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兵利器,难道是解羽给他的?”李玉梅望着昏迷躺在了床上的解逐说道,如此神兵利器除了解羽还有谁会给他,也许也只有解羽能够拿得出来,如果真的是解羽给他的,那么解羽倒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毕竟解逐还是他的儿子。
“解羽可是有自己的儿子,解家世子都不曾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他怎么可能会给逐儿,就算是解羽在解家独大,但是这样的神器,肯定是镇族之宝,绝不会轻易给他一个私生子的。”金元生很肯定的说道。
“也就是说,这神兵利器是逐儿自己的?”莫雪道。
“肯定是。”金元生点头说道。
“这不是最该担心的,我们该担心的应该是,神殿为何会前来杀他。”金梅道,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了沉默,是的,神殿之人,怎会来杀一个小小的旋照境小子。而且是出动了长老院之人,要知道神殿高高在上,整个神州大陆,无人可以违背神殿的意志,与神殿为敌那么就是与天下为敌,别说金家,就算是天徽帝国,也只是神殿的附属国而已。就算是那些庞大的宗门,幻天宗,悬云城,牧人阁,散人派在神殿面前,都不得不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因为神殿才是主宰神州大地一切的存在。
“杀人绝对不是神殿的意思,否则来的人不仅仅是一个还虚境之人,肯定是圣团的圣殿骑士来临,要是圣殿骑士来临,你们想要活着回来,那是不可能了。”金元生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金梅担忧的说道。
“先派人去圣城打探一下消息,让逐儿安心的休息吧,我们都出去吧。”金元生说道,所有人都心情沉重了起来,神殿,虽然脸上都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牵扯到了神殿,怎么可能简单。就算是长老院要杀解逐,那也是极为严重的事情,搞不好金家都会被灭族的,可是所有人都不曾将这个最坏的结果说出,而就在他们都转身的那一刻,昏迷在了床榻之上的解逐小指动了一下,显然他已经醒了。
“他走了。”黄昏之中,夕阳的余光映在了院子之中,此时院子之中摆了一桌宴席,金老夫人一脸威严的坐在了这里,她刚才叫金梅去解逐的房间之中,叫他过来吃饭,可是金梅回来了,但是不曾见到解逐的身影,金梅只是一脸落寞的吐出了三个字,手中拿着的只是一纸书信。解逐走了,他已经不能待在金家了,所有金家之人,都看到了书信,沉默,无尽的沉默,信上写着解逐不辞而别的原因。身中九劫印之人,会给身边的亲人好友,带来无尽的灾难,所以他必须要离开,他可以死,但是不能连累金家,所以他走了,他希望金家以后不要找他的踪影,就当他是在血月之夜身陨天地了。来的时候,也是泛着轻舟,去的时候,也是泛着轻舟,依旧是穿上了自己的灰白粗衣,背负长匣,夕阳的余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了湖泊之上,他望着汜水的美景,这里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这个地方,绝不能被人破坏它的美丽,所以他必须要离开汜水,神殿之人想要杀他,那就来吧,他孤身一人,一条本该死了的命,杀一个人够本,杀两个人赚到,他看看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殿,要花多久才能将他杀死。
繁星皎月,皎洁的光辉披洒在了大地之上,庙宇之中,破碎的墙壁已经显示出来这是一个废弃的地方,天下神庙很多,不是因为这里香火断绝才会破败,而是因为神庙肯定是建造了更大,更加辉煌的神庙,所以这个地方才会被遗弃。自然也就成了破庙,天下神庙所祭之神,皆为日月神,这里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神庙有一个规矩,除了圣城跟日月神殿之中能够有日月神的雕像,其他地方绝不能拥有雕像,连神庙之中都不得摆放日月双神的雕像,只是一幅美丽的壁画,里面浮云遍布,日月双神凌驾浮云之上,脚踏天地一般,俯怜举世苍生。皎洁的月辉照耀在了这一座破庙之上,不知道暗月之神在天上是作何感想,此时的解逐倒是有些感激,毕竟今夜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栖身之地,虽然身中九劫印,可是他从来不曾埋怨上天,更加不曾埋怨月神。神庙的木门,已经只剩下了一边,另一边不知道去了哪里,各种藤蔓遍布破墙上,显然这座庙废弃的时间不会太短,他望着天空之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无比真诚的弯躬鞠身,随后缓缓踏步走进了神庙之中。暗月落下九劫印,肯定是有特别的意义,他不敢妄自猜测神的意志,毕竟有一件事情解逐绝不会怀疑,天下人也不是怀疑。那就是神州大地能够有今天的繁华欣荣,绝对是刺日跟暗月双神的牺牲所换来的,他们每一天都生活在暗月跟刺日的光辉之下,所以他没有理由怨恨暗月下了九劫印,毕竟身中九劫印之人数不胜数,而且自己还遇上了天狗食月,他以为那是暗月在天上护佑着他,所以才会活下来,他另外的三十年寿命,乃是暗月赐予他的,虽然神殿已经来人杀的,可是他不会改变对暗月的信仰。
他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踏入了神庙之中,神庙之中已是杂草遍地,与平常的神庙无异,庙中的正中央有着一幅壁画,虽然已经有些残缺,可是能够看得出来,那画的就是暗月跟刺日两位神。不过令解逐没有想到的是,庙中已经有人了,他背靠在了庙中的一根柱子之下,端坐了那里,解逐走进来之时,目光凝视着他。解逐看了一他眼,没有做什么,只是走到了神坛前,恭敬的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走向了另外一根柱子旁边。缓缓取下了背后的长匣,与那一个人一样,背靠柱子坐在了那里,那一个人的眼睛从不曾在解逐身上离去,注视着解逐的一举一动。似乎是看解逐要做什么一般,只是看到了解逐在神庙面前,如此恭敬倒是皱了一下眉头,毕竟谁也不会在如此破旧的庙宇之中还如此恭敬的磕头,至少男子自己进来的时候不曾磕过头。男子一袭灰衣长衫,有些破旧,显然是有些时日不曾换过了,衣服之上已经有些污垢,而披散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前额,还有一只眼睛,似是已经没有几天好好整理他的仪容了。但是解逐看着此人,没有丝毫的凌乱跟不堪,因为他的怀中,有着一柄剑,在修行者之中,练剑之人多得是。但是绝没有一个人的剑像他一样,剑无鞘,就像是一柄漆黑的铁疙瘩,剑身之上坑坑洼洼,剑似乎不曾历经千锤百炼寒光内敛,而是根本就不曾打磨过一般。称它为剑,那是因为它只有剑的身形,而剑柄之处,没有精巧的设计,没有剑锷跟剑锵,只是两片木块夹住了剑的两边,足以容纳一只手握住的木片,用一层铁丝一般的东西缠住。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根烧火棍,而剑锋之上也不曾见到半分寒光,似乎此剑根本就没有剑锋一般,他的腰间缠着腰带,剑就这样别在了腰带之上。这柄剑,唯一能够伤人的地方,就是剑尖,解逐看得出来,剑尖乃是这柄剑唯一可以与平常的剑一模一样的地方,虽然依旧有些黢黑,但是剑尖的确是剑尖。
“你怎么还不动手?”这个人一脸冷峻的对着解逐开口说道,解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什么动手?”解逐有些不解。
“不动手怎么杀人?”那个人冷冷的说道。
“杀人,杀谁?”解逐疑惑的问道。
“这里还有别人吗?”男子道,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颅,遮住了前额的头发,被微风轻轻吹起,解逐终于完整的看到了他的脸,看着他的年纪,似乎比解逐大不了多少。此人怕是只有二十四五岁,但是眼眸之中却是充斥着一股坚韧的神情,还有历经尘世的沧桑,他的右手始终都不曾离开过剑柄,握住腰间的剑柄,从解逐进来都不曾松懈过。
“杀你,我为何要杀你?”解逐更加不解道。
“哼,因为我要杀你,所以你必须也要杀我。”他冷冷的说道,身上似是已经透出了一股寒光,连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寒冷了几分。
“原来如此,你也是神殿的修行者?”解逐问道,心中却是一惊,他实在是想不到神殿的人来的这么快,他可是秘密离开了汜水,居然这么快找到他的踪影,神殿果然是无比神秘的神殿。
“神殿?”男子皱眉。
“除了神殿,怕是没有人有杀我的理由。”解逐道。
“你不是来杀人的?”男子反问道。
“我,杀人?我不被人杀掉已是幸运了。”解逐道。
“看来,你真不是。”男子握剑的手,终于松懈了一下,似乎是肯定了什么,可是手依旧握着剑,似乎剑就不能离开他的手一般。可是下一刻,他握剑的手,再次握的更紧了,不过不是针对解逐的,解逐已经看到有几个人进入了神庙,前后六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手持明晃长刀,眼眸之中肃杀之意散发开了,来到了庙门口,整齐的站在了那里。微风缓缓从他们身后吹入了庙中,显得有些萧瑟,而萧瑟之中更是充斥着肃杀之意,男子站了起来,解逐也站了起来,这六个人来者不善,解逐都能够感受到了。六个人的眼眸从始至终,都不曾落在解逐身上,而是紧紧地盯着男子,就像是一群饿狼,盯着猎物一般,一刻都不会松懈,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冷冷的站在了那里,很冷,眼神里的冷,身上充斥着的冷,似乎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