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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关于纳妾一事,静姀起初是实在的不感冒。她有一双儿女,又不是没有孩子,就算以后不能再生育,也不影响自己的地位。但是皇后却不认可女儿的想法。皇后向静姀讲起各朝的公主,除了嫡公主能有自己的公主府,那些庶出的公主除了那些生母得宠或是外家得势的鲜有能过得好的。静姀不满道:“凭什么拿我和她们比呢,我是嫡公主,身份尊贵,何况我有一双儿女,也算是为沈家开枝散叶了。”皇后耐着性子,道:“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如今你主动提出要为驸马纳妾也是为着你的名声好。”静姀不屑地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日子是过给自己的,那些虚名我可不稀得要。”皇后听闻,强压怒火,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这是什么话,日子是你自己的不假,但你的日子又不止你一人。如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有着这一双儿女,你就不想想他们吗?”静姀一时语塞,想不出反驳皇后的话。见女儿静下心来,皇后也感到略略宽慰,继续劝道:“别的不说,你难道忘了你的姑母—平淑长公主了?”

提起平淑长公主,静姀多了一丝危机感。平淑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她的生母是当年冠宠后宫的丽贵妃,外祖家是锦乡侯。按理说平淑长公主既有先帝的盛宠又有显赫的外家应当不愁嫁得好人家才是,可事实并非如此。丽贵妃是当年后宫第一得意之人,不仅处处抢皇后的风头,更是跋扈到要用皇后的仪仗出行。就为此事大臣们纷纷上书,力谏圣上三思。但是先帝并不理会群臣的上谏,依旧允许丽贵妃用皇后的仪仗出行。此事一出,京中便都说丽贵妃跋扈无礼,所生养的平淑公主也是品行不佳。众人不敢当面议论公主,但背地里都有了比较算计。

平淑公主到了年纪该择婿,丽贵妃把当时满京的青年才俊都细细筛选了一遍,直挑得头晕眼花,最后选出两位最佳人选。一位是镇国公世子,世子不仅生得一表人才,更是难得的将才。小小年纪已有不少战功,最难得的是,世子温润如玉,谦和知礼,不像军中那些粗粗拉拉的爷们儿。丽贵妃当时喜欢得不得了,直接向先帝提起这门亲事。镇国公世子见丽贵妃有意结亲,忙向先帝主动请缨去平定北疆。当时北疆内乱,羌族又时常骚扰,可以说十分凶险,丽贵妃听闻此事后忙打消了结亲的念头。

而另一位则是当时吏部尚书的独子。这位少年生得也是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如此年纪就高中探花,可谓是前途无量。丽贵妃见了那少年一次,便十分欢喜,决定要将宝贝女儿许嫁。结果丽贵妃还没来得及问清府内情况,这位探花郎就匆匆定下了婚事,一位家世并不显赫的官宦人家的女儿。当时丽贵妃听闻此事气得头疼,人家宁要家世平庸的女子也不愿娶天家的公主。因为此事,丽贵妃又在先帝面前痛哭了一场。先帝无奈,这婚嫁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女儿嫁过去是要过日子的,若是人家不愿意,女儿以后的日子也不舒坦。最后挑来挑去,还是选定了丽贵妃的母家锦乡侯的次子为驸马。

皇后常拿这件事来警示静姀,母亲品行不佳,亦是要连累儿女。静姀不舍得拿儿女的前程去赌,身为人母,宁可自己委屈一些,也不肯让儿女吃苦。皇后见静姀听进去了,便松下一口气,温言道:“你有一双儿女,他们以后长大了也是要娶妻嫁人的。你说你这样的性子,别人会怎样想你的儿女。你跋扈善妒,旁人便也会觉得你的孩子品行不佳,到时候那些家世相当的好人家也会避之不及,那还能结亲呢。”静姀一时气馁,不再说话。皇后见此,拉着女儿的手道:“姀儿,就算你不想这些,难道你婆母也不想这些吗?”静姀心中一惊,自家婆母可以说得上难得一见的好婆母了,从不多问自己房中之事,每每去请安,婆母也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自打生了昱宁,太医说自己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身孕,婆母也不多说什么,反而安慰自己月子里不要多想,以免伤了身子。静姀如此挑剔的性子也挑不出婆母的不是,甚至觉得婆母是这偌大的潜国公府里最懂自己的。静姀一时失神,脱口而出道;“婆母向来很好,应该不会……”

皇后听女儿这么说,差点被女儿的天真气得昏厥过去,恨铁不成钢地厉声道:“你是不是真糊涂啊,你婆母为何待你这般好你难道不知吗?你公爹内宠甚多,又有好几位庶子,你婆母这是应付不过来才寻你帮忙。你以为她为何这么痛快就交出管家大权,不就是想借你公主的身份杀杀那些人的气势吗。你倒好,被人当枪使,还替人家说好话。”静姀被皇后一通训斥,脸色甚是难看,委屈道:“我怎么不知,可就算是如此,也是为了我们这一房好啊。”皇后搂过女儿,心痛道:“姀儿,你年轻,许多事还不懂。如今你婆母待你这般好全是因为潜国公府尚未分家,她是有求于你的。若是国公爷没了,你夫婿袭爵,那就肯定要分家的。到时候,你能保证你婆母与你是一条心吗?你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又怎会真心替你着想。你已是难再有孕,她就更有理由为你夫婿纳妾了。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动,不如我们把纳妾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选个合适的,自己又能拿捏得住的,也省去了日后不少的麻烦。”

静姀听皇后说了这么多,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回府后,静姀又细细想了几日,终于答应为驸马沈明纳妾。不过纳妾并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既要选个条件不差,拿得出手的,又要听话乖觉,翻不出花样儿的。安嬷嬷在宫中多年,见识的女子多了,所以负责选择合适的妾室人选。安嬷嬷辛苦挑了几个月,终于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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