应付的,所以他不曾回去,这便是他的理由。
“你要去哪里?”丁一剑问道。
“天下。”解逐凝望着远处说道。
“天下很大。”丁一剑望着远处说道。
“因为很大,所以才去。”解逐认真的说道。
“你可知,旋照境在天下面前,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就连我,堪比六境的修为,也不过是蝼蚁而已。”丁一剑道。
“人为什么修行?”解逐道。
“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这是天下修行者都明白的道理,丁一剑自然知道。
“是啊,那么难做的事情,人们都愿意去做,走遍天下,似乎就显得有些简单了。”解逐道。
“你很有意思,能够有你这个朋友很好。”丁一剑笑着说道。
“我也觉得,有你这个朋友是真的很好。”解逐也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渡口之上,两人就离别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朋友也是要分开的,丁一剑离开,那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不停追杀他的人,那些五境不过是小喽啰,如果遇见了六境,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解逐离开,那是因为神殿也在追杀他,神殿可是天下最恐怖的势力,就算还有一些实力不弱于神殿的,可是也不敢与神殿叫板,因为与神殿为敌,那便是与天下为敌。
“夫人,那个小子离开了汜水。”院子之中,鲜花遍地,一袭粉红长衣端坐在了凉亭之上,眉宇之中充斥着几分魅惑,与解冰有几分相似,满头金钗无比金贵。院中站着的是一个黑袍人,身体站的笔直,手中拿着一柄剑,剑鞘漆黑,长发紧束,脸上却是戴着黑皮面具,遮住了脸庞,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之中透出一股阴冷。
“那还等什么?”夫人的眉宇一皱似乎对他有些不满意。
“明白了。”他只是说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离开了院子。夫人的脸色可是一点也没有变,似乎不曾看到有人进到院子之中一般,她是谁,乃是解家解羽的夫人,解麟跟解冰的母亲,出身帝都孙家的孙立雪。解逐呢,一个野种,解家的耻辱,本以为血月之夜,他就永远的消失了,可是却遇上了天狗食月,这片天似乎都在跟她做对。远处的鲜花之上,落下了一只美丽的蝴蝶,扑扇着翅膀,落在一朵美丽的花朵之上,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甚是美丽。嗤地一声,花朵消失而去,空中一只蝴蝶翅膀如同树叶一般摇曳飘落,凉亭之中的孙立雪,伸出食指遥指鲜花方向,一脸阴鸷的望着那里,显然刚才是她的手笔,只是不曾想到她如此痛恨蝴蝶,一看到就将它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